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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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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这段路说不上很长，但是对于江野来说，足够了。
这次和上次不同，俩人之间的话题比上次多得多，虽然大多都是周厌在发问，但是江野也没有再敷衍了事了。
“你在笑什么？”江野问。
“嗯……就是觉得你其实没看起来那么冷淡，”周厌笑起来的时候嘴里的小虎牙露了出来，“至少我觉得我和你还是挺好相处的。”
周厌好像听见江野冷笑了一声，他不太敢确定，只好无视这种错觉。
“这么久没见，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周厌乐呵地跟在江野后面。
“问什么？”江野其实很想问，但是这又怎么好问的出口。
恰好也到小区楼下了，周厌跟着江野上去了。
他把微信号写在纸条上递给周厌，其实他本来背的下来的，他承认自己有私心，想和周厌多待一会儿。
“那我走咯！”这话倒不像告别，周厌从沙发上蹦哒起来打开门，“明天见。”
江野挥挥手，又上演了上次的场景。
他来到房间看着相框里的人，有点鼻子酸。
第二天醒来，江野迷迷糊糊打开手机，发现周厌的好友申请，他大概翻阅了一下周厌的朋友圈，心里想着重新开个账号加回来挺不容易。
他转了五百过去，等了一会儿也没看见周厌领取，寻思他可能还没睡醒。
没多想，他从衣柜里拿出那件被写满污言秽语的校服，套在了身上。
至少不用再被英语老师追着说教了。
今天的上学路上遇到了同班的女同学，江野看了看时间，要迟到了。
他没想到好学生也会迟到，当然是头发没有被人挠得稀烂还有部分湿乎乎的前提下。
江野否认不了，他对于有着相同遭遇的人有共情心理。
昨天塞包里的围巾忘记掏出去了，江野自己都笑了，这围巾帮的人还不少。
他拿出围巾追了上去。
尴尬地是，江野记不起名字了。
所以现在的场面就是两个即将要迟到的人站在大街上打哑战。
“这个，给你，”江野怕她着急，就把东西塞人手里了，“擦擦头发再进去。”
乔七傻眼了，这人搞什么啊。
刚打算开口的时候看着江野的背影又愣住了。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洗不掉，怎么样的洗不掉，乔七知道，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奖学金买了套新校服。
她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围巾，眼眶有些酸。
等到江野坐在座位上看着乔七进来的时候，她的头发比刚才看起来好很多了。
但是看见乔七在教室里寻找了一圈，直愣愣地冲着江野走过来的时候，江野不好了。
“这个，还你。”乔七把围巾放在江野的课桌上，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野看了看，很好，送出去什么样送回来还什么样，看来乔七没拿它擦头发。
江野又往乔七的座位看了看，发现她的头发有几块地方有些突兀。
被剪了啊。
江野手撑着脑袋，盯着面前空荡荡的座位，还“没来啊。
不仅周厌，宋朝睿也没来，这俩不会偷偷约好了然后跑了吧。
江野有些庆幸，还好周厌没看见，要是被看见了这校服……
他晃了晃脑袋，不想了。
直到早读都结束了，这俩人都还没来，问了班主任，两个人都请了一天假。
今天是周六，会早些放学，江野这么想着，眼神里又有些麻木。
一个人挨到了下午放学，他出校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校服塞在包里。
或许是这两天有人陪他回家的情况多了回到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应。
江野在路上走着，意外地撞上了乔七一个人走在前面，然后看着她被人拉进巷子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没人。
江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在还没看见人的情况下就已经听到了几个人的声音，有男有女。
“怎么，现在就想回家？”
“早上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许跑不许跑，你跑什么啊。”
江野听见了推搡的声音，他快走到巷子口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野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到了巷子口就不动了。
“问你话呢，跑什么啊！”
听声音，应该被推倒了，巷子里响起一阵哄笑。
随后而来的是一些噼里啪啦的撕扯声，一开始还好，后面也就越来越放肆。
