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地主家的傻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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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笳/005
【老子天下第一：……我要被断网了，上线是来抽卡的，谁让你开游戏了？】
【第一高手在此：谁让你看都不看就同意邀请了？】
这档游戏的活跃人数有几千万，而排行榜前来来回回就那么些人。当年两个“第一”在排行榜上初次见面，二话不说，立马掐在了一起。
“谁才是第一”之战关乎尊严，两人最开始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今天你熬夜屠榜，明天我早起刷分，不仅在排行榜上打了个天昏地暗，私下里也加上游戏好友，力图通过各种手段灭对方志气。
虽然一见面就眼红，一被坑就吵个天翻地覆，但两人成为好友一年多来，竟默契地没有把对方从好友列表里踢出去，甚至在磕磕绊绊组队一年之后，领到了整个游戏都寥寥无几的“至交好友”标签。
两个人的排位积分常年占据排行榜前五，不论在技术还是脾气上都是势均力敌的对手。能发展成“至交好友”的终极原因，还是宁愿互相折磨也不愿意排到菜鸡。
“至交好友”的邀请框花里胡哨金光闪闪，过于吸引注意力，一弹出来，手指就下意识地点了“同意”。
吵架告一段落，“老子天下第一”没有再回复。过了一会儿，万恶的花哨的聊天界面弹出一条消息：
“区区新卡池，区区几个SSR，轻松拿到。”
瞧把你嘚瑟的。泽川暮打字：“你是氪的吧？”
【老子天下第一：那又如何?我很有钱。】
欠。
泽川暮打开卡池看了一眼，咬着手指犹豫了一会儿，又打开卡池看了一眼，开始打字。
【第一高手在此：好兄弟，我也想要。】
【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滚。】
看着自己的账户余额，又看看美丽的SSR，泽川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说实话，她在这位氪金大佬那里还有一个热乎的人设：国中生弟弟，天天逃课打游戏的不良。
泽川暮没有一路升级养号的习惯。入坑游戏时，她顺手从官方渠道买了一个数据很好看的高手号，还没来得及大氪特氪，就遇到了“老子天下第一”。
“老子天下第一”在当时是技术广受认可的人物，和他的技术一同声名远扬的，还有他的有钱程度和烂性格。
不过这人一点也不在意游戏里的腥风血雨，颇有种“风雷满座，我自横行”的潇洒感。
打过几次交道后，泽川暮评价他为“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非常、非常有钱，也非常好骗。
在“老子天下第一”那里立好人设后，泽川暮围绕这一人设安排了精妙合理的故事：老爸老妈常年在外奔波，自己一直寄住在乡下姥姥家，学习不好，天赋全点在了打游戏上，在班级里被同学排挤，一怒之下教训了几个欺负自己的人，惨遭处分……
一整个对人生茫然无措的阴暗批，学是上不下去了，只等年龄一到就进军职业。
未来靠游戏混饭吃的人，逃学打游戏是情有可原的。完美的理由。
并且“老子天下第一”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
因为这个人设，“老子天下第一”给她送了好几次价值不菲的礼物。
他们的“好友亲密度”，有一大半是“老子天下第一”送礼送出来的。
大少爷花钱如流水，美其名曰：我的双排不能太寒酸，感谢我吧，弟弟。
泽川暮一边吃吃地笑一边乖巧回复：“谢谢哥哥。”
泽川暮怀疑对方是个道德三观都低于平均水平的人——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劝网瘾少年好好学习回头是岸吗？
但能白嫖这种人的礼物简直不要太快乐，所以她决定一装到底。
“阴暗批不良国中生”自然是没什么钱去氪金的，于是泽川暮堂堂恐怖组织大小姐，居然沦落到玩乞丐号的地步。
然而事已至此，在“老子天下第一”面前cos人设的乐趣，已经远远大过了氪金。
为了SSR，为了商城里的美丽皮肤，泽川暮持之以恒地装可怜。
【第一高手在此:哥哥，我已经没有学上了，这个游戏号是我唯一的指望，要是我哪天为了维持生计去卖号，面板里多几个SSR，能多卖一点钱，多吃两顿饭呢。】
卖完可怜，她又开始奉承对方。
【第一高手在此:而且穿着新皮肤，作为你的双排站在你旁边，会显得很气派!!】
按道理，这一套小连招下来，对面人傻钱多的大少爷心情好的话，是会给她氪金的。
【老子天下第一：那你求我，说点好听的，我心情好了就给你花钱。】
泽川暮当机立断跳下沙发，把听筒怼到贝尔摩德面前，按下语音键。
贝尔摩德一目十行看完了聊天记录，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雌雄莫辨的声音说：“哥哥，求你给我买皮肤吧 !”
