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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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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下过雨的缘故，江野有些冻的慌，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坐在身边的宋朝睿大口大口炫着麻辣烫，一副饿死鬼的模样惹得周厌有些发笑。
学校附近没什么好吃的，而且这么晚了，街边也只有这些小摊贩，宋朝睿知道江野怕冷，特地挑选了麻辣烫。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不吃我可就不客气了。”宋朝睿直直盯着江野碗里的东西，目的显而易见。
江野也没说什么，他没什么胃口，只是把碗推到宋朝睿面前。
“真给我了？”
“吃，吃死你得了。”
江野撑着脸看着外面路灯下的小虫子发呆，脑子里则是一团浆糊。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生气了？”
江野人一惊，动作也不由得变得生硬起来。
“没有，我不饿而已。”
江野还是不敢抬头看周厌，但是那双眼睛总是直勾勾地打量着自己，仿佛要把眼前人抽丝剥茧，这种感觉让人不适。
“我们以前关系不好吗？”周厌开口问道，只是头并没有抬起来，反而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看些什么。
江野盯着飞舞的虫群发愣，他也不想，但是思绪总是会飘到别的地方。
等他想起来回答，已经是两分钟以后了。
看着宋朝睿吃得心满意足的样子，他不自在地用手摸了摸鼻尖。
“挺好的，”说完这句话以后又抬头看向别处，“就是太久没见面，有些尴尬。”
“正常，这人就这样，本来就是不容易接近的性格，我和你说啊，之前初中有个小姑娘追他，他居然……！”
江野眼疾手快的给了宋朝睿一拳，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他说话，毕竟他当年把那女同学情书叠成纸飞机飞到教导处那事情真的不堪回首。
宋朝睿好不容易把眼前的星星给甩开了，又看着江野一副要吃人的警告眼神，默默跳过了这个话题。
在一旁吃瓜的周厌不由得惊讶江野这惊人的武力值，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以后不要惹这个人生气的生存条件。
“吃饱了就回家，我作业还没写完。”江野从凳子上站起来，正准备走人，却被周厌拉住了。
“你没带伞，待会儿可能会下雨，我送你回去。”
“离这儿不远，淋雨而已。”江野想去扒拉掉周厌的手，奈何他现在一看周厌的脸就怕的心虚，最后也只好同意了这个请求。
告别了宋朝睿，江野和周厌并排着出发了。
没有像普通高中生那般关系要好着打闹，两人只有无穷无尽的尴尬。
周厌脸上的表情倒是轻松，像是没察觉到似的。
就这么尴尬地走了一路，果然被周厌说中了，又下雨了。
江野看他一脸“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的得意嘴脸，嘴巴抽了抽。
周厌撑开伞，修长的手指在黑暗里也能看出些轮廓，江野就这么盯着他完全撑开伞，然后又尴尬地靠近他的身边？
“怎么畏畏缩缩的，我又不会吃了你，靠近点。”
“哦。”
看着江野同手同脚地靠近样子，周厌眯起眼睛浅浅微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你顺拐了。”
江野现在想犯罪，那就是把周厌掐死。
他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真的太欠抽了，江野再次深呼吸，等平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周厌已经自己靠过来了。
“怕冷我们就快些吧，小心冻感冒了。”
不知怎的，江野有些不想走了，但是对上周厌好看的眸子，他还是不情愿地挪动了脚步。
两人就这么安静走了一路，冷风刮地周厌脸有些疼。
虽然现在已经快立冬了，但是突然的降温让人还来不及准备，周厌的手因为要举着伞已经被冻的发红了，就连眼角也被刮出了点泪来。
所以在江野抬起头看见的便是鼻头和脸颊都被冻的红彤彤的周厌。
“这个冬天很冷，记得在校服里多添几件衣服。”
“好。”周厌笑嘻嘻地理了理身上的外套。
江野则是垂眸看着被昏暗的路灯打得发黄的路面。
“说起校服，你今天在办公室里因为被这挨批了吧？”
“嗯，没穿校服被骂了。”
“你校服呢。”
“脏了，不想洗。”
周厌点点头，他是比江野还要高一些的，但是此时却看不见江野脸上的表情。
说起来从见面开始，江野脸上除了生气和皱眉就没别的表情了，他的思绪好像总是不在眼前的事物一样。
“到了，你跟我进去，我给你装杯热水再回去吧。”
“可以吗？”
“着急的话就算了。”
周厌赶忙摇摇头，生怕被误会。
