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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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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是被饿醒的。
他做了个噩梦，一贫如洗的他居然遭贼了，这贼年纪轻轻，漂亮的分不出雌雄，不仅偷东西，还堂而皇之在他家浴缸里泡澡。
他睁开眼睛，看到床头坐着梦里的那个人，吓得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立刻又紧紧闭上双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贼胆子真大，居然还没走，他家也没什么值钱的，最值钱的就是他的二手手机了，若是让贼偷了去，那便是三手，乞丐都不稀罕要。宋晚意只道自己是个什么运气，以往农历七月也没碰上这么刺激的事情，可别杀人灭口。
“别装睡了。”男人开口，声音冷得让室内温度又降低了两度。
“……”宋晚意颤巍巍地睁开紧闭的眼皮，面对眼前已经绑起长发的男人，颤声道：“大哥……我没钱……我真没钱，我今天刚被人骗了。”
“我不要你的钱。”男人冷声道，声音里还夹杂着些许虚弱。
宋晚意闻言，如临大敌，立刻支起了硬邦邦的身体，往墙脚缩了缩，“那你要什么？”
他明白自己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长得还算过得去，奶茶店的老板，以往的老板即便耳闻他是倒霉体质，看着他这张脸，也答应留下他试一试。
然而，一张好看的皮囊放在富有面前是锦上添花，放在贫穷面前则是祸不单行，故而从小到大，他被男的女的“打搅”得次数不计其数，也就他的倒霉体质传开后，应验后，那些同学，同事才避而远之。可路人不知道，眼前这个肤白似雪，俊美绝伦的陌生男人也不知道，说不准会不会因为他没钱，恼怒之下做点儿别的。
“你别害怕。”男人见宋晚意惊惧的像只森林里的小梅花鹿，缓了下语气，温声说：“你救了我，我想报答你。”
“救了你？我怎么不知道？”宋晚意皱眉。这人说话不打草稿，他有那个时间和本事，也只会忙着自救。
“你忘了？”男人站起身，高大劲瘦的身形瞬间把卧室的光亮挡了个大半，“我差点被太阳晒死，是你傍晚把我带回来的，我醒得时候睡在水里。”
宋晚意皱眉，这才看清，男人身上穿得是他的T恤裤子，许是刚刚趁他饿到晕倒的时候从衣柜里偷拿的。
嗬，绑长发的绳子也是顺了他前两天捡得包装蛋糕的白色丝带，还怪好看的。
这帅哥看着仪表堂堂，怎么比他还穷。
“你看看你，再看看我，我能把你带回来？我明明是从垃圾桶里捡了束蔷薇花。”
“垃圾桶里？”男人深邃的眉眼越发凌冽，甚至带了层寒气。
宋晚意见状，立刻解释，“不是垃圾桶，是垃圾桶旁边。”
要是真在垃圾桶里，有点儿脏，他也拿不出手给姜琬琬了。
“算了。”男人闭了闭眼，又坐了下来，似乎站了会儿已经花掉了许多力气。
“宋晚意，接下来的话请你听好。”
宋晚意瞬间警惕，“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怎么知道？”男人勾了下唇角，俊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的笑里是踌躇满志，是胜券在握，是势在必得，光彩夺目至极，更是带着隐隐的压迫感，令人不敢逼视。
又好似一个穿着高级手工西装的社会顶层精英正在悠闲地边喝手磨咖啡，边跟商业伙伴谈一个合作案，优雅矜贵到了骨子里。
喂！明明穿得是他前年在菜市场20块钱打折买得旧体恤啊。
宋晚意哪里见过这样气质的人，不由看得呆住。
“请不要打断我的话，听完了再问我问题。我就是那束血色蔷薇，准确说蔷薇是我的原生花，吸血鬼受伤体力不济的时候就会显露出来，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显露我的蔷薇……所以你的确救了我。有句古话说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送了我一浴缸，我会还你的。”
宋晚意回过神，越听，越觉得眼前这个绝世大帅哥脑子有问题。他坐直了身体，耐着性子没说话，脑子不停地转，正考虑用个什么理由把这傻子不着痕迹地哄出去。
男人见宋晚意倒是冷静，便继续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乔景至，现在我受了点伤，需要借你这儿休养，请问可以吗？等我的随从找到我后，就会付你钱。”
宋晚意心想，这又是个什么新型骗局，这么敬业，居然大半夜都骗到他家里来了。他听下来，已然是另一种版本：我是秦始皇，朕其实没死，但朕的军队被封印，现在只要你们给朕转账199块助我复国，待朕回咸阳，就赏你黄金万两。
可是他没钱，所以这个穷骗子就换了个策略，变成蹭吃蹭喝。
宋晚意想至于此，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不要你的钱。”
“你们国族不是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吗？”乔景至歪了下脑袋，不理解宋晚意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为何如此大方。
呵，还装外国人，宋晚意内心鄙视。
“我真不用你报答我什么，现在很晚了，我要睡了，您可以走了不？”
“宋晚意，没听明白我刚说得吗？我要借你这儿养伤，请以后不要再让我重复。”乔景至不悦，黑眸中闪过红色暗芒。
宋晚意实在忍不住了，拔高了声音呲道：“不是，您谁啊，就来我这儿住，我，我又不认识你，你说你是吸血鬼，我还秦始皇呢，我还神仙呢，你怎么那么会编呢，原生花，我还三生石呢。”
