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五条悟】暗恋对象告白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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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暗恋对象是办公楼下便利店的客人。
是生面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年龄……也更谈不上了解他。这很奇妙，我非常确定自己是喜欢上了他，从初见的那一刻开始。
大概是他外表优越？
他戴着墨镜，优越的鼻梁下方有一张略薄的唇，又是宽肩窄腰大长腿；所以我想，就算看不见的眉目再如何普通也会被这些外在条件拯救回来。
“你、好。”一道格外拗口的中文发音使我将思绪抽离。
我放下麻木搅动速溶咖啡的木棒，微微抬头看向对面。
雪发男人嘴角噙笑，背后是影影绰绰的灯光，又似不经意地将手中手机晃了晃。
是他。
“你好。”被突然搭讪后，语言存储也匮乏起来，我木木地回应，脸上倒是镇定自若，手却放在膝盖上无声颤动。
他旋即扩大了嘴角笑意，又将手机递给我。
我被他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却也还是接了过来。
过于亮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串语言结构混乱的话，大概意思是表达他是日本人，如果我会日语可以用日语沟通，不会可以用英文。
看到这段话时我惊讶了一下他的国籍，随后便是对语言不通的憋闷。
我当然不会日语，英语也在大学毕业后忘得差不多了，只会简单的问好和偶尔灵光一闪记起的有趣生僻单词。
于是初次交流变得磕磕绊绊，好在后面达成共识用了手机翻译，并成功互关了推特号。虽然整场谈话像是与跨距离同事展开的微信会议一样，不过我还是很满足。
他说他叫五条悟，是一名高中教师，此次来中国是为了和同类型学院交流……最后他又用英语说出了自己搭讪的理由。
“你知道这里怎么走吗？”他将手机里显示地址的图片发给我。
上面的地址我不太熟悉，但下方的百货大楼名字有隐隐听说过一些诡异传闻。
难道那栋百货大楼诡异得让国际友人都有所耳闻了？
还有，为什么要找我问路？
被暗恋对象搭讪的雀跃冷静下来，我不解看向他。
他倒是很无谓地解释，来到异国后即使有导航系统，但他也还是很头疼定位，况且在中国也并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如果不找我也会找别人。
他这么一说倒不像是刻意为之。
可我觉得更怪了。
对方难道不能如同此刻一般，直接将手机屏幕上的地址递给出租车司机看吗？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五条悟一点也没有什么心虚的表现，反而大大方方地继续请求我。
明明警惕心告诉我拒绝，可终究还是色胆让我有了莽撞的勇气。
我答应了他的请求。
说实话，除了刚进大楼那一瞬间的凉意让人心底发怵外，后面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也有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个一米九大高个，使得周身安全感爆棚。
只是在准备回程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抬脚走完大门口阶梯那一瞬间，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响。
“嘶嘶……”
“哐当！”
还未来得及反应，一只大手突然从背后覆盖住我的眼睛，与此同时，男人沉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别动。”
天在刹那间黑成一片，我无语地想将这个口音很重的恶作剧男人拆穿，又忽觉周围安静得过分，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只余下覆在上半张脸的温度。
我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往后一靠，覆在眼睛上方的手也适时放下，又自然移至我的肩膀处。
“没事的。”是很好辨认的日语。
我看了看周围发觉还是和来时一样，耳边的环境音也逐渐清晰，安心的同时回头一望，只见五条悟正垂眸看着我。
对方不知何时摘下了墨镜，一双琉璃般透彻的蓝眸展现在我面前。
我蓦然心口一震，惊艳中又有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距离感，于是很干脆地微微弓腰，一直到与我视线齐平。
