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苦弱，机械飞升（预收）》闻人落歌

52、五十一：所谓谎言

　　五十一?所谓谎言

　　莱依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肩膀沉甸甸的。
　　她转头看过去，发现了让她的肩膀沉甸甸的罪魁祸首——莱利。
　　莱利靠在她的肩上睡得正沉，甚至大约是因为睡得很舒服而双颊泛红。
　　“喂！醒醒！”
　　莱依用力推了推莱利，只一下就推得他从睡梦中惊醒。
　　“姐我在呢，怎么了姐……”
　　莱利眼睛都没有来得及睁开，习惯性地迅速回应莱依。等到他睁开眼睛看清楚周围之后，他反而觉得更疑惑了。
　　“这是……什么地方……”
　　“我也想知道。”
　　莱依从地上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他们被关在一个由镜子制成的牢笼里。四块镜子组成了墙壁将他们圈禁起来，头顶上的监视器不知道将他们的一举一动传递给谁。
　　他们身上之前穿的衣服被人换掉，打包好的那两包零件也不翼而飞。如今他们身上除了像是病号服一样的纯白色衣服以外，什么能够利用的工具也没有。
　　“被什么人算计了吗？”
　　莱依一拳锤在镜子墙上，只听到轻微的镜子晃动声。
　　“姐，小心手……”
　　莱利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又害怕莱依一生气真的要赤手空拳锤破眼前这面由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镜子墙。
　　“把衣服脱了。”
　　“哦。”
　　莱利从莱依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他也不敢问缘由，总之她说要做什么立刻去做就对了。于是他麻利地脱下了上衣，把衣服递给莱依。
　　“蹲下。”
　　莱利应声蹲下。
　　莱依拿着衣服，跨坐在莱利的肩膀上。
　　“站起来。”
　　莱利应声站起来，坐在她肩膀上的莱依用莱利的上衣遮住了头顶的其中一个监视器。
　　“蹲下。”
　　莱利再次蹲下，莱依双手抓着监视摄像头，似乎是想用自己的体重把它拉扯下来。
　　但是在监视摄像头上僵持了许久，摄像头还是纹丝不动。
　　“拉我一把！”
　　“哦！”
　　莱利握着莱依的双腿向下拉扯，几次用力之下，那个被选中的监视摄像头终于松动了。
　　“我喊‘三二一’，一起用力拉！三，二，一！”
　　莱依的“一”话音未落，两个人就一起摔在了地上。
　　监视摄像头成功被莱依拆了下来，莱依顾不得身上摔到的疼痛，连忙用衣服把摄像头包起来，而后向着身边的镜子墙重重甩过去。
　　在莱依的用力一击之下，镜子墙并没有任何变化。
　　莱依继续用摄像头砸镜子墙，在敲击声之下逐渐有破碎声传来。
　　莱依停下了手，只见镜子墙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缝。她打开手里的衣服，包在衣服里面的监视摄像头已经碎裂开了。
　　她原地坐下，开始摆弄破碎的监视摄像头里面的零件。
　　“莱利，蹲下。”
　　“啊？”
　　看着莱依的表情，莱利就猜到她又要去偷监视摄像头。
　　两个人再次按照之前的流程从天花板上扯下来一个监视摄像头，莱依把之前从碎掉的第一个监视摄像头里拆出来的零件卡在镜子缝隙里，用第二个监视摄像头砸过去。
　　零件成为了着力点将镜子的裂隙逐渐撑开，莱依每砸一下都能听到镜子裂开的声音。
　　最终监视摄像头与镜子墙壁一起粉身碎骨，
　　莱依抖掉衣服里包着的监视摄像头的残片，把衣服丢给莱利，自己则先一步跨出了这个由镜子围成的牢笼。
　　牢笼之外是一个像是图书馆的地方。
　　看不到尽头的书架队列中摆放了数不清数量的书籍，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书的海洋。
　　只是这看起来很古旧的图书馆与困住他们的镜子牢笼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在书架的包围中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本摊开了的书，像是刚刚还有人在这里阅读过它。
　　莱依走到桌子旁边，刚好看到这本书摊开的一页上画着一个她不久之前才看过的符号。
　　那是出现在那两根黑刺之中的符号。
　　她曾经问过伊安，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伊安说，这个符号的意思是“12”，是CARD计划中的“12”.
　　但是她眼前的这一页上所写的却完全不是伊安所说的意思。
　　莱依眼前的书页上写着，这个出现在那两根黑刺之中的符号是古字母中的“Q”。
　　虽然它似乎也可以表示是“12”，但却完全是另一个符号系统中的12.
　　伊安在骗她。
　　可是莱依能够确定属于莫里斯的“4”确实不是古字母中的“D”，她在圣斯托里缇学院学生们的太阳徽章上见过古字母“D”，跟被印在莱利背上的那个“4”的符号并不相同。
　　跟古字母“D”不相同的“4”——
　　跟古字母“Q”相同的“12”——
　　这让莱依想到了另一种既包含数字又包含字母的符号系统。
　　如果她的想法是对的，那么最初她捡到的那块碎片的意义也许就完全不同了……
　　那块碎片上，刻着一个被毁掉了一半的古字母“A”。
　　她曾经以为这块刻着古字母“A”的碎片来自圣斯托里缇学院A级学生的太阳徽章，因为她只见到圣斯托里缇学院A级学生的太阳徽章上使用这种古字母。
　　但是现在她却有了完全不同的想法。
　　如果她的推理正确的话，那么这个被毁掉了一半的古字母A所代表的就并不是圣斯托里缇学院的A级学生，而是——CARD计划中的“A”，也就是CARD系列机械人中的“1”号。
　　那块碎片也并不是来自圣斯托里缇学院中A级学生的太阳徽章，而是CARD计划中的“A”本人。
　　她似乎知道朱理安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了……

