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乙女]自由圣光》衔枝鸽

3、3

　　哪怕是竭尽了全力，他们也没能拯救所有人。

　　莉丝贝特不断的翻动书页，只为了寻找最适合用来保护好所有人的魔法。安迷修的双剑不断挥舞，只为了保护这些自找麻烦却不自知的人。
　　他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在他们的眼前死去，可同样也做不到拯救自己向死亡奔去的人。
　　格里德的同伴向他大喊，不要去，快回来，你要是再前进的话，哪怕是这两位大人也保护不了你的性命了。
　　难道他自己就不知道吗？恰恰相反的是，他才应该是在这里出海的人之中，最清楚的一个。
　　格里德这个小伙子啊，他会好心的提醒，想要跨越星咒海的安迷修和莉丝贝特注意安全。也会在出海前对跟随他的人耳提面命，不该做什么，要做什么，他全部都知道，一清二楚。
　　可这一切，都偏偏是他自己没有做到。

　　海妖的歌声刚出现的时候，渔船上的大家都看起来很兴奋。是啊，这可是海妖，他们出海的目标。
　　一只海妖究竟有多值钱，才能让他们这样前赴后继的将生死置之度外呢？
　　海妖的鳞片价值连城，海妖的血液是一种昂贵药物的材料，海妖的眼珠璀璨如琉璃，海妖的眼泪一旦接触到空气就会化为完美的珍珠，就连海妖的头发也能做成一种昂贵的布料制品。
　　这么有价值的生物，又怎么能不让人趋之若鹜呢？
　　为什么这个渔村会往没有能食用的鱼的海面上出海？为什么这个村的村民那么少，却还有那么多空房子？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坐落在一个本就不该有多少财产流通的位置的小小渔村，却如此富裕？

　　这一切都多亏了，人们的贪婪呀。

　　人们的贪婪让他们收敛了不少财产，哪怕是用这里居民的生命作为代价。
　　只不过这份贪婪再怎么说，也应该会有一定的限度。就好比说，发现眼前这只海妖实在是强大得不如往常的猎物那般，这时候，“捕鱼人”们这回不由自主地往强者的身后靠去，企图给他们带来那么一丝的安全。
　　这是因为，他们对于海妖身上财宝的渴望，远不及他们对自己活着的愿望强烈。

　　安迷修和莉丝贝特，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他们对此的认识很清楚。
　　可哪怕是认清了这一点，知道了这一切，其实只是眼前这些人的自作自受，他们依然无法目睹眼前的弱者受到伤害而毫无举动。
　　海妖并不是没有脑子的生物。她们很聪明，知道谁才是最容易受到蛊惑的人。
　　或者说，他们现在遇到的这只海妖，在很早很早之前，也许是在他们好几次出海之前，就已经确认下了目标。

　　是格里德。

　　在这出海的一行人之中，安迷修和莉丝贝特唯一没有救下的，就是格里德。
　　他们并不是疏忽，也不是为了铲除隐患。格里德只是一个过分贪婪的人，除了贪婪以外，他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恰恰也就是这份纯粹的贪婪，葬送了他自己。
　　安迷修和莉丝贝特救下其他人后，格里德还企图拿着手中的鱼叉去伤害那只海妖，似乎只要他的鱼叉能够够到那只海妖，就可以从她身上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许是血肉，也许是鳞片。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够他赚的了。

　　他的同伴们在安迷修和莉丝贝特的身后超格里德大喊，走啊，不要再往前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海妖，那可是海妖的女王勒斯特，如果再往前的话，命都要没了。

　　可是格里德却说了什么呢？
　　他说。
　　“我要的，就是勒斯特。”

　　这是他的贪婪。

　　和预想的不一样，勒斯特将格里德拖入海里后没有继续向他们发动进攻。她甚至好心地拨动重新回归平静的海面，送渔夫们的船回到那边的岸上。
　　而她这是独自面对安迷修和莉丝贝特二人。

　　“怎么，你们难道也是，想要我？”
　　她说着还向他们两个抛了个媚眼。
　　莉丝贝特感到有些胃疼，她知道不是真的胃疼，只是有这么种感觉。
　　她看向安迷修。
　　安迷修面对女性的时候确实有些苦手，但这不代表他面对女性的时候是毫无原则的。
　　他依然有自己坚守的底线，就比如现在。
　　勒斯特的确作了恶，而且还是不用特地去考察真假的，当着他们的面钱做的恶。
　　不管是安迷修还是莉丝贝特，都不会容忍这种罪恶的存在。

