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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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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剑阁,无名峰上无趣阁中。
一棋盘上,几颗黑白的棋子随意散落着。
“唉,转眼豆大点的你们,也都不小了,真快啊。”
灵渊抄起一子随意地落下,“前几日,我们说我们长大了,能更好地侍奉师尊了,师尊不是说‘长什么大,灵界的娃娃百来岁了还有和人界十七八岁的娃娃一样,一个个单纯得不行,我真是操碎了心哟’。”声音模仿得不敢说毫不相干,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灵渊一顿,接着道,“师尊,您是不是有话要交代我们啊?”
从游也随意地落了一子。
他的头发散落着,和胡子混为一体,衣装破烂,好不邋遢。真是“荒草丛生,凄苦不堪”啊。
“我知道的,你们是想出去的,都还这么小,怎么能不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呢。”奇妙的,从游的声音很温柔。
这个世界很大,灵界、人界、妖界、魔界、冥界统称为世界,而世界之外,有神族,不过一直徒有传说罢了,但是人们从未停止过对超脱世界之外的存在的遐想。也许是想得多了,对于“世界”二字,说法也多了起来,人们认为一界也可为世界,一花一木也能为世界,未知的领域也在世界之下。
此话一出,边上画画打闹的千缘,余川二人停止了打闹,看着他们的师尊,不说话,不知心里都在想什么。
“唉,跟着我,也是苦了你们几个,这次跟你们大师伯抢了三个前往人界历练的人员名额,你们也出去走走,玩一玩吧。”从游不急不缓地说着,下棋的手亦没有停下。
那一瞬间,惊喜,憧憬,惶恐,害怕,兴奋辗转在从游三个弟子的心头,像是夜晚迎风的火烛,忽明忽暗的。
经过短暂的沉默,灵渊最先开了口,“师尊,”后边却没了话。
从游仍是不急不缓地落着棋子,“你们要是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或者趁着这次直接离开剑阁,不再回来也没事,但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短暂的沉默。
“师尊永远是师尊,是我们的亲人,我们当然会回来的,谢谢师尊。”灵渊三人齐齐说道。
原来,老幺余川早就探到他们三人可以去人界的消息并且和灵渊千缘说过了,他们就像人界的孩子一样,渴望外面的世界亦感恩他们的师尊。
于是,他们火急火燎地前往了人界,单纯地把这趟人界历练当成了一场旅行。
棋盘上徒留一幅黑白子摆成的剑阁山峰图,敢情从游和他徒弟根本不是在下棋而是在摆着玩。
*** ***
灵渊几人出了灵界来到人界,放眼是望不到边的草原,绿意盎然,给予了灵渊他们更强烈更朝气的生命的气息。
他们奔跑,因为不适应人界的空气而气喘吁吁,他们随意地躺下休息,折腾了好一会。
“哥,你赶紧弄个‘云转’,我们先出去吧,这么走,走不到头啊,好累。”千缘有气无力地说道。
灵渊听后歇息了几个呼吸,一下子坐起来,开始布阵,对千缘余川说道,“等我会,这人界和灵界不同,我布置法阵要久一点。”
灵界灵气浓郁,妖魔甚少,以至于几乎所有处在其中的人都一心修炼自得其乐,法术阵法层出不穷,信手拈来。可是人界气息混杂,灵气,妖气,魔气等充满了整个人界,或浓或淡的,分不清楚,而“云转”是个空间转换的法阵,需要精纯的灵气为引。灵渊需要提纯空气中的灵气,再加上第一次在人界施法不太适应,还真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在灵渊布阵的空档,余川拿出了一本《人界风情录》和千缘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天空风云变化,昭示着黑夜的到来。
