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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淮城的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

      距离上次看见言池距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年向晚的生活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生活平淡的激不起半点涟漪。

      也好,他们两个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像两根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入秋以来,淮城的气温骤然下降,天气预报说是因为南下冷空气的来袭,今晚淮城市北部将有特大暴雨,时刻提醒人们出门勤带雨具。

      最近工作室的稿件积累了很多,加班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已经快九点了,工作室的人也相继离去,只剩下年向晚一人还在电脑旁处理着最后的文件。

      因为明天年向晚答应了白允糖去见她朋友。

      美其名曰是见朋友实际上是给年向晚当月老呢!

      这已经是白允糖第N次给她介绍对象了,年向晚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精力去干这个,每次相亲都以失败告终,也不是她介绍的人不行,而是对方一听到年向晚是个哑巴便开始推桑着离开了。

      毕竟在这个世俗的时代,谁又会娶一个小哑巴呢。

      年向晚暗笑不语。

      等年向晚忙完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这个点公交车已经下班了,又因为暴雨的天气,路上的车很少,年向晚打了很久的车都没有打到,只能躲在一旁的公交站牌躲雨。

      氤氲的雨幕伴随着灯光幻影散落在年向晚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柔和许多。

      年向晚的长相自带锋芒,就像她奶奶说的“如果阿晚是个男孩子一定是个帅小伙。”

      硬朗的下颚线,双唇紧抿,让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许淡薄。雨珠顺着发梢滴落到浓密的睫毛,一颗一颗像布满星辰的夜空,明亮又极具诱惑。

      倏地,风雨如磐中一声刺耳的喇叭声打破了夜空的寂静,车主不耐烦的按了好几下,年向晚才反应过来,可看着眼前这辆迈巴赫,年向晚明显楞了一会,随即又硬着头皮跑了过去。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了,如果再错过了可真回不去了。
      她不能说话,在手机上打出“你好,请问可以在我去韵苑吗?”仔细斟酌了一番,很好没有半分yj。于是终于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隔着副驾驶,她弯下腰,骨节分明的双手轻叩着玻璃,还没等到她将手机递给他,副驾驶的门便开了。

      年向晚楞了好一会,随即上了车。

      车里温度很高,年向晚整个人湿漉漉的,等她系好安全带之后,一旁不语的男人利索地递来一盒纸巾,年向晚无声的向他比化了一个致谢的动作,粗略的擦掉身上的雨珠。

      车内寂静无声。

      等过了好一会,男人开口询问“去哪?”声线倦怠又暗哑得发涩。

      年向晚立马掏出手机敲打下“你好,可以载我去韵苑吗?”双手递过去,低着头。这是年向晚第一次坐陌生人的副驾,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男生不免有些尴尬。

      男人瞥了一眼她的手机没有说话,又陷入了沉默。

      年向晚闲的发慌不知道干什么,于是掏出手机无聊的逛起微博来。碰巧白允糖发来了一条消息。

      【白允糖:阿晚你到家没啊?今晚上有暴雨。】

      还没等到年向晚回复,接着,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是一张图片。

      年向晚点开,是白允糖浓妆艳抹的自拍照,看这灯红酒绿背景,想也不又想,她又混迹在月色酒吧了。

      年向晚无奈的摇了摇头,双眉紧瞥。

      她的这些小情绪不偏不倚被言池看入眼里。

      白允糖是年向晚出狱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接纳她的人,她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人们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们,他们总说女孩子出门在外要自尊自爱,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男孩子不要杀害他们。”

      他们像两个受伤的小动物,互相舔舐着对方的伤口。

      她和年向晚不一样,她大胆地向那些嘲讽的人做出自己的行动,超短裙,相亲,化浓妆,这些他们无法想象的事她全部都做了。她在用她的行动来倾述世界的不公。

      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就是罪无可赦,坏人只要做了一件好事便是浪子回头。

      所有人都在歌颂坏人浪子回头,却没有人关心好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世界为何会变得如此荒谬。

