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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不辛苦,命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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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炊烟自村落渐渐升起,鸡鸣声此起彼伏,不断有人家的屋门打开,三两老少爷们拎着锄头坐在屋前的台阶上,随手从地上拾根棍子,轻一下重一下敲击着锄头上已经干涸的泥土。
在这个普遍早起下地的时候,贺家老二贺都也不例外,他扛着锄头,身形灵活地躲过自家老太太的目光,飞奔往村西头一所石头屋而去,一边快步走一边念念叨叨:景二哥应该醒了吧?昨晚也没喝多少,我走时他也不像醉酒了的样子,应该是醒来了。
说完脚步轻快地继续向前跑。
而此时被他念叨着的景二哥景亦舟正蹲在墙角,眼里全是血丝,面上虽还淡然,但紧握着却不断颤抖着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对比他面上的沉稳,而屋内另一个不断捶地的女子显然就不是那么容易接受了,她一脸崩溃的看着景亦舟:“你属猪吗?”
景亦舟一脸茫然,“啊?属猪?我不属猪,我属马。”
“我属牛,所以当牛做马。”宁合的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
景亦舟无言以对,看着她发红的眼角还是叹了口气。“学姐,咱们应该是还能回去的。”
宁合立刻将头转向他“那如果不能呢?”
“那就…也是命?”景亦舟苦笑。
“如果知道今天会穿越,我昨天应该用最嚣张的姿态将辞职报告拍在医务科桌子上让她签字。”宁合望着透光的屋顶十分悲伤地说道。
“…”
“我还要把手术室那些洞洞鞋上的草莓橘子和熊头扯下来,安装在我自己的洞洞鞋上,成为医院最富有的人。”
“…你干过一次”景亦舟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知道今天会穿越,我昨天为什么还要上晚班????”宁合表情狰狞地道。
景亦舟看着宁合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问道:“学姐,你昨晚收了几个病人?”以至于今天都癫狂了。
后半句景亦舟没敢说出来。
宁合微笑“一个酒精中毒,三个脑出血,一个胰腺炎一个阑尾炎,还有两个喝农药的。”
“分别在后半夜不同时间段”宁合贴心的补充了一句。
景亦舟无言以对,甚至目露悲悯,十分同情她“你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屋内一时间陷入沉默。
“景二哥,景二哥,你在家吗?”
“这谁?”宁合一脸疑惑的看着景亦舟。
“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好友,你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认识他。”景亦舟看了宁合一眼。
“…那…你要见他吗?”宁合无措地扣地。
景亦舟拉起她的手放在膝上,叹了口气。
宁合皱了皱眉“你干嘛?”
“别扣地,今天先不见他,等我们俩缓缓吧,捋一下事情。”
“那就…装作不在家?”宁合沉默了一下。
“嗯。”听到她说家时,景亦舟的手指卷缩了一星期,伸手抚平身上破旧的衣摆。
双手握住宁合的手肘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
宁合坐在椅子上看了景亦舟一会儿,突然说道“景亦舟,这具身体原主人跟你长得很像啊。”
“学姐你也是一样,很像。”景亦舟淡笑了一下。
“那难怪你第一声就叫学姐,原来如此啊。”宁合点点头。
景亦舟听到这句话,眼神有些复杂,他还记得自己伸出的手,和被无力感逐渐包围的情绪,他嘴唇微动流露出来的都是暗红色夹杂食物残渣的血液,那声学姐至于唇齿间。
“这两具身体的原主人呢?”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没了。”景亦舟声音有些嘶哑。
“你怎么…”宁合看着他脖子上的勒痕,咽下了后半句话。
景亦舟拍了拍宁合的肩,“学姐,我们可能回不去了?可能因外伤所致颅脑损伤重型,身上也许还有其他损伤,而且事发地点偏僻,你觉得咱俩在现代的身体还有希望吗?也许有,但很渺小,在找到办法回去前,我们先要了解这个朝代的结构,然后活下去。”
“我知道,我能清晰地感知到血液溢满口鼻,肢体无力,而且我是面部朝上,也许会先一步死于窒息。”宁合情绪有些低落。
空气中一时间很沉闷,景亦舟很想跟宁合说都过去了,不要回忆自己死亡的过程。
但他无法启齿,他们在急诊见过太多这种病人,所以当自己出事时,无论是画面还是书本上短短的几行字,他们都能清晰地想象到,这对宁合而言,亦是一种残忍。
为了打破沉重的气氛,景亦舟笑着问宁合“学姐,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我涨了一个辈分。”
宁合看着景亦舟笑眯眯的样子,很认真的跟他说“我知道,咱俩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一对,她俩私奔了,但是,我还是你学姐。”
“嗯,好的学姐。”景亦舟十分痛快地答应了。
这反倒弄得宁合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鼻子,有一丝不好意思的说“我…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确实是学姐呀。”
“嗯是学姐”景亦舟附和道。
“刚才那个人走了吗?”宁合生硬的转移了一个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