《那时青春，写作刹那》河童之夏

5、Sad.5

　　军训的那天，我是最早起来了，我起来的时候，所有的人还在睡着。集合的时间也很早，但是不知因为害怕亦或是紧张，大概5:30分我就起来了。8月末已然近秋，但天已然亮得很早，在那个时间，天已蒙蒙亮了。

　　那天早晨，我记得有些雾气，开始只是有些稀薄，我在足球场边的走道上慢慢走着，一个人都没有。球场的边缘种着许多出乎意料高大的柳树。为什么说作是出乎意料的高大，因为在我印象中柳树都是小小矮矮的——比起其他的树种来说，但是这的柳树都有四层楼高。

　　这时，我以为没有其它人的走道上，却传来跑步的声音，在直直的，勉强算作是跑道的是走道上，隐隐约约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我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走着，但是心中也涌出些许揣测。

　　走在跑道上的是一个穿着汗衫的男孩，为什么是男孩，这时是不可能出现女孩的，因为女生都住在足球场后边的家属区中，有一道围墙将两边阻隔开来，只留有每日早晨7：00与下午5:00才打开的铁门，其余则是从大门旁边的小道出入。

　　男孩近了我才发现，他不是在走，虽然速度和走差不多，但是他的确是在跑，可能是已经跑了很久了，他的头上有许多的水珠了，不是是汗是露，身上是衣服也已湿透。他看到我也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和他一样早，他冷漠的打量了我一眼，便加速跑过。

　　我走到那个露天的走廊坐下，这可以毫无阻碍的看到跑道的一段。汗衫男孩一圈一圈的跑着，不知道是第几圈他看见我了，于是每过一圈都会看我一眼；渐渐地，他越来越慢速度似乎连走都算不上了，但是他还是保持着跑的样子，他似乎很累了，我听见他大口喘气的声音，但是不知为就是不肯停下，仿佛有什么事他必须坚持的一般。

　　终于，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紫，似要溢出血来，连胸口都以粉红，我走上前去挡住了他的路，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挡住他的路，但是被我这么一阻，他也没有力气，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过了好久，似乎才恢复过来似的，微微侧了侧头，瞪了我一眼。有些愤恨，有些复杂。

　　我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场面有些尴尬起来，终于，他好像喘息完了。慢慢的直起身来，我心中微微对比了下，他似乎要比我矮上几分，但是也算高了。

　　他突然叹息一声扭头离开了，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有站在原地，注视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

　　我又坐了下来，现在时间已经推进到了大概6:30分，不知不觉中消逝了一个小时，现在已经明亮起来，但是在有些雾气的情况，使天看起来有些阴霾，周遭感觉些许暗淡。

　　我就这样坐着，似乎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这时我又听见了脚步声，我微微侧目，用余光去看是谁过来，结果竟是先前那个死命奔跑，如同拼命三郎穿着汗衫的男孩。

　　他走到我斜前方，坐下，不知是因为刚跑的太用力，还是因为什么，他的脸色分外惨白，我不知道他的用意，迟疑着要不要和他打在招呼，在我思量的时候，他就开了口。

　　“你是新生吧。”

　　“为什么？”我歪着脑袋想了想，难道自己很像新生吗？

　　“因为老生不会起那么早，而且我也没有看到过你。”他笃定的说道，这下还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你见过所有的老生？”

　　“恩，如果是学校的，多少会有些面熟，而且他们不会起的很早”他又重申了一次。

　　“现在会了”我笑了起来。

　　“也许吧”他眼中有些复杂，唇角微微上扬。

　　时间总是溜得很快，特别是面对微妙的时候，7:00了，已经有人陆续起来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看着我。

　　“我要走了”

　　“为什么”我有些不懂，现在还很早不是吗？

　　“已经很晚了！”

　　“已经很晚了？”我疑惑的重复。

　　“已经很晚了”他斩钉截铁似地再次说了一遍。

　　已经很晚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向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迈开步子走开了，我站了起来，看着他的影子在雾中，慢慢淡去，我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荒凉。

　　其实后来我知道了，那天后的3天才是老生正式报名的日子。

　　也许是他拼命奔跑的样子打动了我吧，那个如同拼命三郎一样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