　　“真的吗？面对你们这两位大人，我当然可以献上我的性命了。可是两位大人啊，你们真的知道我到底作过什么恶吗？”
　　海妖的半身露出水面，还能看见她的尾巴在动。
　　“那么多年以来，我可只吃过这么一个人。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放进嘴里的，这小子，他的贪婪，他的轻慢，你不觉得这看起来都那么吸引人吗？这辽阔的星咒海，就是缺这种添色呀。”
　　还要甚至没有让两个人动手，她将利爪伸向自己的胸膛，轻轻划出一道口子，往里伸。
　　“他杀我的样子，可真是努力啊。其实我是无所谓的，想要我的血，那就给他吧。想我的肉，那也无所谓。我就爱看他那不屈不挠的贪婪模样，甚至还有点好奇，他到底能从我这里搜刮走多少斤两。”
　　勒斯特的手似乎握住了什么。
　　“他的行径都是我纵容的。代价？我要他。”
　　海妖剖出了自己的心。
　　“我只要他，那个叫格里德的。”

　　安迷修和莉丝贝特都没来得及动手。

　　只来得及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勒斯特说，向北走吧，外来的旅人。
　　你们会知道一切，你们想知道的。
　　海妖的心化作一个胚胎，被星咒海的海水裹入其中，似乎在重新孕育着什么。
　　即将消散在这世界的勒斯特，用最后一丝力气，用同样的方法，将他们的船送往另一头。
　　那边正是德林姆斯的深处。

　　莉丝贝特手里攥着那片海妖最后递给她的鳞片，久久不语。
　　“安迷修，你说，她这么做值得吗？”
　　勒斯特这么做值得吗？
　　海妖的心脏能够复活她们的挚爱。
　　就为了这么一个贪婪的年轻人，值得吗？
　　安迷修也久久不语。
　　他甚至无法马上判断得出双方的是非黑白。他们都是亦正亦邪的灰，最符合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复杂。
　　最后，他说，或许吧。
　　“虽然，格里德好像什么也没带走。但他还是赢得了海妖的心，不是吗？”
　　莉丝贝特叹了口气，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真不愧是你，安迷修。这种话也就你能说得出来了。”
　　能看清他人，为什么就不愿意看看近在身边的我呢？
　　我觉得我的心意很明了了呀。
　　就连艾比和埃米也知道了呢。
　　可往往是这种时候，她知道，安迷修又会岔开话题。
　　果不其然。
　　“莉丝小姐，这块鳞片，是做什么用的呢？”

　　莉丝贝特表示，她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她拿起鳞片，对着光，光透下来后，这块鳞片是透明的，泛着一点点星光的彩。
　　“这是镜片。”她说，“我那副眼镜，制作镜片的部分，用的就是海妖的鳞片。”
　　“说起来她活的时间应该也够长了，不然那么多年过去了，她应该不知道我会需要什么，毕竟潮汐之塔这些年也……差不多那样了。”
　　安迷修思索了一下。
　　“好像……是有点久。”他说。
　　的确是挺久了，最起码，潮汐之塔已经连着好几辈是单传了。
　　不过嘛……
　　“其实，这种鳞片潮汐之塔好像还有那么点库存来着。”莉丝贝特说，“而且如果真要说是收集材料路上的话，她还真未必是我们会遇见的年纪最大的家伙。”
　　莉丝贝特歪了歪头，“你听说过龙吗？”

　　安迷修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龙？”
　　“嗯。”
　　“会飞的那种？”
　　“嗯。”
　　“……会吃空天上飞的东西的那种？”

　　莉丝贝特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
　　安迷修眼神恍惚。

　　“而且是那种，满足愿望后给骑的那种。”莉丝贝特补充道。
　　然后她就看见，安迷修的眼神亮了。

　　呵，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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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咒海以北】
　　星咒海占据了德林姆斯的大半面积，位于德林姆斯的中南部。星咒海以北，德林姆斯的北部，才是真正的德林姆斯。
　　【潮汐之塔】
　　位于德林姆斯北部，为了保护魔法师的知识以及维护栖身于潮汐之塔的弱者的安全，需要多次传送才能达到真正的潮汐之塔。
　　【龙】
　　盘踞在龙息盆地，说是盆地，其实也没有低到哪里去，主要是龙太重了在那睡久了，把地形强行压下去的。但是那个面积对人类而言已经是十分庞大的存在了，因此某位潮汐之塔的贤者四处游历的时候，直接将龙的巢穴所在地成为龙息盆地了。
　　至于龙为什么这么重么……
　　它吃得多。超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