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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水仙16 ...

  •   【覃岸】对席殊的印象模糊得只剩下一道轮廓,面容和声音已经完全忘记,唯一记得的就是在孙漾的起哄下,喝成烂泥的自己曾打算泡一泡对方。

      如今看见早该被他查阅的文件,那道轮廓终于填充了东西。

      在简单浏览完这几页的信息后的半小时内,他都没有将这人和冒牌货联系在一起过。

      【覃岸】总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只灵光一闪,快到他抓握不住。他没有留给这封邮件太多眼神,只把界面叉掉看起其他的来。

      直到孙漾给他发消息,那灵光终于被他成功捕获。

      ——不对。

      如果真要算下来,这个席殊还真和冒牌货见过。【覃岸】拿着手机轻敲着额头,借由这个动作来理清思绪。

      孙漾曾经说过,这两个月自己约他很多次,但只出来过一次,哪一次?

      【覃岸】重新点开邮件,看了眼时间,然后在微信上问了孙漾。

      【还记得我上次什么时候去的酒吧?】

      孙漾:【一个多月前吧。】

      【具体日期】

      孙漾:【这我就不知道了,你等会儿,我问下酒吧经理。】

      【覃岸】在等待回复的途中并没有觉得自己能从这一次见面中搜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一来他记得这封邮件是自己让林笑查的,就在自己被关的当天晚上,主体人并不是冒牌货。

      按理说他没必要深挖——当然,这有一个前提。

      冒牌货没去。

      【覃岸】试图去分析男人去的缘由,可是并没有找到合情合理的原因。

      若说他对自己扮演“覃少”充满信心,那为什么之后却对类似的邀约避之不及?按照正常的走向,冒牌货对自己亲近的朋友能不见面就不见,就和他之后的行为一般,为了少露出破绽,但是偏偏他同意了。

      不管去还是不去,这里面都充满了无法忽视的破绽。

      【覃岸】又开始回想当时孙漾说的话,“自己”去了,并没有其他违和的行为,对上这个服务生,只说了“自己”看不上了。

      这个回答又非常符合他的人设,【覃岸】绞尽脑汁也没摸索出头绪来。

      眉宇间尽是烦躁,就在他没有什么耐心时,孙漾才发了日期过来。

      一对比,【覃岸】眼神霎时间变得晦暗不明。

      第二天,在查阅了邮件的第二天,男人就去了酒吧,虽然是被邀约的,可是太巧了。这样严丝合缝的巧合令他有一种稍微拨开了迷雾的豁然,一种掩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光是远远相隔,在稍微触碰中都让他头皮一麻。

      只是他们见了这一面的起因和结果,都充满了合理性,但是【覃岸】的第六感却让他迫不及待现在就去见这事件中的另一人。

      这么想着,覃岸就立刻站起身,当着男人的面从头到脚换了衣服,对着阖眼小憩的人道:“我今晚会晚点回来,你现在要上厕所的话就吱一声。”

      【覃岸】的余光分给了床上的人,意料之中的没得到回应,他嗤笑一声。

      装什么听不见,不去就不去,憋的人又不是他。

      走之前他还坏心思地将剩下的果盘放在他够得着的地方:“饿了就吃水果。”

      水果吃多了会想上厕所,【覃岸】倒是挺想看他出糗,不过更多的心神被一个叫席殊的人勾走。

      他步履匆匆,自己开车到酒吧,到了地点恰好是营业时间,门口已经聚集了年轻人,【覃岸】找到经理,直入主题问这服务生,因为忘记名字只记得一个姓,还是经理提醒才叫了全名。

      “就是他,他现在还在这里吗?”

      经理点头:“还在的覃少,他一直是夜班,晚上七点到凌晨三点。”

      【覃岸】手肘撑在吧台上,闻言满意颔首:“你让他过来见我。”

      两人此刻在大厅,覃岸四处看了看,为了隐私,包厢内并没有安装监控,所以【覃岸】只能从别人嘴里得知冒牌货来时是何情景,不过大厅和门口还是有摄像头,他指了指外面:“你让人调取上一次——也就是两个月前那晚我来的监控,发给我。”

      “好的,不过需要一点时间,您看今晚您大概呆多久?”

      【覃岸】估摸了会儿:“一两个小时吧。”

      “好的,那我在您离开前发给您。”

      【覃岸】抬步要去包厢,还再三嘱咐经理:“一定要让那姓席的过来,别又像之前找理由。”

      他还没一个人来酒吧的经历,包厢冷冷清清的,【覃岸】坐在真皮沙发上,等着人送上门。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才看完席殊照片不久的【覃岸】终于见到本人,他还是一身白衬衣黑色马甲的制服,身形消瘦单薄,单手举着托盘进来,上身微躬向他问好:“覃少。”

      声音和他气质一样冷清,虽说五官不是特别出众,但唯一能入挑剔大少爷眼睛的,也就他的气质。

      【覃岸】仰靠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对方熟练地开酒倒酒,问:“还记得上一次我来是什么时候吗?”

      席殊一边加冰一边回答道:“记得,两个月前,孙少做东请的您。”

      【覃岸】对他的记忆力很满意:“那你仔细描述一下当时我们见面的情景,我跟你都说过什么,最好一字一句都不落。”

      闻言,席殊有些好奇地瞥来,但对上视线很快移开,回忆道:“那晚我进来,包厢很多人,您坐在最中间,我跟您为我之前的态度道歉,您说没关系。孙少说了些话,您为我解围——”

      “等等。”【覃岸】抬手打断他的话,蹙眉道,“我为你解围?孙漾说了什么?我怎么给你解围的再细说说。”

      席殊不知道【覃岸】到底想要从他这里了解什么,只能尽力去回忆:“孙少说我不识抬举,说之前覃少让我喝酒我拒绝,大男人磨磨唧唧之类的话,您就说闹什么闹,您是来找乐子不是来找麻烦的,然后我就离开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席殊看着面前久久沉默的大少爷。

      【覃岸】手上转着酒杯,却没有喝上一口,锐利的视线打量着自己——从头到脚,没有以前的露骨,而是一种评估和思索,像是遇到了未解决的难题。

      “就这样?”