“真可爱。”他突然一笑，摸了摸我的头说。
接下来的发展可以预见，我们从一开始只能磕磕绊绊地用手机翻译交流，到后来因五条悟太过聪明而换成简单的中文词汇沟通。他的语言天赋让我很是羡慕，同时我也庆幸可以与他好好沟通了。
我和他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只是相处中让我对他初见的滤镜破碎了很多。
我以为的他：高大帅气，善解人意。
实际上的他：脑回路不正常，性格恶劣？
莫名就有一种他配不上我的感觉了呢……不过确实也很可靠就是了。
不过你能想象一个二十八岁成年男子像青春期男孩一般臭美，甚至还会做出小学生都觉得幼稚的事吗？
我不能想象，于是当我真的见到这些属于五条悟的“经典高光”时大为震撼，但一看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又产生一种“是五条悟啊，那没事了”的合理感。
所以到底是什么环境造就了他这样的性格啊？！
而且五条悟这个人很神奇，总有一些非自然现象在他身上发生，有时他会认真解释，有时他又像是故意让我发觉。
事实上，我的确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我想过世界上有鬼，也是真的相信有鬼魂存在，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五条悟居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不是鬼也不是什么妖精，而是诅咒，也可以称之为咒灵。
他摊牌那天我们正看完一部恐怖电影，我还沉浸在恐怖氛围中心有余悸，整个人都如惊弓之鸟一样。
我也说过他这个人很神奇，总有一些非自然现象在他身上发生。于是本来就惶惶不安的我被这不合时宜突然出现的非自然现象吓得不敢动弹。
只是稍微扫到一眼，那个长相过于恶心的怪物便被深深地刻入脑海中，十个在脑内穿jk裙跳舞的五条悟都解救不了这种深刻印象。
约是身体的自我防御机制，我立刻满脑子刷屏起各种荧屏里抓妖捉鬼的法术，刚沉浸得不可自拔，身体却猛然腾空，眼睛下意识往下一撇，冷汗霎时从后背滑落。
只见刚刚和五条悟一起站立的地点被炸开一个大坑，烟雾缭绕里隐隐有些许火花。
面对这种堪称特效电影的场面，我越害怕越乱七八糟的脑海里想的竟然是为市容默哀，为路政感到痛心。
“想什么呢？”男人的声音带笑，有种无可奈何的意味。
幸好我不恐高，反应也通常比别人慢很多，相当于脑子告诉我可以做出反应时，又同步我信息已经消化完成，没有必要再大惊小怪。
所以，我对目前的状态完全没有太过的反应，只是瞳孔微微震动，失重感让我下意识抓紧了离我最近的五条悟。
他一只手揽住我的腰，一只手做了像电影里那种法术起势的动作，我半是好奇半是害怕地微微眯起眼睛看。
然后……我再次为路政默哀三秒。
“如果你是咒术师，肯定是第一个因为遇到危险没反应而被杀掉的 。”这是五条悟结束完战斗第一句话。
虽然不懂什么叫咒术师，但我还是不服气地狡辩：“才不会。”
五条悟不置可否，只是用腿勾了勾我的腿。
腿软的我：“……”
我恼羞成怒：“少动手动脚！”
“我松手你真的没问题吗？”他坏心眼地将搂住我腰的手松了松。
本来脸皮就薄的我眼睛都红了，用力推开他又努力站稳身体。
可恶，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还是在看完恐怖片之后，害怕本来就很正常好吧……我一边熟练自己安慰自己，一边委屈。
五条悟应该也是第一次见我这种要哭不哭的表情，他嘴角的弧度僵了一下，顷刻手臂一揽，将我拥在怀里。
“抱歉。”他很是诚恳，刻意放缓声音安慰我，“毕竟是第一次见到诅咒，反应已经很棒了。”
他的安慰完全不起作用，只要一想到他习以为常般祓除诅咒的强大，再想自己只能等着攻击的弱鸡样，我的眼睛就越擦越红。
我并不是在因为刚刚的事情生气而哭，而是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我与他之间的不同被今晚以这种更直接的方式揭开了，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摆在我面前。或许之前还能以五条悟虽然很奇怪，但又很好接触的矛盾表象来拉进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可现在却也只能用不知为何的怅然若失来表达情绪。
五条悟或许感知到了，他拿出纸巾细细将我脸上的眼泪擦掉，又揪了一下因为眼泪变得冰凉的脸颊肉。
“虽然很突然。”
“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以情侣方式交往吗？”这句话是中文，意外地标准和认真。
