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不来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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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小悦哭着大声朝我喊道，原本就瘦弱的身子，此刻都抽动了起来，一直缺少血色的脸涨的通红，脸的淡妆被泪水冲的四处游走，下眼皮的黑眼圈此刻也更加凸显出来。
我继续低头夹着菜，没有回答。
她也明白，于我的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兴许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小悦一阵踉跄险些摔倒，我正想去扶，可是她已经打开门哭着跑出去了。就在她开门的那一刻，我看见她的脸已经惨白。我没有追，虽然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
看着对面位置上小悦散乱的碗筷，平日可口的饭菜今日咀嚼起来竟无丝毫味道。
第二日起床，桌上早已摆放好了早餐，就好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也并不知道她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卫生间里传来阵阵干呕声，“兴许是感冒了吧”，我并没有多想，只是匆匆吃了早餐准备出门，上午还有一个研讨会。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小悦出来了，披散着长发，脸色较往日增了些苍白。
“我身体不太舒服，想去医院看看，你能陪我吗？我怕......”她的声音虽然还如往日的温柔，但明显带着些凄凉与空洞。
“今天没空，下次吧。”没等小悦说完，我就冷冷的丢下这么几个字，出门去了，却不知她一个人在空荡的屋子里抱头哭了多久。
下午回家，一切如故。热腾腾的饭菜，温度适中的洗澡水。我没有问她是否去检查，她也没有提起。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天高云淡，微风习习，让人很是惬意。她打来电话，叫我早点回家。由于两日的连续通宵创作，早就想回家休息，我应了她并且也做到了。
回到家她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洗完澡出来才发现，灯光早已熄灭，而是换上了紫红的蜡烛，桌上竟还放摆上了香槟，在那橙红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她的脸上比往日更多了几丝红润与动人。
“检查结果出来了”，她边往杯中倒酒边说。
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望着她，脸上带着平常少有的微笑，示意她说下去。这种浪漫的气氛，本来就会让人心情变好。
“我们...，有孩子了”，小悦的眼中透着光。
我顿住了，笑容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放下酒杯，起身拧亮灯光，吹熄蜡烛，望了一眼满脸错愕却仍满眼希望的她，用我自己都觉得冰冷的语气说了一句“拿掉吧...”。
她手中的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红色的酒液四处流溢，就如血液般，染了一地...
“为什么？”短短的几个字，却是歇斯底里的。在颤抖。
“他来的不是时候”，那一刻我的心就如冰封的大海，她的哭泣与打骂竟未激起丝毫波澜。
但是，我依旧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知到那里面的哀怨是可以噬人心的，她的脸此刻一定如纸张般惨白。
我在桌旁坐了许久。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两天，没有见到小悦。只听见她的房间中低低的抽泣声。我的心第一次有被刀割的感觉。
第三天，下班回家，一切都恢复到了往常，热腾腾的饭菜，温度适中的洗澡水。
她坐在桌子的另一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明天...你...能陪我吗？”她哽咽了一下接着说 “毕竟你是孩子的爸爸”。说罢，她就离开了，不只是害怕听到答案还是她心中很早已有了答案。
“今天你来不来啊？”电话中传来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
“来，当然，不过...”
