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皮》0号读者

5、上天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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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那件衣服不是那么叠的，你放在那吧，我去叠，你去帮我把颜料收起来吧。”
　　由于陈修睦过于“精湛”的叠衣服的本事，惨遭外放去了外面收拾颜料。
　　陈修睦正在思考这两个颜色有什么区别的时候就听见衣帽间“嘭”的一声。
　　陈修睦吓得不轻，连忙往里面跑“林栩？林栩你怎么了？”
　　林栩没有说话。
　　等到陈修睦冲进去就看见了林栩躺在地上抽搐，甚至还用牙咬住了自己的手！
　　陈修睦把人扶起来，掰开了林栩放在嘴里的手又把自己的手放进去“宝贝，咬我的，别咬到自己，我去给你拿药？”
　　但是林栩没让陈修睦拿到药。用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抓住陈修睦“不......用，这是......是正常的，一会...就好了。”
　　陈修睦也没有什么经验，听他这么说就行了，坐在他旁边抱在怀里陪着他发病。
　　然后陈修睦就感觉到自己的前襟湿了一块，林栩发着抖在哭。
　　“怎么了宝贝？很难受咱们去医院！”
　　陈修睦知道林栩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任何一个自尊心强的人被人看见了这幅艰难求生的场面都会觉得难看，陈修睦舍不得林栩难堪，他想要给他一个其他的话题。
　　但是林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摇了摇头“陈修睦，我...我是不是...很差劲？”
　　陈修睦不想让人难受的时候想这件事情，给人揉着已经痉挛的手指，“怎么会呢？我们栩栩多厉害啊！会画画，长得好看，还愿意来喜欢我，多好啊！”
　　“可以我有病啊！”林栩不觉得自己有优点，反而因为这个病让异于常人。
　　在没有哄自己的时候，林栩可以什么都不害怕，反正就是一条命，没了就没了。
　　但是现在他的状态还牵动着陈修睦，要是陈修睦会嫌弃自己麻烦，林栩不会这么难过。
　　可，爱人的温柔安慰是击垮林栩的最后一击。
　　林栩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为什么自己不能再好一点呢？为什么不能在最好的时候见到陈修睦呢？
　　林栩讨厌死这样的自己了。
　　但是他被陈修睦吻住了额头“宝宝，你很好，你要相信，老天让你现在遇到我就是想让我来救你的！所以我们要健健康康的，别害怕，有我呢。”
　　林栩还是在哭，但是已经没有那么抖了，眼圈都红了点了点头“你可不可以陪我呆一会？”
　　陈修睦把人抱到了床上“当然可以。”
　　在陈修睦抱着林栩的时候，陈修睦能感觉得出来林栩又一次待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
　　有意的把周围的世界都隔开了。
　　陈修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但是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力，不是对于林栩治疗的无力，而是对这种状态的无力。
　　他走不进林栩的世界，这让陈修睦产生了难得的挫败感。
　　陈修睦的怀里对于这件事丝毫不知，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什么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慢慢擦黑，林栩才终于慢吞吞的转过了头“走吧，我们去收拾东西。”
　　陈修睦心疼的亲了亲他的侧脸“不用，让他们收拾吧，咱们先回家，一会儿和李医生聊一会天好不好？”
　　似乎是反应慢了一点，但是也没有其他的过激反应，点头“好。”
　　然后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陈修睦“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林栩觉得等着他的应该是陈修睦受伤的眼神或者是愤怒的质问，结果他被放置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你是这个天下最可爱的小朋友，走，找医生给咱们看病病喽！”
　　“我不是小孩子。”你可以不用对我说叠词。但是林栩很累并不想说那么多话。
　　但是陈修睦一本正经的问他“可是我的宝宝生病了啊！”
　　“我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即使是反应缓慢，林栩也感觉到了羞意“嗯。”
　　*
　　陈修睦带着林栩回家的时候，谢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听见他们进来就开始嚷嚷“我天，你们可算了了，干嘛去了？我的天！林栩你被他家暴啦？”
　　谢至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林栩比上一次更憔悴了，还有一只手上都是血，然后又看见了他身后同样有一只手血淋淋的陈修睦。
　　您二位打架去了是吗？