在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世界观崩塌的状况下告白？
我满目震惊地看他。
他只是缓和气氛般笑笑，神色依旧认真。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刚刚的战斗让几盏路灯损坏，只余下一盏幽幽发着光。而被诅咒惊吓的心脏又开始砰砰直跳，比起被暗恋对象告白的喜悦，我更多是惶恐不安，甚至于有种想要回到一分钟前阻止对方告白的异想天开。
今晚的信息量过载了，我脑子乱糟糟的。又莫名想到我妈对我的评价：胆小内向，反应迟钝又不太会懂得表达……以上缺点我也很认同。
我确实胆小得很，不论是小时候被大人冤枉淘气屈打成招，还是工作后不敢违逆加班要求，亦或者生活中不会拒绝合租室友的无理请求……此般大大小小的事堆在一起，也更是助长了我胆小怕事的习性。不过，我也同样养成敏感警觉的性子，我很难相信别人，也对不计回报的感情难以接受。
因此，喜欢一个人从而会选择告白这件事在我这里是不存在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对谁告白。
即使是在那段懵懂冲动的青春期里，对朦胧喜欢的对象也只会偷偷看几眼。
是胆怯的，不争气的。
可改变又是那么难的一件事。
我偷偷望了在微弱光亮下依然帅气的男人一眼。
不是假的，是真实存在的人。
不安的心慢慢平稳了些许，但焦虑感让我无法立刻做出理智回应。
时间静得太久，久到心慌。
五条悟依然弯着唇角，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
我焦虑的时候会不自觉咬唇，手指抓住大腿抠动，脚趾蜷缩。
“别着急，慢慢想。”他的嗓音与平日不太一样，温柔得快要溢了出来。
他这样说着，一边伸手揉了揉我僵硬到头发丝的脑袋。瞬间，强烈的安心感从他的手掌里源源不断传入，同时，还有一股勇气渐渐弥漫我的心头。
“我想试一试。”
“我是有点喜欢你的。”
该如何谈恋爱？
我在答应他的那天晚上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久，忽而想到小说情节里的情侣相处，顿觉手足无措，忽而又莫名甜蜜起来。
后来才发现谈恋爱并没有那么奇怪，也没有那么令人无所适从，反而幸福感直线上升。
这或许是有着温柔对象的好处吧。
五条悟是温柔的，但并不是一味纵容恋人的温柔，他是风趣的，但也不是不分场合的风趣……一切都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本来以为的尴尬，在他的带动下变成了自然。只要了解他的人都清楚，他是不吝啬夸奖的，所以我确实在他的影响下变得更自信了些，与人相处时也不再一味从自身找原因。
我讨厌说教式的让人改变，但能接受这种不是特意而产生的影响，因为这样会让我觉得我与对方地位是平等的，是言传身教，是互相尊重。
炎夏持续输出自身对环境的影响，以往这时蚊虫早已免疫所有驱蚊方式开始叮咬人类，可现今的天气却让蚊虫都无影无踪。
出趟空调房就会免费洗次澡的说法毫不夸张。
看着面前这位四十度左右天气还穿长袖长裤，甚至一滴汗都无的男人，我不禁有点小嫉妒。
看得出五条悟也很无奈，面对女友的拒绝靠近时，更是委屈巴巴得开始碎碎念。什么冒着大热天给某人买冰饮啊，什么工作辛苦啊……偶尔还会掰着手指头数自己还在中国的出差时间余下几天。
我总会因为心软中招，被得逞的白毛抱在怀里亲得喘不过气。
这次也是一样，如愿抱到女友的五条悟毫不设防地亲了下来，只是舌尖抵在唇缝时愣了几秒，随后便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见状我微微一笑，没想到吧，本人刚喝了夏日必备的藿香正气水。
本以为他会被我的坏心思气到炸毛，却没想到他只是挑了挑眉继续吻了下来。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接吻都要深入，却又格外温柔，像是在安抚一般，我不自觉搂住了他的腰身。
其实，他的身体很凉快。
冒着三十九度天气去看熊猫的人很勇，特别还是我主动邀约。
大熊猫起得很早，所以我们也要早点出发，最迟九点到达，否则可能看到的就只有再次进入睡眠模式的懒猫。
清晨的温度还能忍受，但阳光已经将每寸土地都纳入麾下。为了不还没看到大熊猫就倒霉中暑，保险起见，我选择花钱坐熊猫专车。
一路上风景不错，园区很大，绿植照顾得很好，再往里就是一条幽深的竹海。
五条悟很有兴趣，他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说是给学生们分享。
我大概能理解他的炫耀心情，因为大熊猫在日本的人气确实很高，不过……
“不是有位学生是panda吗？”我不禁问道。
他一边发着图片一边回道：“这不一样。panda本质上和这里的大熊猫完全不同。”
