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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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预备人才队的工人们来说，加入养鸡场以后，他们的日常工作是轻松的、供给的食物是充足的，但需要他们学习的任务，也是繁多的。
首先就是基础的“天上字”，以及难度依次攀升的数学题。
每天晚上的“夜校学习”里，大家都要温习前几天学过的旧字、再学一组新字，背诵一段新的珠算口诀，再在算盘上进行实操演练。
每过一旬，所有人要进行一次小考；每过一月，养鸡场要进行一次大考。
第一次考试结束后，管事当众宣读他们的成绩。
有人沾沾自喜，有人暗中比较，有人羞愧地低下了头，还有人想不通，这些考试究竟有什么作用。
紧接着，管事就告诉他们，考试与他们的工钱息息相关。
所有人：“！！！”
什么？工钱！！
就像是一只只闻到瓜味儿的猹那样，在捕捉到关键字以后，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顿时全都竖起来了！
管事继续往下说。
小考和大考结束后，所有及格的干部，都能获得相应的加分。如果成绩拿到优秀以上，加分甚至可以翻倍。
等到月底结工钱时，这些加分会通过一套叫做“函数”的运算方式，作为奖金发给他们。
有人立刻举手——对，说话前要举手，这也是在养鸡场里培养出的新习惯。
“如果考试考不好呢，会扣钱吗？”
听到这个问题，上百人的眼神，像是带着小钩子一样，唰唰唰地扯在了管事的身上。
会扣钱吗？
有些吝啬的主家苛待长工，总是会在细枝末节上挑一些毛病，然后宣布要为此扣掉月钱。
而哪些事做不好会扣钱，在这些主家嘴里并无固定标准，只是根据他们今天的心情、或者一时的眼尖而定。
太守府下的管事，显然远比那些主家宽仁。
至今为止，所有纪律相关的事项，都写成大字，挂在院门口的一块“展示板”上。
即使工人们犯了错误，也不会一开始就得到扣钱的惩罚。
规章是细致严密的，但也是非常人性化的。
从轻到重，惩罚分别定为批评、检讨、当众检讨、扣钱、记过。
被记三次过以上的人，将会失去这份工作。
而连续得到三个月“纪律红旗”的队伍，也将额外拿到一笔奖金。
现在，除了规章制度之外，又有另一件事，跟他们的工钱联系在一起了。
那就是他们的考试成绩。
管事慢悠悠地说：“不会因为你们考得不好，而扣你们的钱。”
“呼——”
有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分数是跟升级直接挂钩的。没有拿到足够分数的工人，除非有重大优异表现记功，不然不能升级——分数多的工人，升级速度也会更快。”
“！！！”
听见这条消息，许多人都在私底下飞快地交换着眼神。
他们是在进了养鸡场后不久才知道，升级这两个字，听起来平平无奇，但却与他们的待遇息息相关。
就像是有些账房先生，在主家做久了以后会涨工钱那样。
升级不但代表着工人们的职位上升，更代表他们每个月能拿到的基础工资上涨。
像现在，大家都是一样的一级工人。
但随着他们在养鸡场内干活的年限增加，如果不偷懒、不被记过、一年内请假次数不超过十次，等到三年以后，就可以升到二级工人，每个月多拿一百文。
一百文，一个月！
对一个家庭来说，这是多么重要的一笔钱啊。
有了它，家里可以每个月吃上三顿肉，或者给家人从头到脚置办一身新衣。
如果全攒下来，只一两年，就可以给闺中待嫁的女儿攒上一副丰沛的妆奁！
对于养鸡场里的工人们来说，学习、考试、拿到一个好成绩，无疑是他们得到分数的最快方式。
——直到今天。
一大早，管事就将预备人才队的大家集中在小广场上。
他说：“现在，大家有一个获得重大优异表现记功的好机会。”
“从今天起，预备人才队里的所有人，都要被调遣到暇水河堤。”
“普通队员自动升为队长，每人带领二十民夫；上一期的纪律标兵，升任中队长，每人协管十个小队；各位队长自动升任大队长，协管手下五个中队。”
“若有人不愿意，现在就可以站出来了。”
——来了！
这是不少人心里的第一反应。
获得记功的机会、他们的分数、他们即将上涨的工资和好日子……
全都来了！
自从天上水镜，一连几晚都播出治水相关的内容后，养鸡场里，“储备人才队”的大家就隐隐猜到，这次整修水利，他们会受到召唤。
学习和实践相结合的方式，不但扩充了他们的基础知识，也开拓了他们思考问题的远见。
而日记、作文、周报的方式，把工人们培养出了比普通人更强的观察力。
今日清晨，隔着内院的女墙，隐隐可以看见一顶朱红色的轿盖。
这顶轿盖上次停在内院，还是夫人前来巡视黑板报的时候。
而这一次……
果不其然，管事随后宣布：“这次的任务非比寻常，夫人有话要对你们交代。”
两个侍女推开房门，一位蝉鬓桂髻、仪态高雅的夫人，脚步轻缓地从大敞的门扉间走出。
夫人大抵是不常说笑的，气质里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凛然。然而今日，她的神情却很柔和，当夫人的目光缓缓从预备人才队里扫过，每个人都产生了一种自己与她对视的感觉。
“谷树大？”
段璟娘看向一队的队长，毫无停顿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一队队长有些诚惶地行礼：“小人正是。”
夫人唇角轻扬，似乎对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接着被点到的，是二队队长的名字，然后是三队、四队……以及上个月刚刚摘得纪律红旗的标兵人物。
加在一起，零零总总，也有二十人了。
“……车不凡、赵小桃、王芦花。”
随着队伍里最能干、最聪明，平时表现最优秀的一群人，依次被夫人认出面孔，念过名字，整个预备队都陷入鸦雀无声的静寂。
他们屏着呼吸，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段璟娘缓缓道：“你们在场每一个人的名字，我都能辨认出来。因为你们亲手写下的报告，每一旬都会出现在我的案头。”
“！！！”
像是没有看到大家脸上意外而震惊的神情，段璟娘继续道：“每一次旬考、每一期纪律名单、每个月总结的分数排行榜……我一直关注着你们的成绩。”
“而现在，我认为，大家已经足够出众，可以挑起一根大梁、带领一支队伍、立下一番功绩了。”
说到这里，段璟娘轻笑一声，身旁的侍女双手碰上一个托盘。
“我会发给你们一个标志，出去以后，你们要日日佩戴在身上。在堤坝修建完毕后，我要暨云城满城上下，只要看见臂上系着的红绦，就知道你们的光荣和优异。”
当这场工程完毕以后，满城上下都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家人会以他们为荣光，邻人会以他们为榜样。
而太守与夫人的麾下，则将成为平民人家人尽皆知的，他们所能找到的最公平的、最快捷的、也是最让人安心的阶梯。
作者有话说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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