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BOSS竟是奈亚》这次一定

7、第 7 章

　　本田高真觉得不对。

　　作为总监部中的一员，他不属于哪个传承悠久的家族，也没有特别厉害的术式和庞大的咒力，只是咒术师中相对普通的二级咒术师。
　　但总监部本就不是靠强大与否来安排职位的，它更像是利益集合的会社，谁能贡献更多的利益谁就能够登上高位。

　　本田高真作为一个孤家寡人的咒术师，自然是没有的，他的职位不高，但在面对非术士时仍自觉高人一等。
　　毕竟就是那些家伙制造的咒灵，而他是保护他们的守护神。

　　他不知道这个组织的来头，上面的人没有告诉他详情，只说是与非术士的合作，本田高真因此认为只是哪一个黑.道势力，是非术士中最让人看不上眼的存在。

　　原本、原本他是这么认为的。

　　“这就是你们带来的那几只咒灵吗？”站在他身边的奈亚看着玻璃窗后的房间，“看起来只有二三级？”
　　本田高真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你、你看得到他们？你是术士？”

　　他们站在一间全部由玻璃组成的房间外，谁也没有进去。里面经过特殊封印，能让咒灵无法跑出来，并始终处于无攻击欲.望状态。
　　但是在普通人看来，这个房间应该空无一物才对！

　　说不定是虚张声势……这群下水道的老鼠最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谎言。本田高真稳了下心神，又恢复到冷漠的状态，并试探说道：“能给三只这样的已经是长老们对你们的看重了。”
　　房间内其实有四只咒灵。本田高真暗想：如果是刚刚只是说谎，那么现在大概率会附和他。

　　只是他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奈亚的回应。这让他忍不住侧头看向对方，他看到青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带着宛如面具般的笑容。
　　青年黑色的头发垂落一缕搭在耳侧，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倒映出来。

　　本田高真又想：不说话吗？确实，不说话也可以避免谎言被戳穿。呵，真是可笑的技俩。
　　就在这时，奈亚忽然开口。

　　他说：“我其实一直很好奇。”
　　“嗯？”本田高真疑惑。

　　“你们咒术师都这么蠢吗？还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

　　“……”本田高真瞬间睁大双眼，他没想到看起来一直比较好说话的青年会突然这么说，下一秒回过神，他斥道：“你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不要介意。我偶尔也会放弃拐弯抹角的话术，尝试一下直奔主题的乐趣。”

　　意思就是刚刚那句话就是字面意思了。

　　“你……！”本田高真恼羞成怒地握紧了拳头，在非术士面前趾高气昂惯了的他下意识就想调动咒灵教训一下这个无礼的家伙。

　　但还没怎么动作，他突然感到身体僵硬，无论他如何使劲如何调动咒力，身体像是变成了木头一般，动弹不得！

　　他捏紧的拳头不受自己控制的缓慢张开，摊平成掌垂在身体两侧。即将吐出口中的叫骂被牢牢堵在了喉咙，他浑身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睛惊讶地转动着。

　　奈亚还是面朝着那间玻璃房，一只手环胸支撑着另一只手，用指节抵在唇边。
　　他说：“总监部，包括你都认为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组织，他们不将我们放在眼中，那被派来的你也是吗？

　　“我听说日本的职场霸凌还挺严重的，前辈和上司们会将不想做的麻烦又不讨好的工作丢给被排挤的人……所以本田先生你是被排挤了吗？”

　　本田高真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但他的愤怒完全传递不到，因为奈亚始终没有看向他。

　　“但是也能理解，您刚刚的试探真是即愚蠢又自大，最可笑的是你似乎还觉得那是很好的试探？如果我是你的上司，我也会让你去做最脏最累的活。

　　“啊，好像偏题了，我原本不是想问你这些来的。”奈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办法，毕竟您刚刚那一番行为确实很让人火大，我想我是应当生气的，正常人类应该都会生气的，对吧？”

　　他像是真的对此感到生气一样，对着玻璃面反光的地方努力地鼓了下脸颊，做出了一个生气的表情，但只是刚做到一半，他就又笑了起来。

　　如同朋友间闲聊一样，奈亚的语气一如之前的温和平稳，他说：“看来我不太习惯做出这种表情，毕竟在我看来你们那样的行为其实还蛮有趣的，就像大人不会在意一个新生婴儿的拍打。不过你可能无法理解我……”