      “就这样,您没和我多说什么。”

      好像能说得过去,又好像说不过去。

      【覃岸】被冒牌货搞得脑子一团浆糊,以为能弄清一点点的真相,可谁知一转角却步入了死胡同。

      “在这之后你有遇见过我吗?或者哪怕看见一个像我的人?”【覃岸】不死心追问道。

      席殊摇头:“并没有。”

      他回答得过于肯定,让【覃岸】不太高兴:“你再想想,哪怕只是一个像我的背影。”

      席殊沉默了几秒,还是道:“除了今晚您过来,那晚之后我没有再见过您,哪怕一个相似的背影我也没见过。”

      【覃岸】将酒杯杯沿抵在唇上,咽下一口辛辣,冲着他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

      “好的。”

      人一走,整个包厢又只剩下他一人,外面的音乐隐隐约约顺着缝隙溜进来,他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混沌的脑海中有一道声音叫嚣着有哪里不合理,但是真要细究,他又不能明确是什么不对劲。

      是他来这间酒吧不对劲,还是对席殊的态度不对劲?

      若是前面,这是他应下那小情人的邀约,且是孙漾做东;若是后面,依照那人的性格,一个无辜的人在他面前被为难,插手替别人解围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声,他恹恹地点开,发现经理已经传来一小段的监控。

      那是门口十几秒的视频,从车停在门口到“自己”下车,再到步入酒吧大门。等他看完第一段,第二段也刚好传送来。

      那是包厢门口的视频,男人面色冷漠看不出什么波澜,他不用指引一个人走向包厢,在达到门口时,这段视频的进度条也快要见底。

      【覃岸】本来漫不经心看着,可在视频中男人手按在把手停顿时坐直了身体。

      男人微微垂眸,本该推门的动作却凝滞在他按住把手的那一瞬,对方放下右手,仿佛是在深呼吸,胸腔微微起伏,几秒后才接上刚才的动作。

      门一推开,嘈杂的音乐声倾泻而出。

      【覃岸】咬了咬牙,试图去思考刚才冒牌货片刻的停顿。

      是要和孙漾接触怕自己被戳破的紧张,还是有自己目前不知道的原因?

      除开其他的缘由,好似紧张是最贴合的理由。

      但是……【覃岸】的第六感又在哗哗作响。

      在他的印象中,冒牌货没有紧张不安过,就连对上自己的亲爷爷也一派沉稳,是没在自己面前暴露,还是性格就是如此,对自己的伪装抱有强烈的自信?

      【覃岸】想了一晚上,脑子嗡嗡作响,每当有一个猜想,他又用另一个理由去推翻。手上的线索太少了,甚至连身份都不知从何处查起,这让顺风顺水的【覃岸】感受到罕见又剧烈的挫败感,可随后又是一阵兴奋。

      现在谜团越多,当他得到答案时,那种成就感就越猛烈。

      【覃岸】紧抿住嘴唇,让自己静下心,那股心头的烦躁缓缓下落,但是精神上的亢奋却挥之不去。

      他在酒吧呆了两个小时,期间又让林笑让人去查一查邀请冒牌货到这里的小情人的信息,还有席殊的人际关系。

      他总觉得冒牌货和席殊之间存在着自己不知晓的联系。

      【覃岸】一个人闷头喝了一晚上的酒,脑子却格外清醒,离开时刚好在走廊碰上席殊,对方举着托盘侧过身微弯着腰。

      【覃岸】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的侧脸。

      脚步停在席殊的面前。

      “你说……”【覃岸】轻声呢喃,像是在询问,又像是不需要回答的自言自语,“如果你遇见和你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席殊觉得今天的【覃岸】让他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好脾气认真回答:“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或者弟弟。”

      就算双胞胎的长相相似,但相似度一般也就七八分的,可自己和冒牌货的相似确实十分。在脱离小黑屋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趁着对方昏迷时扒掉了对方的衣物细细对比,结果在意料之内。

      身上痣的位置和大小都几乎一模一样,小时受的伤,存在的痕迹也是一样,这样的情况显然已经排除了兄弟的可能性。

      【覃岸】神色不动,继续道:“除了这个可能,你发现你和他外表的差异几乎没有,甚至胎记、痣都一样,你会想到什么?”

      席殊迟疑道:“另一个我?”

      【覃岸】否定道:“不要脱离现实的答案,在现实生活中会存在的可能,科学一点。”

      “恕我直言覃少,这世界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除非那个人就是我。”

      “整容呢?和另一个自己相比,似乎更加合理一些。”

      席殊略加思索,好似也比较赞同:“听起来是的,但整容的话在技术上是否能做到一模一样——覃少,似乎我没有听说过。很多人爱美,带着明星照片去整容,但效果却远远做不到一模一样的地方,不过如果在科学的前提下,好似这个答案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覃岸】又安静下来,没有再问他其他的问题,而是越过他去往楼下。

      若说他没有怀疑过那是不可能的,但……怎么可能呢?

      这是一个讲科学的时代,如果真出现两个自己……【覃岸】摇摇头,觉得自己太胡思乱想,可席殊的话却在他耳畔余音缭绕,久久未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水仙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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