在坐电梯时江野咳嗽了江声，他的脸也被冻的有些发红。
“你也注意点，小心明天生病来不了学校。”
江野没搭理他，周厌觉得他是在看电梯上升的楼层。
在12楼时电梯停下了，江野走了出去，周厌跟在后面。
江野过于冷淡的态度让坐在沙发上的周厌不知所措，他只能尴尬地喝着杯子里的热水，正在他准备要开口说他要走了的时候，江野从房间里出来了。
“这个，戴上，还有保温杯里是热水，冻着了就捂手。”
可能是前后反差太大，周厌半坐在沙发上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
江野看他这副模样，直接把红围巾丢在他脸上。
看样子是手工编织的，而且做的有些粗糙，但是不影响它保暖的性质。
周厌接过保温杯，暖暖的，让他的手好受了不少。
“谢了，那我走了。”
“你家远吗？”
“不远，你家还离我家挺近的。”
“好。”
直到周厌关了门，最后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了，江野才放松下来。
江野闭着眼睛重重摔在沙发里，他的半个脸都陷进去了，今天太累了，再不睡觉充能他觉得自己可能会累死过去。
困归困，但是睡不睡得着就是另一码事情了。
事实证明心烦意乱的江野并没能如愿以偿睡着，所以他毅然决然决定爬起来写作业，只要狠狠学，他就能忘记这些烦人事了。
可能是上天并不想让他如愿吧，在他企图再次麻木自己的时候，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来了，江野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不动了。
在良久的安静以后，手机再次响起来，就像是有意让江野烦躁一样，对面的人乐此不疲地发着消息，而江野也没有动摇的样子，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忽闪忽暗的屏幕。
黑暗的房间响起了电话铃声，江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江野不认识，很明显，江野的爸爸又给他找了一个后妈。
“有什么事吗？”
“你爸要你下个星期回来一趟。”
“回去干什么？”
“他说他想见见你，你太久没回来了。”
“我不去。”
“爱来不来，还得我求着你来。”
听着对方掐着嗓子控诉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地不孝顺，江野冷笑一声。
“行，我来。”
“想通了？那你就来吧。”
“嗯。”
江野摁断了电话，看着那些烦人的消息果断选择拉黑删除。
他父母早在他10岁的时候就离婚了，而他在此以后变成了烫手山芋，父母都不想养他，他只能辗转在各个亲戚家中，加上他本来性格就不怎么样，所以谁都不想养着他了。
所幸在上高中的时候他收到了资助，而这房子虽然不大，但是给他一个穷学生住起来也相当不错了。
江野琢磨了一下他以前的苦难日子，寻思那人叫他回去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要签断绝血缘关系的文件？又或者是他想找个人给他养老？
排除了种种可能，江野终于琢磨出来了，那个老登可能只是闲得蛋疼要找茬。
江野已经很久没有收到他母亲的消息了，不过听说也已经有自己的新家庭了，父亲嘛，那是已经不知道结过几次婚了，每次的邀请函都被江野撕烂丢马桶了。
江野谁也不恨，他只是想快点离开这个城市，去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养一只猫养一只狗静静地等待生命的尽头。
他承认他的生父生母干的都不是人事，但是江野对于痛苦情绪的感知在幼年时期就低于别人，他很难因为这些事痛苦，这对他来说也许是个好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这晚上他没做梦，他只觉得有些冷。
等早上迷迷糊糊赶去学校的时候他的状态已经不太对劲了，宋朝睿总觉得他随时都能昏过去。
“你没事吧，去医务室待着吧，我给你请假。”
“下节课什么课？”
“历史啊。”
“行，我睡了，老师来了叫我。”
“真没问题吗？”宋朝睿担心地问道，“要不还是去医务室看看吧。”
“别打扰我，让我睡。”江野啪叽一声就倒在课桌上睡着了。
周厌回头看着已然熟睡的江野，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生怕吵醒睡着的人。
他悄摸摸地来到江野身边蹲下，把保温杯塞进桌子里时动作有些迟缓，起来时又把围巾盖在人身上。
宋朝睿有些担心地探了探江野的额头，呼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烧，应该只是缺少睡眠的缘故。
“他经常这样吗？”周厌来到宋朝睿身边的空位置坐下，指了指睡着的江野。
“是有点，以前这样那多半就是发烧了。”
“他书呢，我刚看他抽屉里什么都没有，桌子上也没有。”
“他说被丢了，其余的也不肯告诉我。”
“那他校服呢。”
宋朝睿摇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