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旅》左安心

1、第 1 章

　　我想我大抵是病了，每天如同行尸走肉，重复无聊又让人火大的工作，各种应付不完的人情世故，分不清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他们的问题。
　　溺水的人，拼命想往上爬，可低头全是水草缠绕着双脚。
　　那水草说话了：上一个来到这里的人也想往上爬，爬了很久。
　　你问水草：他爬出去了吗？
　　你听见水草笑得前仰后合，摆动身体说到：他这不是在跟你说话吗？来吧，放弃吧，别挣扎了。
　　你还醒着，你开始自救，寻找各种方法不让自己沉沦。
　　你得承认你是个废物，啥也不会，啥也没有，自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你着急了，你在想要怎么办才能不被淹死，办法想过，也都做过，你发现努力得不到回报，吃亏也不见得就是福。
　　可能吧！
　　应该放弃了，承认与其他人一样，所做的事徒劳无功，像是一场笑话，留下的只有满身伤痕和一文不值的经验。
　　有人问：没用？
　　对，没用！
　　因为有用的都在课本里、在圣贤书中、在老人们一代代的口口相传中。
　　没用的东西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况且你也不会告诉别人自己碌碌为为的一生。
　　索性你放弃了，开始放纵自己，佛系、躺平、摆烂一套流程走起来。
　　却又在深夜里询问自己：你甘心吗？
　　内心的小黑人说：不甘心又能怎样，都已经试过了不是吗？
　　你：是啊，已经试过了！
　　小黑：那你为什么不甘心，是因为没成功吗？
　　你：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你：蚂蚁眼里能看到的最大的障碍物也就只是大象脚下的一粒沙子。
　　你：能力决定眼界！
　　你激动了：蚂蚁就一定越不过吗？也许是方法不对呢，而且一定要搬开吗，绕过去不行吗？
　　你试图劝导着自己。
　　小黑：也许你是小蚂蚁，可能你遇到的不是大象脚下的小沙粒呢？是连大象也无法跨越的障碍物呢？
　　小黑：你没有大象的体格与能力，却拥有大象的视角与眼界。
　　小黑：哎呦！是应该同情你，还是嘲笑你。
　　月光下的你半面带着恶魔般的讥笑，半面充斥着激动的神情。
　　你试图反驳，却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你疯了，像是一个精神病者，扮演着不同的人物，不断的拉扯着。
　　小黑赢了。
　　你放弃了！
　　因为你也说服不了自己。
　　于是你收起了梦想与激情，闭上双眼，跪在佛祖脚下，乞求上天。
　　后来，你还是会反思，会反省；渐渐的你开始厌恶自己，以前瞧不上的行为堆积在自己身上；再后来你变得麻木、逐渐沉沦。
　　最后在某天清晨成为水草，摇曳在水中，你抬起头望向天空。
　　嗯！那就是阳光。
　　你准备融入它们，跟觅食的鱼儿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没有回应。
　　它们眼中没有光，只有食物，自在的摆动着尾巴奔向了自己的目标。
　　湖面传来惊呼声：“哇!好大的鱼。”
　　鱼儿扭曲摆动身体拍打水面的声音是它留给你最后的回应。
　　啧......
　　你听到了它变成美味食声音。
　　你，害怕吗？
　　不，我不怕！
　　你不再与它们打招呼。
　　你闭上眼睛，头颅追逐着阳光来回摆动，像一朵向日葵。
　　一天，听说来了一群新邻居，它们张开臂膀在阳光下翩翩起舞，拖着长长的裙摆，优雅的像仙子。
　　微风吹过，你能听见它们的歌声。
　　嘘！多么可爱的一群孩子。
　　你准备睁开眼欣赏它们的舞姿，耳畔却传来凄厉的叫声。
　　你放弃了，又闭紧双眼。
　　是他们在屠杀！
　　你闻到了。
　　它们血液的味道包裹着你，它们试图挤开你的眼睛，让你看看这水底进行的勾当。
　　啧！又是一盘菜。
　　你怕吗？
　　我不怕！
　　阳光躲进云层里，北风代替了太阳，盘旋在湖面。
　　你想你可以冬眠了。
　　“扑通！”
　　打破整个湖面的寂静，厚厚的冰面出现了个窟窿，还伴随着孩子的呼救声。
　　你急了，你慌忙向他递去“橄榄枝”。
　　糟糕！太久的麻木让你忘记你是水草，你的“橄榄枝”成了索命绳。
　　他死了，是你杀的。
　　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
　　但是他死了。
　　于是
　　春天来了，你很幸运！
　　你死在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