      年向晚并没有立马回复她,而是关上了手机。

      周围一片静谧,她将头撇过一边。从后视镜里她模糊看清了男人的轮廓。男人眼眸深邃,下颚线硬朗,车里灯线昏暗年向晚并没有看清他的全貌,不过猜想应该是一个大帅哥。

      到了。

      他半垂着眼帘,掩盖他眼里复杂的情绪。

      年向晚反应过来,从包里掏出了一张五十,停顿了一会又拿出一张一百递了过去。

      男人并没有接过。

      车里的气氛像凝固了一般,“难道是他嫌弃太少了吗?”年向晚暗想于是又从包里掏出一张一百,这次她没直接递给男人而是放在了一旁,低头道谢,随即开门下车。

      白允糖还在等她。

      年向晚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言池望着她走的方向,抽起了烟,喉咙滚动。看着年两张赫然的百元大钞,轻呲。片刻驰车离去。

      年向晚到家之后,给自己胡乱套上了一件衣服,拿起一把雨伞,走到门口时又折回房间给白允糖带了一件厚外套。
      年向晚抵达月色酒吧时已经十二点了,隐晦的光线和舞台上肆意晃荡的人影交织着,透露着人性最初的恣意放荡。

      年向晚一眼便认出了白允糖,白允糖和年向晚的长相简直迥然不同。

      一个乖张明艳,一个冷卷张扬。

      在外人看来两人根本玩不到一起。

      白允糖喝得醉醺醺的,依靠在吧台上,年向晚直径走向她,将厚重的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身上。“阿晚你来了啊。”白允糖说。

      随即像一个树懒一样环抱着她,不肯收手。

      和她的朋友告别后,雨已经停了,年向晚一手拿伞,一手吃力地搀扶着她走在空荡荡的路上,影子被路灯拉扯着,照耀着两个茕茕孑立的小动物在灯光暗影下互相搀扶着,舔舐着对方血淋淋的伤口,最终愈合成伤疤,一边掉泪,一边释怀。

      回到家已经凌晨一点,年向晚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醒酒汤,喂给她喝以后又将她衣服换掉,安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才离去。

      年向晚洗漱完回屋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又拿起床头的手机,在联系人中找到言池。他的头像不是什么人物也不是可爱的小动物,就一张纯粹的黑色图片。七年来他没有换过头像,空间里一条动态也没有。

      可能早就换了联系方式吧,年向晚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也许难过的不是离别,而是无数次暗潮汹涌的回忆。

      念念不忘,没有回响。

      年向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在虚幻的梦境中她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年向晚第一次见言池是在一个炎热的仲夏。

      那年夏天很热,蝉鸣声不断,风并不讨喜,因为风中还伴随着丝丝热浪,一阵一阵热浪拂面而来,燥得人心慌。

      年向晚成绩很好,就读于南湘一中,南湘市最好的高中。

      是典型的乖乖女,家长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可别人不知道的是她那是装的。

      只有言池一人看出她是刺头,是毒药。

      ........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缺陷,而年向晚则就是那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偏科天才。

      数学一直就是她的弱项。

      就如同阿婆说得一样,她这个大字不识得人都听懂一二了,而年向晚就像一个迂腐木头一样,知识就是灌不进去。

      成绩出来以后除了优异的语文和文科类学科,最出圈的还得是19分的数学。他们数学老师看见了差点气吐血,按他以前的话来说年向晚是百年一遇的奇才,是他这十几年教学路上的耻辱。

      这种人才得天王老子来教才也不一定教的会。

      对于这种言语年向晚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索性她的文科一直是强项。

      语文更是接近满分。

      是个极端偏科的人。

      在南湘一中的校门口一群新生熙熙攘攘的前来报到,拖拉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年向晚就是其中一个前来报到的新生,从小家境优越,让她养成了一个大大咧咧的性格。

      年向晚从小就很有胆魄,干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丝毫没有大小姐的架子,就像一个发光的小太阳一样,灼热得耀眼。

      年向晚拒绝了家人的送别,一个人顶着烈日灼心的烘烤拖拉着自己大包小包的行李去学校,不一会就偃旗息鼓了,坐在一旁的花坛旁边气喘吁吁的擦拭着淋漓大汗。

      一旁的言池和她正形成了鲜明对比。少年背着一个休闲的斜挎包,上面刻着一些英文字母,顶着一个鸭舌帽,左耳打了一个耳钉让少年看起来有一份桀骜不驯的样子。可这男人偏偏生得一双梨涡,就像一个郎朗如风的少年。

      少女的暗恋从此拉开了序幕,可没有说出口的爱恋就像一场哑剧一样,干涩得发苦。

      仓促的开始又仓促的结束。

      像一场无声的春雨,没有留下片刻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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