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木西汐

3、封廖

　　其实这一身功夫也是来的莫名其妙，韩露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练过的武功，还有种自己手生的感觉，彷如见到那柄剑的剑锋冲着自己时，出手这就是下意识的一个反应。

　　她也没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这个杨家的少爷，只是没想到这杨家少爷这么孱弱，这般不禁打，让她有些失落。

　　有一种“筋骨活动了但又没完全活动”的感觉，她很不喜欢。

　　“这姑娘莫不是疯了，城主家的小少爷都敢打！”

　　“呦，这可了不得了，城主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他姐姐可是去年被仙人选中最有仙缘的人，都带上山了啊！”

　　“完了完了，这姑娘指不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

　　杨家少爷仍然跪在那里，哀声求韩露放过他。

　　“小月..........要不就这么算了吧。”陈熹微道。

　　“你想让他回去告状，扰的我们不得安生？”韩露挑了一下眉，将手里的佩剑调了个方向，剑锋指着杨家少爷的脖颈，往前扔去，以一种刁钻的角度贯穿了整个豪门纨绔子弟的脖子。

　　一剑封喉，杨家少爷血溅当场。

　　人群慌乱逃窜，有的姑娘家看见了这血腥的场面吓得捂住了眼睛，陈熹微躲着人群，循着空隙，一把抱住原地不动的韩露，韩露被她抱的触不及防，惊了一惊，差点又要动手，往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你不怕？”韩露贴着陈熹微的耳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可杀了人，到时候会摊上人命官司。”

　　她正要恶作剧般的给陈熹微形容一下杨家少爷的惨样，只见陈熹微轻轻俯身，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我为什么要怕？”陈熹微回她回的很平静，“我又看不见。”

　　她眼睛上蒙着的月白色的丝带，几缕碎发此刻随风而起，柔柔的拂过韩露的脸庞，弄得有些痒，她没忍住缩了缩脖子，竟然觉得此时有点岁月静好意味。

　　再看那惨死的杨家少爷，韩露内心毫无波澜，好似杀了一个城主家的少爷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根本不会影响到她什么。

　　“那走吧。”韩露微微一笑，挣开了这个温暖的怀抱，挽着陈熹微的胳膊，“不是还要买艾草吗。”

　　..................

　　端午之前要准备的东西很多，的确是韩露和陈熹微两个人拎回来的，这里买的东西都给邻里带了点，而她们的邻里也将自己在集市上买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分给她们一点，毕竟在这个地方基本上就是贫民窟了，谁家有东西就拿出来大家分点，说句民风淳朴也没有违和感。

　　韩露在这个村子里也教了不少孩子，这种逢年过节的时候便是孩子们肆意玩耍的时候。

　　“黎先生！”一个男孩子拎着两个粽子朝着韩露和陈熹微这边跑来，看样子手里那两个粽子还是烫手，男孩子一边跑一边换手拿那两个粽子，嘴里”咝呼咝呼“的嘟囔着，活像被火舌燎了一般。

　　韩露记得这个孩子，虽然笨但是肯学，貌似是叫什么.......封廖。

　　“黎先生黎先生。”封廖气呼呼的跑到韩露跟前，站稳后咽了口口水，眨巴眨巴眼也没能吧语言组织明白，最后憋得小脸透红，一咬牙，就按照他娘跟他说的那样跟韩露说，“黎先生，今天端午，娘包了粽子，给黎先生拿两个.............”

　　韩露也看出了封廖的窘迫，也没接过粽子，柔声道：“谢谢你娘亲的美意，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们也包了粽子。”

　　封廖鼓着脸，捏着粽子的一个角，想了想递出去两个粽子。

　　其实他还是挺想吃的，但是这是娘给黎先生的。

　　想来让一个孩子举着也不是那么回事，韩露拿了一个，在给这孩子一些艾草。

　　“这个挂在门上，这样可以招来福气。“韩露弯下腰拍了拍封廖的头，道，“快回家吧，免得你娘该担心了。”

　　封廖看着自己手里的粽子和艾草，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似的，开心的跑了回去。

　　“这么温柔。”陈熹微从屋子里端了一个盆出来，里面全是端午要用的糯米，“你还是小月嘛，会不会是我从集市上捡了个妖回来吧。”

　　韩露找了个凳子坐下，把早就清洗好的粽叶换点清澈的水，捧着脸轻笑一声：“我要是妖第一个吃了你。”

　　还妖............这里连个成精的都没有，还指望有妖...........

　　陈熹微刹那间恍惚了一下，用水泡上糯米，将盆放在屋外的架子上，转过头来看她：“随时恭候。”

　　端午时节这里的人还真就像过年一样，这人给这家一些什么东西，人家回赠一些什么东西，一点也不白嫖。

　　韩露正在屋里教封廖这个孩子写古代儒家经典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意思韩露倒是也跟他说，但是封廖就是记不住，往往一段要读上好几遍才能自己绊绊磕磕的读下来，韩露倒是有耐心，一遍一遍重复着这些烂熟于心的东西。

　　“黎先生。”封廖突然放下了毛笔，认真的看着韩露。

　　他用那只脏兮兮的手抹了一把衣服，留下两个明显的黑手印在衣服上，看上去滑稽极了。

　　“说。”韩露帮他把毛笔挂回去。

　　封廖有些不安，望了一下，觉得四处没人，才跟韩露说：“黎先生，我昨天和娘去城里卖小鱼，听到有几个穿着华丽的人说要在这回的赛龙舟比赛里宰了一个女的，叫什么...........小月。”

　　小月............这个村子里的好像都这么叫她。

　　韩露觉得有点不得劲。

　　“我只是觉得这跟黎先生的名重了，有些害怕，就跟先生说了。”封廖悄声道，看韩露眯着眼睛的样子有点可怕，又补了一句，“内个..........娘不让我瞎说。”

　　小月这名一般都是这个村子里的人能知道，再不就是陈熹微这个人天天喊她，至于那个人都死不瞑目的样子了，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这个称呼的啊。

　　“重名这种事很常见。”韩露长舒一口气，道，“你放心写你的字，别的不用瞎担心。”

　　封廖点了点头，他相信黎先生从来不骗人。

　　等封廖跑回家的时候，韩露又想了一下上次跟陈熹微出去的时候，好像是杀了那么一个人，具体情节她一点记不住，大概是失忆之前这种事干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