乔景至见人憋了半天，突然开启了防御模式，继而就炸了毛，有点不解，“嬴政现在也许在神族中，他已经死了两千多年了，那会儿始祖都还没出生。”
乔景至冷嘲一声，翻了个白眼准备起身下点面条垫吧。
乔景至明白了，宋晚意不是冷静，是压根不信，他微微扬唇，带着与生俱来的蛊惑性，“你不相信？那你要看看吗？”
宋晚意烦躁的很，他又饿又困，冷着脸开始逐客令，“你别跟我扯，神经病似的，你你你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乔景至无声地站了起来，“我现在体力还不够，给你看看牙好了，你不要再晕了。”
他话音刚落，长发之下整张脸的气色就变得极其森气苍白，脸上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唇角两边渐渐有白色尖牙露出，越来越长，直至全部露出，约莫手指的长度和粗细，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闪着铎铎寒光。
宋晚意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瞳孔骤然紧缩，他蹬着腿又缩回床脚，抱着自己的膝盖先要呼叫求救，喉咙却干哑地发不出一个音节，
这绝不是垃圾桶旁流浪猫的那种小尖牙，这男的大概也不会特地跑到他家里，来给他展示传统技艺耍牙。
最重要的是，这阴森诡谲的牙齿仿佛有生命，是慢慢露出来的，还闪着刺目的白光……
所以……
宋晚意颤抖着又蹬了下腿，两眼一翻，又要晕了。
正要一觉到天明，乔至景却抓起他的胳膊一拎而起，他光着脚，被迫着陆地面。
“醒醒，你还没洗澡。”
“嗬……呜……”宋晚意被迫醒来，眼睛还是自欺欺人的紧闭着，脸色吓得煞白如纸，身体抖如落叶，呜呜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吧？去年七月半只是栽进臭水沟，今年直接遇到鬼？
他哪是倒霉，他是命苦。
“……怕成这样？你怎么混的。”乔景至又皱眉，比刚才更加不解。
相师查到眼前这人就是血族旧王族流落在人类世界的后代，按照现代人的说法，宋晚意身体里有血族的基因，虽然宋晚意的确长相不俗，但却胆小如针，哪里半点有血族的样子。
“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你冷静点，晚意。”
乔景至音调平静，甚至算得上是柔声哄劝，如果光听声音不看他这张脸，隔壁小结巴都能把脸涨红。
宋晚意松弛了眼部肌肉，慢慢睁开眼睛，直直盯着墙面，身体打了个寒颤，终于勉强镇定下来。
“看看我，现在不吓人了。我老师说，在人类里我也算长得很帅，不知道他是不是骗我。”乔景至轻笑了一声，听得让人心神都荡漾。
宋晚意干咽了一下口水，像是被迷了心窍似的，鼓足了勇气侧过脸去。
嗯，不吓人了，是初次见到的那张俊厉邪气的帅脸。
宋晚意连忙点头。
“晚意，我们血族一向重视承诺，所以我最后再对你说一次，我不会伤害你，你别害怕。”
乔景至嗓音温柔，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擦着宋晚意的心尖尖上过去的，惹得人浑身都又痒又热。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我我没钱，你看到了，我这儿什么都没有，你该去医院养伤。”宋晚意终于找回了神智，眼前这个大帅哥就算不会伤害他，就算帅得惊为天人，那也是鬼啊，他一点都不想上演鬼报恩的戏码。
“医院？我去那里干什么？你觉得医生该怎么给我治疗？你最好别用你现在所处世界的体系来考虑我。”乔景至松开手，忍着笑意，无奈的眼神里掺了些包容。
宋晚意也被这三连问问倒了，对啊，这个人是鬼，呸，这个鬼是鬼，鬼还用的着上医院？
“额……那吸血？”他话一出，就感觉脖子一凉，连忙后退了几步，退到了卧室门口，一副随时要逃的姿态。
乔景至见状，也往前走了两步，“我不需要吸血，初拥是件严肃神圣的事情，并且是被严格制约的，如果随意初拥，在血族算‘违法’。”
宋晚意也看过一些吸血鬼电影，初拥是吸血的文明说法，但他不知道自己算没算听明白，这只吸血鬼言下之意现在不想吸，但不代表以后不会，随意吸血犯法，但吸都吸了，人死都死了，还管得到人家吸血鬼判几年吗？
宋晚意越想越胆寒，越想越无助，脚步猛然生风，就往门口跑去。
“你回来，宋晚意。”乔景至总算知道这人为什么挪步往外走了，还以为他要去洗澡。
“外面的那几个血族不像我这么好讲话的，他们不会承诺不伤害你，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最安全，我可以保护你。”
宋晚意的后脖颈冰冷彻骨，眨眼之间，这只吸血鬼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在说话的。他拼着一股猛烈的求生欲，奋力打开铁门，饶是视力不佳，竟也能看到不远处楼下好几个如射灯般血红色的闪亮，见他打开了门，瞬间就逼近了十来米。
“啪”的一声，铁门又被重新大力关了起来，宋晚意后背骤然凉风阵阵，不敢回头。
“宋晚意，你再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乔景至此刻声音极冷，“我说了，我保护你。”
宋晚意瞳仁剧颤，他绝不相信那几个红色的闪亮是流浪猫的眼睛，猫怎么会突然瞬间移动……
“大哥……乔大哥……呜，放过我吧。”
宋晚意看硬的不行打算来软得，当然他也只能软了，哆哆嗦嗦地求这吸血鬼放他一条生路，就是这称呼这场景有点儿违和，像是落入了武侠小说里似的。
乔景至轻叹了口气。
宋晚意瞳孔乍然缩紧，乔景至气息全所未有的近，近到他以为脖子不保了，结果那鬼居然从背后抱住了他，他一下子从鬼报恩的话本里跳入了人鬼情未了的剧本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