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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缠绵病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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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黑压压一片,绒绒细雪簌簌落下,绿树银装,冰河白炼,好不诗情画意。
屿崖巅上,一白衣少年扛着筐推开门,看见屋里一头银丝之人,惊喜喊道:“师傅!”
一高个子青年拦住少年要扑过去的身体:“萧雪,不可莽撞!”
不可莽撞,不可莽撞,一说他莽撞肯定又出幺蛾子了。
被称作萧雪的少年连忙卸下药筐,放到一排笸箩下,边拽起那皓月似的手腕把脉,边埋怨:
“这么冷的天儿,本来不易长途跋涉,非要给那什么族长瞧病,这回好了,又得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
那青年自知理短气虚:
“那族长得了云翳症,每每被头痛折磨得死去回来,师傅熬了两天两夜才把人救回来。师傅观症了半个月,故回来得晚了些。”
“哼,走的时候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楚风,他不懂事就算了,你也添乱。这回好了,人家的病是好了,他还得躺着好好喝药。”
“我一说走,他就抽我的剑,我是真怕他伤着。”青年楚风比划道。
“那你怎么不一掌劈了他?”
“我。。。”我哪敢啊,回来你能饶了我?
床上那银发之人,赛雪的白肤上一双桃花眼缓缓掀开:“小雪,别为难你师哥,都是为师不好,这段时间你精心照看咱们思邈阁,劳心了!”
听听,多么陈恳啊,大臣的自检书都写不了这么情之意切。
每每认错之快,都丝毫不妨再犯之,萧雪气不打一处来:“楚风,熬药去!”
楚风麻溜地干活去了。
榻上之人按住肚子,双腿一曲:“丝。。。。疼。。。。。。”
“行了行了,别无病呻吟了,这招用过多少回了,只是得了风寒,又不是肠疾。”
这人见此,赶忙又按住膝关节,可怜惜惜道:“疼。”
萧雪摸上那泛着细汗的额头。
手心下滚烫滚烫的,淡淡的眉,俊挺的鼻峰,两汪泉水浓情溢满,朱唇上褪起一层白皮。
为伊消得人憔悴,我见尤怜。
萧雪却置若罔闻:“这般深情演给谁瞧?阎王爷吗?”
“没。。。腿疼。。。”
萧雪拿出‘吃饭行头’,扎紧手腕,刺破十宣穴,慢慢挤出黑红的血液。。。。。。
翻炒盐粒,装入布带,放到那人畏寒的膝盖窝,那人梦中舒服得轻慰一声。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暗,雪越下越大。
那云颠之阁彻夜烛火通明。
天际泛出微微亮,鹅毛大雪纷飞而至,寒风乘机兴风作浪,呼啸而过。
萧雪将端着的药放到茶桌上,拍掉那瘦劲的手臂,关紧那窗沿边的一条缝:“作什么死?想羽化登仙了?”
这人眉眼一弯:“下了好厚的雪!”
“怎么?没见过?”萧雪差点气得肝肠寸断。
“今年还未见,我都好久没去后山的梅园了,不知花开了没?”
“省省吧,后山你是去不成了,但你那酸腐的诗文道能写两句。”
这人赶紧如小鸡啄米般讨好:“成成成,小雪此意甚妙。”
萧雪不为所动道:“把药喝了。”
这人捏住鼻尖,如饮断肠毒药般一小口,一小口,又一小口,才把药渣抹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