　　谢至拿着水给人清理伤口，陈修睦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事，就看谢至怎么给林栩消毒就怎么自己给自己消毒。
　　等到谢至给林栩包扎完陈修睦也差不多了。
　　然后谢至捏了捏林栩的肩膀，得到了后知后觉的一声嘶。
　　谢至把他的衬衫推下一点，左边的肩膀已经有一片黑紫了。
　　“得推开了，可能有点疼，你得忍一下。”
　　又得到了缓慢的一声嗯。
　　终于揉完之后谢至出了一身的汗，反观林栩，什么反应都没有。
　　陈修睦安慰了林栩一会儿，又觉得他现在这样不行，问他“要不要问一下李医生需不需要吃点药？”
　　林栩慢半拍的点头。
　　陈修睦看见他点头把手机递给了林栩，和谢至去了楼上的书房。
　　谢至进来之后就像是大爷一样坐在了唯一的沙发上“说说你俩是干了什么？互咬？”
　　陈修睦叹了一口气“我和林栩去搬家，他没控制得住。”
　　谢至猜到了这个结果，抱着胳膊哼道“哈，我就知道，我就说你别去招惹他，现在好了吧！你也惹上麻烦了！”
　　陈修睦没搭理他“有什么我能帮他的吗？”
　　谢至不理解陈修睦“不是，大哥，你有什么喜欢他的啊？你以前怎么没这么轴啊？”
　　谢至不太能理解他这种一棵树上吊死的行为，难道就不能找几颗别的树吗？
　　像他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多好！
　　陈修睦没搭理他，“有什么我能帮他的？”
　　谢至：得，没治了。
　　“少吃刺激的，少接触刺激的，多陪着他，除了多陪着她，其他可以比作出家。”
　　陈修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就又带着他下去了，走到一半就接到了李慕云的微信。
　　【做的不错，停药之后的戒断反应都是这样的，大概还有几次，会比这次还要严重，可以带他待在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大概就这半个月，注意一点。】
　　【好的，谢谢李医生。】
　　下楼就看见林栩缩在沙发上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球。
　　陈修睦用眼神示意谢至让他离开。
　　等到人离开之后，陈修睦慢慢走到林栩身边轻轻抱住了他，像是怀抱了一片羽毛。
　　刘姨在一边看着于心不忍，给他们热了两杯牛奶就把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陈修睦，我真的很差劲。”我连情绪都控制不了。
　　陈修睦没有说话，轻轻地拍着林栩的背“先喝点牛奶好不好？再不吃饭会胃疼的。”
　　林栩闷着摇头，不想喝。
　　陈修睦思考了很久，要怎么把自己对林栩的心疼告诉他，但是他觉得林栩可能不需要心疼。
　　他只是想要一个可以让他发泄的怀抱而已。
　　“那，林栩小朋友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很差劲吗？”
　　“我有病，长得难看，还没有什么用。”
　　这些缺点很明显，林栩觉得，这都不需要犹疑。
　　陈修睦静静听着，好一会才说“可以听听我的看法吗？”
　　林栩点头。
　　“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小疾病，比如我的胃就不太好，每个人也都会有优点，比如。”
　　陈修睦看着林栩毛茸茸的头顶，眼神格外的温柔“比如，你很会画画，是值得别人赞扬的好看，我会做生意，可以为我们建造一个小家，至于好不好看，我觉得我们林栩小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小朋友，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陈修睦把林栩球揉在怀里“我们要讨厌那些可恶的人，而不应该是这个世界，对不对？”毕竟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可以留恋。
　　林栩没有说话，但是抬起了头“你真的不觉得我很差劲吗？”
　　眼睛里带着希冀，像陈修睦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陈修睦不负众望，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你很好。”好到让我觉得你的存在就是世界送给我的馈赠。
　　也许是陈修睦哄好了林栩，也或许是林栩真的想要活下去，即使没有吃饭的欲望，他也依旧喝掉了带有温度的牛奶。
　　要睡觉的时候，林栩拿起陈修睦被自己咬了的那只手，疼惜的摸了摸。
　　陈修睦觉得他像是把主人挠上跑来认错的小猫，用下巴抵住林栩的头“你看，咱俩想不想有了情侣文身？”
　　还骄傲的拿起来晃了晃。
　　林栩把他的手抓回来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抱在了自己怀里，像那双手是自己的什么宝贝一样。
　　陈修睦看着这样的林栩，觉得自己的心有一块塌了下去，又酸又软。
　　贴了贴林栩的额头“明天就可以在家里画画了，等以后还可以给咱们画一幅好不好？”
　　林栩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点头。
　　靠着陈修睦总会让林栩犯困，蹭了蹭怀里的手，睡了。
　　陈修睦看着睡着的林栩，翻过身把人搂住。
　　你要快点好起来啊！林小栩。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看，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