“没有不过，宴会就定在上午，party在老地方，我可等你当男角呢，快点，啊！”
“好，就来。”我笑着挂了电话，回过头却看见小悦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
“我今天有事，要不明天...”我还没有说完，她便转身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我一遍一遍的敲着门，里面除了低低的呜咽就再也没有别的响动。而那边又打来电话几经催促。
我无奈，开车出去了。
那一晚玩得很尽兴，之前所有的不快，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由于喝得太多，被朋友送到了门口。
我敲了许多下门，大叫着小悦，可是却没有得到回答。一不小心我往门上倒去，门竟没有锁，开灯，屋子里空荡荡的。平日无论多晚，她总会在沙发上等我回来，为我递上热毛巾和醒酒茶，而今日却什么也没有。
我一下子倒到了沙发上，头底下竟有些硬邦邦的东西。拿起来看竟是几份医院的检查报告和一封信。我懵了，立马打开信封。
仁轩：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孩子，已经拿掉了，证明书在信下面。我走了，谢谢你让我有了两年美好的记忆。
珍重！再见！
小悦
信中的字是用红笔写的，一个个都是那么触目，顷刻间我的醉意全无，心，前所未有的空落……
我立马把信扔在一边想站起来，腿撞在茶几上，一阵钻心的疼，可我的心似乎更痛。我搜索遍了整个屋子，她的所有的一切都以不在了……
我知道我们是真的结束了。第一次没有解脱的感觉，唯有阵痛。
自那以后，我不再找别的“女朋友”，心中也总是空空的，不愿回家，每每总是找人喝酒至深夜，到酒吧打烊。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我与朋友喝到烂醉。回家时，本来有朋友要送，可是我却鬼使神差的自己开车走了。
也许是命中注定，那一晚我出了车祸。当时只觉双腿一阵刺痛，便不省人事。
我醒来时，已是车祸后的第三天。看着病床前的父母亲人，以及小悦温柔的目光，虽被告知左腿粉碎性骨折，而右腿的小腿部分的骨头也折成三段，可我却并不怎么难过，反而有一种久未有的轻松感。
反而是小悦，不仅每天为了我忙里忙外，在医院里日以继夜的照顾，还不时的安慰我。
那一阵子，我的心特别平静，对小悦也温柔体贴了起来。还经常在她为了我的状况愁眉不展时逗乐她。
虽然那一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痛苦的日子，但也是最甜蜜与幸福的。
经过约半年的调养，我的腿终于复原了，小悦是功不可没的，她的不离不弃让我和我的家人都认定了这个媳妇。
可是就在这时，小悦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封信。
仁轩：
这一段日子我过得真的很幸福。你对我真的很好，可是我还是不得不离开了。我不知道你忘掉的过去什么时候又会突然记起来。你的好，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变回当初的冷漠，我真的，无力再承受一次了，老天爷也不会再给我这次机会了...
勿找！
祝你幸福！
小悦
看到信的时候，我真的快疯了。往事的一幕幕也瞬间浮现在眼前。我倒好，一次车祸就把什么多给忘了, 小悦忍着心中剧痛回来照顾我，而我却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四处发了疯似地找，没日没夜。而小悦，就像瞬间在人间蒸发一样，空气中再也嗅不到她温柔的气息……
直到半年之后，我才终于说动了小悦的父母，他们答应带我去见小悦。
来到小悦家，小悦的父母正在沙发上整理鲜菊花，脸上的皱纹比以前多了几层，又密又深，两鬓也斑白了许多，眼光有些暗淡。似乎能让人嗅到一种莫名的伤痛。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妈妈首先开口道。
“今天？”我有些疑惑。
小悦妈妈叹了口气，说，“今天是9月18日，是小悦的生日，难道你不知道吗？”话语中没有指责，反而带了些许的悲伤与无赖，不安弥漫开来……
“9月18”不是我们第一次大吵的那天吗？那一晚我与朋友在外喝了许多酒，很晚才回......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那句话也随之在我耳边响起，以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却连最基本的都没有做到。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点一滴的撕裂开来……
“小悦呢？怎么一直都没见到她啊？”我终于按捺不住了。
“今天我们叫你出来就是要告诉你为什么一直都不答应让你见小悦的原因。”小悦妈妈停了一下。
看着小悦妈妈红红的眼睛与悄悄掉下的泪水，我心中的不安似乎更加浓郁，开始的兴奋也消失殆尽。
“去年小悦生日后不久就得知自己已是胃癌晚期了，所以小悦当初才决定拿掉孩子离开你。后来听说你受伤了，小悦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但是为了看着你好好活下去，她不顾我们的强烈反对回去照顾你。我们知道，那是小悦最后的愿望，所以我们最后只有答应。”说到此处小悦妈妈和小悦爸爸都已是满脸泪水，而我也有满心的不信与悔恨，但是我知道，这，不会是玩笑。
......
这天天气很晴朗，鸟儿在柏树上唱着歌儿。我把一束她一直都非常喜欢也很期待的玫瑰放在她的墓前。我知道这一切都已晚了……
“为什么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真正地懂得珍惜。一切都逝去不在了，才怀念拥有的日子，真的很想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扇上一个耳光。当你把一切都当成习惯时，也许你会忽视身边的存在，但当失去时,你才会发现心中早已空缺了一块......”我在她墓前，思绪乱飞着，悔恨着,忏悔着，随着泪水胡乱的流着。
“你还记得一年前你问的问题吗？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听好，爱，我爱你，永远！”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回不来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