江野走不动路了，他腿有些发软，有些不好的事情在他脑子里循环，而乔七的哭咽声也在冲击着江野的耳膜。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打了，不要再打我了不要了……”一声又一声的哭嚎淹没在了成群的嘲笑声中，这无疑是最讽刺最绝望的，没有人来帮忙，没有人。
乔七哭的越狠，他们就越是变本加厉。
江野想离开，可是乔七怎么办，她一个人在那里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江野犯傻了。
他把头探出去，看清了巷子里的场景。
他们有几个纹着花臂抽着烟，还有几个女的正蹲在地上掐着乔七的脸让她不准再哭了。
乔七似乎也是看见了江野，哑着嗓子想喊救命，可是眼前的人说她再哭再喊就把没灭掉的烟蒂塞在她喉咙里。
她的眼睛早就被泪水模糊地看不清了，可是在她看见江野的时候还是想让江野救自己，她承认自己自私，她脑子里想过很多办法，甚至想过如果江野把自己救下了，这群人会不会转移目标，就不再欺负自己了。
但是她的良知不容许她这么做。
她颤颤巍巍地盯着江野的方向，动了动嘴唇，口型是
“快走。”
江野看清楚了，也看懂了。
而乔七的视线也让巷子里的人发现了不对，掐着乔七的脸的手放了下来。
看着那几个人站起身即将转头，江野却因为过度害怕而行动不起来。
当那几个人转过头时，什么也没看见。
眼看那几个女生指挥着其中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出去看看，乔七慌了。
她不能让江野被发现。
脑子还没思考，身体就先开始行动了。
乔七艰难的爬起来挥动着手撕扯着那个女生的头发，她使出了全身力气，就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撕碎一样。
那两个刚没迈开两个步子的人见状，立马回头给了乔七的手两脚。
听着巷子里乔七的尖叫嘶喊，江野才逐渐回过神来。
刚才要不是有周厌，现在尖叫的，应该就是自己了。
周厌朝着江野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把江野想问的问题全部咽下去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救乔七。
江野不敢说话，只好拉过周厌的手，在上面这下了报警电话。
周厌明白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这可没让江野放心，因为他听不了乔七的声音了。
“怎么没声儿了，晕了？”
“不会装着呢吧。”
“嘶，怎么整，就把她丢这儿？”
“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回头她报警怎么办。”
“切，她能找得到我们？就算真进去了，待个几天就出来了，到时候，再找她算账。”
“说得对，她还能转学不成？#￥东西。”
最后一句脏话，江野听见了，那几个字在他脑子里被无限放大，他觉得他的脑袋要爆炸了。
好像自己身上哪块儿伤口被人撕开撒上了盐。
这疼得他耳鸣了，等他缓过来，只听见巷子里此起彼伏的笑声，他们在拿着乔七开下三滥的玩笑。
那是什么感觉，是愧疚？是无能？还是愤怒？
江野脑子里的理智之弦在他听见那几个字以后就彻底崩断。
他极其愤怒地甩来了周厌拉着他的手冲进了巷子里。
“这谁啊？”
“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江野听着这些话，勉强做了个深呼吸，这次不一样了，他可不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野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和他们打成一团，可惜一个人总是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的。
周厌看着江野甩开自己的手皱起了眉头，看着江野冲进去的背影眼中参杂了几分不明显的情绪。
他也冲进去了。
所以在宋朝睿来的时候，没看见人影，倒是先听见了巷子里吵闹的声音。
他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种人，所以他就很没脑子地把头伸过去吃瓜。
不吃还好，一吃就看见江野把一个人按在地上连连揍了好几拳，有个人想偷袭江野，宋朝睿吓得都要冲进去了，却看见周厌一记飞踹把人踢飞了。
宋朝睿觉得自己的脸巴有些抽抽，看样子江野也是真的生气了。
最后的最后，当然是三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当然三个人打过五六个人那是不可能的，要不是警察叔叔来得快，他们三个肯定就被狠狠摩擦了。
宋朝睿揉揉自己的鼻子，刚被人偷袭了自己的帅脸了。
周厌侧过头看江野，刚才的江野完全听不进去任何劝导，如果不是两个人合力把他拉住，他真的会把那人的牙齿打掉。
江野恢复理智的第一件事，是去看乔七的情况。
乔七渴的不行，她想喝水。
江野蹲下身子，把神志不清的乔七扶起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