　　与此同时——
　　金色的大厅之中，男人正坐在装饰着常春藤图样的椅子上，他一手撑着下颌，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人们。男人金色的头发比大厅中大量的黄金装饰更加耀眼，灰蓝色的眼眸则如同上好的月光石一般，映照着大厅中金色的光。
　　跪在男人面前的人穿着如同病号服一样的纯白色衣服。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眸，过于苍白的皮肤，他的身上只有黑白两种颜色，透出一股不属于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的孤独感。
　　这个人正是伊安，此时他正被锁链锁住手脚动弹不得。
　　他所处的地方看起来与艾斯特隆军械库中朱理安的宅邸一模一样。
　　但是坐在他面前的人却不是朱理安。
　　男人有着与朱理安相似的外貌，但却有一双与朱理安完全不同的眼眸。
　　伊安并不认识这个男人。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片灰色的浓雾里。
　　——“你们想不想看太阳。”
　　斯兰医生说完这句话之后，那片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灰色的浓雾就突然消失在他的眼前。许久未见过的太阳光将他淹没，几乎灼伤他的眼睛。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就被困在了一个镜子做成的房间里。他刚清醒过来就有人打开了隐藏在镜子墙壁中的门，蒙上了他的眼睛。
　　等到他的眼睛再次能够看到东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眼前这番景象。
　　他有那么一秒钟的恍惚，因为眼前的景象真的太像是朱理安的宅邸。但是他很快就看清了眼前的人并不是朱理安，即使这个人的动作神态都模仿得很像朱理安，可是那双眼睛还是暴露了眼前的人不是朱理安的事实。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亚兰特。很高兴见到你，探员伊安。”
　　伊安觉得眼前这个自称亚兰特的男人说话的声音也很像朱理安。
　　“为什么抓我？”
　　“我想跟你合作。”
　　“你想做什么？”
　　“我想干掉朱理安，成为帝国的将军。”
　　亚兰特所说的看似出人意料，却又似乎并没有那么难猜。
　　“为什么要找上我？”
　　“为什么？”
　　亚兰特站起身，缓缓走到伊安的面前蹲了下来。
　　“因为这个！”
　　亚兰特伸手扯开伊安的衣领，他胸□□错的伤痕中隐藏着他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你……”
　　伊安正要挣扎，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因为亚兰特也扯开了自己的衣领，他的胸口上有一个伊安认识的符号。
　　那是CARD计划中的符号。
　　意思是——
　　“10”。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A’。”
　　亚兰特轻易便揭穿了伊安胸口那隐藏在交错的伤痕中的秘密。
　　“区区帝国将军，他朱理安可以做，我为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我编号比不过他，就永远不如他吗？”
　　“你说什么……”
　　伊安还没有从自己的秘密被揭穿的震惊中缓过来，还不太能理解亚兰特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知道吗？”
　　亚兰特惊讶地看着伊安。
　　“你在他身边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朱理安就是‘J’吗？”
　　“朱理安……是‘J’……”
　　伊安机械地重复着亚兰特的话，略显呆滞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思维停滞的事实。
　　亚兰特回到他的座位上，看着仍然陷在震惊中的伊安。
　　他还以为这个“A”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想到居然这么没用，不仅根本没有调查到朱理安就是“J”的消息，连情报都不能顺利接受。
　　“拥有高级编号的机体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