想到他的主业是咒术学校老师，我默然。
今天运气不错，产房里有熊猫幼崽，像是趴趴熊一样趴了一长排，有的团子呈粉色，有的团子呈灰色，黑白相见的通常体积要大一点，如同羊毛毡一样可爱。
看的人很多，所以观看时旁边工作人员会要求走快一点，于是我干脆让五条悟这个大高个举着手机录制视频。
“好可爱啊！”走出产房后我不由得感叹一句。
而五条悟已经开始向学生们炫耀了，我不经意撇了一眼，就看到了他手机页面上一个欠揍的表情和视频分享。
“是真的超可爱！”他将之前在店里买的熊猫发圈带在我头上，说话时语调特别轻快。
“话说这里有日语介绍呢。”他看着标牌上的日语道。
我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日本游客较多吧。”
除了英语日语中文，上面还有韩语。
后面我们看到了园区里熊猫进食，嚼得竹子嘎嘣脆的场景，又请求游客帮我们拍了照片。
拍照时发生了一点小误会，可能是五条悟身高过于优越，加上交往了一段时间两人动作也变得默契，被帮忙拍照的热情游客误认成了兄妹。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是误认为兄妹关系，而不是其他亲密关系。
游客拍完说了句“哥哥妹妹感情真好”，而理解意思的五条悟会非常认真地解释是情侣，然后就会得到有些尴尬的道歉。
“不过喊哥哥也不错。“出了园区后他饶有兴致地让我喊哥哥。
我的年纪确实比他要小，喊兄长也不是不行，但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遂拒绝。
可五条悟却有些执着，甚至还故意露出一双满是希冀的蓝眸。
最后结局就是没出息的我一个没忍住喊了出来：“哥哥。”还喊得特有气势。
五条悟心满意足。
而一时没忍住的后果就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用哥哥来称呼五条悟。
时间过得很快，天气开始降温，据说酷暑是被冷空气和台风驱散，我也从可以摸鱼的居家办公变成了早九晚六的公司打卡。
天气越冷也越是临近他回国，他也变得格外粘人起来，整天黏腻得像是得了皮肤饥渴症。当然，我也不遑多让。
他几乎是每天一遍对着我的耳朵说：“放假一定要到日本来看我。”每次的声线都不太一样，生怕我忘记。
显然他这种满世界跑的007过于高看了我这种固定在一个城市的996。
“好。”我的不舍怎么会比他少。否则这段时间也不会一直配合着他的幼稚，也不会纵容他的过分黏糊。
但分离对于仍在热恋期的情侣来说还是太残忍了。
等离别那日，直到他上了飞机，我才后知后觉般湿了眼眶。
以往没觉得多了一个人有什么不对，只是等人再度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时，我才感觉到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配套的东西太多了，情侣牙刷，情侣拖鞋，情侣睡衣……
恍然如梦的感觉随时被触发，到点下班看不到楼下等待的身影会失落，吃饭时也变得没有什么胃口，偶尔路过有趣的店想要分享却发现没有人在身边……
可恶。
谈恋爱果然很麻烦。
就这样矫情地过了小半月，即将恢复正常生活时，五条悟给了我一个惊喜。
那天我正因为提前完成工作开心准时下班，本来心情就很不错的我甚至还发了消息分享给远在日本的男友。
挎上包下楼停在玻璃门侧面，手指也不停滑动手机页面查找回信，结果却发现还是未读状态。很好的心情变得有些郁闷，恹恹抬头才发觉想了好久的人正在不远处。
不知等了多久想，一身紫色制服的男人依旧是那副嘴角带笑，身姿挺拔的模样。
天空很蓝，云朵很白，地上停车场的桂花树很高，金黄的花蕊晃晃悠悠，像是将所有的思念化作了幽香，被风裹挟而来。
“有想我吗？”他就那样逆着光站在转角，神色温柔。
我被他的笑晃了晃眼，一时间，各种情绪涌来，喉头也被哽得有些发疼，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是想的。
初秋的光很温柔，总是能给人打上一层温柔滤镜，也让我回忆起了那天便利店里的灯光，同样是逆着光，视线也只能聚焦在他的脸上。
不过那时两人是初次交流的陌生人，而这次则完全不同，身份变化使得这次的小别重逢都有种戏剧性的浪漫。
五条悟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弯腰持平视线，再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连嘴角的弧度都很温柔。
“我也很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五条悟】暗恋对象告白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