“差不多了,往哪移?”灵渊开口问道。
“哪人多往哪移,还有灵气一定要满满的……”余川话还没说完,就和千缘一起被灵渊的“云转”变走了。
灵渊他们刚出“云转”就被人流推搡着往前走,他们发现周边的人都面带笑容往一个方向前去,好像是要去做什么很开心的事情一样。
“千缘,小川,小心点,别散了,先往前走吧。”灵渊喊了一嗓子,引得许多人向他看来,看看这声音好听的家伙是谁。结果这一看,发现灵渊声音好听样貌还俊,不少女子盯了好一会才转过目光加快了步伐,好像前边马上能见到更好看的一样。灵渊虽然尴尬,但是马上就释怀了,反正他不认识周围的人,而周围的人也都不在意他们。
“好的,哥!”千缘道。
“没问题,大哥!”余川道。
或许是被周围欢喜的气氛渲染的,灵渊他们也欣喜了起来,他们要在人界闯荡江湖啦!以前在剑阁灵渊三人就常玩兄弟姐妹闯荡江湖的游戏,灵渊是大哥,千缘是二姐,余川就是小弟小川啦~
不知被推搡着走了多久,灵渊他们才看到了好像是目的地的地方。
城墙上镌刻的“华城”二字大气磅礴,象征着繁华也镇压着万恶。
进入城门,耳边迅速涌入各种声音,刚要听清楚一句又被另一句盖过。
来时的人群又涌向了四面八方的人群,灵渊他们聚在了靠城门的角落这。
“我天,这是什么情况——”余川说。
“哇,好漂亮。”千缘说。
“嗯,这大概就是热闹吧。”这是灵渊他们第一次出剑阁,他们入剑阁时还小,之后又没有出过剑阁,“热闹”二字估计现在他们才体会了它的意思。
几人还怔怔地望着城中景象,灵渊突然想起《人界风情录》中的片段,说道,“哎,这像不像书里说的人界的‘上元节’。”
“看那边灯笼上写着‘上元’,那肯定就是啊,上元节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们快去逛逛。”余川一脸激动地说道。
灵渊三人随后也随意涌入了一股小人潮中去。
吃的吃,玩的玩,好多都是免费的,为了上元节图个喜乐。其间灵渊他们还猜灯谜挣了点小钱,后来几人便分开去探索这座城了。
灵渊逛着逛着被人挤在了路边上,人们自中间分出了一条路。
喇叭声越发响亮,灵渊踮脚望去,只见几人在前头吹乐,几人举着像伞一样但比伞大的东西,几人抬轿,轿子里是一座金身像。
“神女金身重铸,今日入花语庙,可得趁着这次好好沾沾福气。”
“闺女快来,咱跟着神女走她走过的路,来年都是好运气。”
“哇,好漂亮啊~”
周围人这一句那一句的,灵渊听着听着有些好奇了起来,问了一句,“神族不是一直是传说吗,就算有也消失很久了,这神女是哪位神仙,如此受人爱戴?”
灵渊左边的一人说:“什么消失的,神仙都在天上住着呢,人间发生啥事,他们都知道。”
灵渊右边的一人说:“就是就是,这神女啊,可是国师大人见过的,国师大人说啦,神女一直在保护我们华城,所以我们华城才这般繁荣昌盛的。哎呀,跟着拜拜就对啦,很灵的。”
灵渊点点头,跟着队伍走了,事实上他只是单纯地跟着逛逛。
华城有座花语庙,庙外有棵比庙还大的古树,上面挂满了红绸子,布满了男男女女的心愿。几个较粗的树枝上挂着铃铛,有时会随风响起,有时会无风自动,传说这是有灵的铃铛,当它响起时是在向上天传达许愿人的心意。树上带叶子的小枝杈不计其数,大多时候,叶子都是绿色的,偶尔有这么一两个秋冬时节,满树的叶子会慢慢变红,而后在一个晚上悄悄变黄,第二天开始落叶并且落到冬天过完也不见其枝叶变少,很快便又在春天的某个晚上变回绿色。
所以这是一颗神树,一颗配与神女相伴的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