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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番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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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出租车使进了别墅区,在一栋独栋别墅门前停了下来。这里是全市地段最好房价最高的别墅区,出租车停下的这栋别墅就是许天的家,准确地说应该是许健致的家。
此时正是半夜,许健致从出租车上下来,面容憔悴,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他是连夜赶回来的。
许天早就接到了许健致秘书的电话,告知他许健致今晚会回家,要求他回家等待会面。
许天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阿姨打开门叫了一声‘许先生’,许天便知道是他爸回来了,连忙站起来看向门的方向。看到那个体态有些臃肿,满脸愁容的人后,怯怯地叫了声“爸”。
许健致换了鞋,放下了手中的手提包,盯着不远处的不孝子,愤怒地回了句:“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呢!”
许天见势不妙,连忙掏出手机给裴女士发了条求救信息。又示好似地求饶:“你是我爸我能不知道吗?你可是我最伟大最慈祥的爸爸。”
许健致走过来一屁股坐在许天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挥了挥手,冷哼一声:“别来这套,来说说吧。”
许健致年轻的时候以创业为主,那时裴女士家里小有资产,举全家之力支持他,等到两人事业稳定考虑结婚生子的时候也有三十五六了。裴女士当时属于高龄妊娠,反应剧烈,生产时又难产转剖腹,可谓是一波三折,经历千辛万苦才生下许天。许天生下了才三斤多点,像只小猫。妻子又因为产后恢复的不理想,还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
许健致看着眼前的儿子,眼里满是歉疚。自己当时一心只求事业上的成就,对妻子对儿子都欠缺了太多。
当时自己忙的像个陀螺,抽不出多少时间来安慰陪伴生病的妻子,更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体弱的儿子。后来孩子外婆看不下去了,把他们娘俩接走了,从那时两人便分居到了如今。
如今事业有成,但落得个妻离子散,好不凄凉。现下两人对坐亦是难得,一时感慨万千。
转眼自己快到了古稀之年,儿子也到了而立之年。许健致明白现在争吵已经没有了意义,小时候对他比较严格,时常打骂,后来儿子就不怎么搭理自己了。深知自己的话已然没了份量,故而只想心平气和的好好跟儿子交流交流,了解实情才最重要。
“该说的那天电话里我就已经说过了,我有了喜欢的人,他叫向南。”许天看着他的父亲,神色坚定。
“之前我记得你不是有个很火的帖子么,叫什么‘许天,你还记得初中时期的向南吗?他在等你’。所以你们是因为这个又联系上的?”
“算是吧。”
“那他还是挺有手段的,胆子也不小,敢公然在网上找人。是想制造舆论引起关注啊…”
“不是的,爸,你误会了。那个帖子不是他发的,当时他自杀未遂陷入了昏迷,情况不可观,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家人想尽办法找我,希望我能唤醒他或者是见他最后一面。”
“自杀?后来呢?”许父放松了神色,喝了口茶。
“后来我看到了那条帖子,完成合同后赶了回来。当时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等我到医院的时候不巧碰到向南进了抢救室。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傻傻地守在抢救室的门口等待结果。还好老天眷顾,他又一次度过了鬼门关,被抢救了过来。之后我每天都在医院守着他,守了一个多月他幸运地醒了过来。才有了现在。”
许父听到这里。完全放松了下来,心里暗自感慨:至少不是被人骗。“他的遭遇我也表示很同情,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别的可能?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
许天连忙解释道:“爸,其实我喜欢他很久了。从初一第一次见他,就深深的记住了他,后来也是我主动去接近他的。”
“喜欢他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我也不清楚。要从第一眼说得话,我非常喜欢他的眼睛,干净明亮。后来可能是他非常非常地依赖我,不管我是个好人也好,坏人也罢,他都非常的依赖我。我打架受伤了他也只会心疼地哭个不停,求我下次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对我从来没有抱怨,责怪,厌恶,让我觉得我就是他世界的中心,满足了我对这个世界的渴望。我渴望被理解被包容被爱。”
许父想到了自己,心中满是悲戚。“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可我……”
许天察觉到了父亲的失落,忙安慰道:“爸,我以前是有怨恨过你。我曾经努力的做个乖孩子想博取你的关注,可拿着一百分的试卷也换不到你的一句称赞。后来叛逆了,做了坏孩子却意外地博得了你的一点关注,虽然只有打骂,但我就是高兴。直到我遇到向南,我才明白自爱远比努力地去博得他人的爱更可贵,在他面前我只需要做自己就好。所以我慢慢放下了吸引你注意力的执念,也不再想着去恨你了。”
“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智商也不错。但是你们俩个都是大男人,我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你们。你能从我这个老父亲的角度考虑考虑吗?”
“爸,在生死面前,一切世俗都是浮云。他很爱我,没有我他就会死!何况我俩也尝试了分开过,经过了九年的时间,我们还是不能放下彼此。我的这种长情应该是遗传了你,你和我妈不也是这样嘛。再说了摆在我们年前的两个选择,既然其中一个行不通,我们也只能走另一条路了。爸,我们俩都是快三十的人了,这一生也没几个九年可以浪费了。”
许父态度缓和了不少,语气也柔和了下来。“你确定你们俩能一起走到最后吗?”
“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况且除了他,也没人能合我的眼了。”
许天停顿了几秒,接着说:“您知道我在北京的那几年吗?我在那里就像是被挑选的物件。有人觉得我长的张扬,一看就不是老实人。有人又嫌我皮肤太白,是个活脱脱的一个小白脸。”
“那个解约的拉皮条公司更是把我当个物品一样,待价而沽,让我陪那些老男人老女人吃饭喝酒拉投资。要不是我一个朋友好心提醒了我,我差点就被人下药丢在了床上。”
许父看着桌上的茶水一言不发。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也知道许天会经历许多苦难。但他更知道,许天需要被磨练,不然不能成器。
只是他高估了儿子对这个社会的接受能力,没想到的是让他直面险恶后,产生了厌恶、退缩的心态,而不是勇往直前。
“爸,这个世界很肮脏,在我眼里只有向南是干净的。他不愿连累我选择疏远我,因此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后来承受不住选择了自杀。我们一直都是有联系方式的,但他都没主动找过我。”
许天将手搭在许健致的胳膊上,恳求地说:“他爱的纯粹,我为什么不行?我也是可以的,毕竟当年是我主动招惹的他。我现在只想能跟他好好的过日子,希望您能成全!”
许健致还想要说什么,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裴女士打过来的。许健致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许天:“这件事你妈妈也知道啦?”
许天狭促地低笑了一声:“爸,加油。努努力,追回我妈。我相信你,你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