　　本田高真当然无法理解，他此刻只觉得身边神色如常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像是脑子有问题，明明已经如此轻松地制服住他，却只顾着闲聊，还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本田高真听不懂，但作为咒术师的直觉却告诉他，不要去深思！

　　就这样说了一堆无厘头的话，奈亚才像是意犹未尽一样咂咂嘴，歉意说道：“抱歉，是不是有点唠叨了？”

　　“哎，这可不行，我还这么年轻。”这句话是奈亚小声嘀咕的。他笑了两声说：“好吧，那就让我们回归正题吧。”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

　　又是这句话。本田高真在心中提高警惕，虽然这只是在做无用功，但刚刚一切异样就是在对方说出这番话之后发生的。

　　奈亚说：“你们咒术师的咒力来源于哪里呢？我知道你们的咒术是天生的，是世界规则所赋予的。
　　“但是为什么有的术师咒力那么高，有的却又会很低呢？
　　“本田先生，你能告诉我吗？”

　　鬼才会告诉你！本田高真这么想着，但他此时完全没得选择，只能惊恐地张开了嘴巴，告诉了奈亚答案。
　　本田高真的嘴一张一合，喉咙发出嘶哑地声音：“咒力来源于、负面情绪……”

　　他一开始还说的结结巴巴，语气干涩，说了几句之后又迅速变得顺畅。

　　“最初是天生，后面通过、锻炼也能增长。但咒力的高低也取决与咒术师本人的负面情绪。”

　　奈亚点头：“咒灵也是人类负面情绪的集合体，但因为普通人不知道如何收束这股力量，所以只能向外排出。咒术师却能将它们化为自己的力量……嗯，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咒术师不会形成咒灵。”

　　本田高真不受控制地说：“还有过咒怨灵。被咒术师诅咒的人或生物，死后也会变成咒灵。”

　　“欸，还有这种设定啊。”奈亚饶有兴趣地看过来——他这才看向本田高真，说：“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咒术师的咒力来源于哪里呢？”

　　“就像人类是依靠胃部消化食物，将养分供给到其他器官，以此产生让人足以活下去的能量。我可以将负面情绪理解为食物，但它应当也是被哪个人体器官消化并转换成咒力的。但是是哪个器官呢？”

　　本田高真的嘴巴张了又张，却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无论是过去在书本上阅读到的知识还是从前辈们那里听来的，都没有告诉过他这件事。而他本人也早已习惯了伸手去索要知识，从不曾对这方面有过猜测。

　　他只能说：“……我不知道。”

　　奈亚失望地低下头，又幼稚地撇撇嘴。
　　“好吧，那这件事之后再说，只是还要麻烦本田先生的帮助了。”

　　帮助？帮助什么？我都已经被你控制住了，做什么不是你说了算吗？事到如今还这样假惺惺地说着怪异的话！

　　本田高真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荒谬，他在内心怒骂着黑发青年，骂他精神有问题，骂他狂妄自大，他想警告对方自己是咒术师，是咒术总监部的人。冒犯了总监部即便奈亚再强大，也不会被放过！

　　但他说不出来，他唯一能动的眼球也因为长久不眨眼而感到干涩难忍，他的眼眶通红，眼里的血丝杂乱交织，生理性的泪水也开始涌出。

　　奈亚说：“那讲一下关于咒术界的趣事吧？比如，天上的那个结界是怎么做的？”

　　本田高真的嘴巴说：“是、是天元大人。他的存在维护了这道结界，让日本的咒术师能更好的发挥实力，哪怕是咒力稀少的辅助监督也能轻松撑起帐。”

　　“天元大人？”奈亚好奇。
　　“天元大人是，居住在薨星宫中，拥有【不死】的术式……”

　　就这样，奈亚和本田高真一问一答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奈亚从中年男人那里获得了不少关于咒术界的情报，包括薨星宫的位置，盘星教，总监部的大致人员，三大家族的实力和近况，以及不少诅咒师的势力等等。

　　直至本田高真嗓音沙哑，再也回答不出奈亚越来越刁钻的问题，这场问答活动才被允许停止。
　　奈亚勾起微笑，或许是因为好奇心被满足，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不再像是好奇宝宝一样跳脱。

　　他对本田高真说：“非常感谢您的帮助，让我知道了这么多东西。虽然仍然有些疑问，但那些之后再说，在一切结束之前，还请您认真的配合我们的研究员。然后……”

　　奈亚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他冲本田高真眨眨眼，说：“要对今天的事情保密哦。”
　　“当然，如果您无法保证这一点，我会用别的办法帮助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