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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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施怀恩打理好殷寒的灵圃后，向他打过招呼便回去了。
自那起，殷寒再也没找过他，连瑶光也以“要自行修炼”为由经常性出门，后来更是言明他需受长老指点，直接住在管事处，很少回来了。
施怀恩一个人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摆弄摆弄美妆，偶尔跟出来的烛玄聊几句，很快便迎来了半个月后的宗门大比。
修真界门派大大小小不计其数，总体可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跺跺脚便可让修真界抖三抖的巨头宗门，古月宗、玄天门、伏龙寺为此前三大宗门。
第三类，为散修真人等自行集结的小门派，虽说表面上称为门派，但其中修士大多来去自如，不受宗门管理，与其说彼此是同宗门师兄弟，更不如说是出于相同目的而聚集于此的熟人。
第二类，便是像施怀恩所在的鸿轩盟一样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虽也是排得上号的门派，但在那些巨型宗门面前，一下子就显出天堑一般的差距来。
鸿轩盟此番参与宗门大比，与其说是要与修真界内的其他修士们争个高下，更不如说只是过去观摩学习，尤其是对于像殷寒这样年少有为、前途无限的修士来说。
所以这场宗门大比，殷寒才是真正的主角，而不是他们一帮等闲之辈。
施怀恩深谙这一点，所以在出发那日，远远望着殷寒，以及与他并肩而行的掌门女儿与右堂主，还有那些叽叽喳喳跟在后面的几个外门弟子，选择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走在他们后面。
这届宗门大比的地点设在古月宗。作为三大宗之一，古月宗被连绵群山环抱，自身也坐落于高耸山峰峰顶，幽静神秘，与世隔绝，素有蓬莱仙宗的美名。
因为路途遥远，鸿轩盟将使用上品灵器巨型飞舟的权限开放给了他们，飞舟以上品灵石为动力进行驱动，轻盈地划过湛蓝天幕。
雪见欢和李信威先行进入船舱休息了。飞舟船头，殷寒被几个激动的外门弟子围着，不停地询问着一些问题。殷寒虽然性格冷淡，但在对待同门弟子上还是较为耐心的，即使有些厌烦，却仍然耐着性子回答。
施怀恩为了避人口舌，特地站在飞舟船尾，吹着微凉的风，一个人倒也自在惬意。
他正趴在船舷上，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诧异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
施怀恩抓着栏杆转过头，见居然是那日为他指路殷寒住处的那个内门弟子。
名字好像是叫……柳时誉来着？
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你也参加宗门大比吗？”
柳时誉面色不算好看。
那日为此人指明殷寒师兄的住处后，他便一直处在后悔之中。师兄这么霁月光风的人，也是区区外门弟子能够随随便便巴结的吗？
柳时誉后来战战兢兢等了很久，生怕师兄在知晓是他给此人指路后前来问罪，只他却一直没有听闻风声，想来是师兄并没有生气。
又或许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实在是不值得他放在心上。
这么想着，他也渐渐放下心来。
这次宗门大比，在知道殷寒师兄也要前往后，柳时誉为追随师兄脚步，也向掌门提出了一同前往的请求，掌门答应了，他自那之后一直处于兴奋中，幻想能够在大比上一睹师兄飒爽的英姿。
没想到在飞舟上，却是又遇到了那个外门弟子。
怎么会如此阴魂不散！
他盯着施怀恩，冷冷开口，“我自是参加——倒是你，外门弟子名额已满，我未听闻你榜上有名，你是怎么上来的？”
顿了顿，柳时誉满怀恶意地揣测道，“不会是偷渡上来，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躲到这船尾来吧？”
施怀恩作为殷寒随从家属一同前往这事只报备给了掌门一人，还是殷寒亲自前去报备的，掌门见自己最器重的大弟子提出请求，自然不会拒绝。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其余人便全当作这次的名额多给了一个，没放在心上。
柳时誉说出此等言论，确实是属于过度揣测，恶语伤人了。不过施怀恩因为殷寒那事，对他还挺有好感的，也没放在心上。
施怀恩挠了挠脸颊，笑着解释道，“我姑且还是堂堂正正上船的。”
“是殷寒带我上来的。”
他本意是想说明自己名正言顺，却不知这话反而起了反效果。柳时誉呼吸窒了一瞬，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他竟是让殷寒师兄为他开后门了？
不知为何，柳时誉心中既有些恼怒，又有些莫名的酸涩。
他身为掌门二弟子，心知肚明师兄的为人，殷寒一向冷静自持，做事极有分寸，不可能因为谁一番请求就轻易破了自己的规矩。想来定是面前之人耍了些不入流的手段。
重新审视此人，身份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外门弟子不说，修为也堪堪只及炼气，一看便是个不思进取的驽钝庸才，除去一张稍有姿色的脸外，竟再找不出一丝一毫的长处来。
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凭借自身才能入师兄的眼的。但这样的话，那便只有……
指甲不知不觉间刺入掌心，柳时誉咬了下唇，再次开口时声音极冷，有如冰霜，“想不到你看着人模人样，骨子里却是这种人。”
施怀恩，“？”
他实在是有些懵，他怎么了？为什么这人问了他两句话后，忽然一言不合就开始对他人身攻击了啊？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施怀恩试图挽回一下，只柳时誉却没有要和他好好交谈的意思，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氛口吻道，“师兄总有一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然后挥袖离开了。
留施怀恩一个人站在船尾，全程都一头雾水。
飞舟时速极快，不过两三时辰，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
作为三大宗门之一，古月宗的实力或许并不能称之为第一，但绝对是历史底蕴与财富积累最为深厚的那一个。传说修真界第一个飞升至上界的大能重台道祖，便是出自于古月宗。除此之外，古月宗还掌握有数十条极品灵脉，说是修真界中富甲一方的存在也不夸张。
此番鸿轩盟前来，自然有古月宗的修士负责接应。只因为鸿轩盟不是那种地位超群的大宗，前来接应的修士也只是古月宗的一个长老而已。
在将飞舟停泊至安排好的地方后，那长老便带他们去居住歇脚的地方。
也不知是生性寡淡疏离还是如何，那长老领头走在前面，交代他们一些注意事项时，眼角挑着，声音冷淡，颇有点不屑的模样。
殷寒走在前面，眉目清冷，很沉得住气。只其余几个却一脸的愤愤不平，极力忍耐着不满，要不是殷寒没有半点表示，很有可能当场便要发作。
倒是施怀恩以为会尤为气愤的柳时誉，反而是一直在走神，好像被其他什么事情勾走了心神一样，面色恍惚，没分出半点注意力到那目中无人的长老身上。
施怀恩对修真界的各大门派不算了解，但也清楚社会上踩高捧低的潜规则。他盯着那长老的后脑勺，心想这德高望重的名门正派里也不全是正人君子，也还是会教养出一帮尊己卑人的卑劣小人，不过如此嘛。
走动间，他们很快来到安排好的院落。
但是在清点过院落数目时，却发现和人数无法匹配。
“此次宗门大比参与人数众多，住处数量有限，考虑到其他宗门修士们的需求，我们不得不安排两人一间。”
那长老抱着手臂，趾高气昂道，“还请你们见谅。”
嘴上说着客气的话，口气和态度却没有半分客气的意思，反而眼角眉梢无不流露出“你们活该”的意思，直接把人的尊严都贬低到泥土里去了。
鸿轩盟一行人中，除去殷寒，身份最为尊贵的应当是掌门女儿雪见欢。掌门老来得子，妻子又因难产早早地去了，只留年幼无知的女儿一个，自然是捧上了心尖尖似的宠爱，倾尽所有，要什么给什么。
雪见欢不过才刚过及笄之年，虽然因为常年在门派里跟随师兄们学习，没有被宠的刁蛮任性，但怎么说只是个正值豆蔻的单纯少女。见此人如此盛气凌人，胸中一点侠气一下被激了出来，当场甩出她的本命法器软鞭，正要欺身而上。
就在这紧要关头，须臾间，殷寒一把抽出佩剑，快速拦下那破空飞出形如长蛇的鞭身，皱眉说道，“见欢，不得无礼。”
雪见欢动作一顿，咬了下唇瓣，委屈地说，“师兄，分明是他先——”
殷寒充耳不闻，抬手收剑入鞘，冲那面色难看的长老拱一拱手，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道歉，“我门下弟子性格略有些急躁，多有冲撞，还请见谅。”
雪见欢一下子红了眼眶，想挡在殷寒面前让他不要再说，却被一旁的李信威拉住了。
其余几个弟子站在后面，也皆怒容满面，却敢怒不敢言。
那长老见此场景，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转身便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