救命，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泽川暮手腕一抖，“啪”一声，手机直接被吓得掉在了地毯上。
幽幽屏幕闪着亮光，泽川暮僵硬地移动眼珠，看到一行:
“语音已发送。”
“吃惊什么？这不是你十来岁时的声音吗？”贝尔摩德倚靠在沙发上，一撩金发，“也就学了个八成像吧。”
泽川暮自己十来岁时是万万说不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话的，她眼睛一闭，颤颤巍巍地对贝尔摩德竖了个大拇指。
事已至此。
【第一高手在此：语音】
【第一高手在此：王已经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满意吗？】
时针卡在午夜十二点，“老子天下第一”不负所望地，准时掉线了。
可怜的寄宿生。
就算是现在的日本，这种晚上准时断网的封建学校也不多了。泽川暮在心中无情地嘲笑。
第二天，泽川暮在处理文件的间隙，摸鱼打开了游戏，看到了“老子天下第一”的消息。
【老子天下第一：不敢相信，你的声音还挺像人的。】
【第一高手在此: ?】
【老子天下第一: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伪人。】
【老子天下第一：好吧，言而有信，我就jiapshsuihsjjlis】
泽川暮：？
所以你到底给不给我充钱？
……
“哎呦”
一根粉笔砸中了五条悟的脑门，他捂着头大叫起来。
夜蛾正道一手拽住五条悟的胳膊肘，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捉藏在书桌底下的手机。少年力气出奇得大，握着手机有些欲拒还迎又抵死不从的意思，两个人挣扎间，耳机线被拽掉，摇摇晃晃坠在五条悟袖口。
夜蛾正道按住了五条悟的手机，两个人拔河一样，差点把手机屏幕给捏碎。这时候五条悟手指一划，蹭过某个按键，一道声音响彻整个教室：
“哥哥，求你给我买皮肤吧！”
夜蛾正道僵住了，面色铁青。
家入硝子在课桌下朝五条悟比了个中指，递过去一个“你果然是人渣”的眼神。
“出去。”夜蛾正道怒气勃发，一手指向门口，“出去罚站。”
昨夜山中大雨，咒术高专的木檐上还泛着水汽。天地澄澈，树木蓊郁，夏日的阳光盛亮明媚。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反手拉上教室门。
昨晚断网后，无所事事的青少年们没有如校长老师的愿，在最睡不着的年纪锤炼自身，磨炼咒力。
五条悟和夏油杰翻墙大老远跑去了东京，在街角吃了凌晨的乌冬面，在游戏厅待了半个晚上，顺手祓除了一条街的咒灵，回去时还帮硝子带了街头的可丽饼当早餐。
手机被夜蛾老师拿走了，那个臭脾气的小鬼不会把自己当骗子吧。
管他呢。
五条悟又打了个哈欠，把墨镜推在头发上，靠墙准备补觉了。
夜蛾正道推开教室门，看到昏昏欲睡的五条悟，简直糟心得不行，踩在走廊上的每一步都散发着怨气。
夏油杰推开教室窗户，朝五条悟丢了一颗糖。
“悟，夜蛾老师说我们要出新任务了，你去收拾行李。”
五条悟接住那颗糖，拆了糖纸扔进嘴里。
他半眯着眼睛，问：“夜蛾老师？我们的任务不都是由‘窗’来通知的吗？”
“不是清剿咒灵，是和咒灵有关的指定任务。雇主要咒术师随行，调查一起杀人案。”
夏油杰把胳膊搭在窗沿上。
家入硝子也撑着窗台凑过来，漫不经心地解释:“意思是，那个人出大价钱，指名要咒术师当保镖。”
“当保镖？”五条悟烦躁地把糖果抵到嘴巴另一侧，“又是政府那帮人？”
夏油杰说：“雇主信息暂时保密，但是杀人案里的死者确实属于政府部门。”
五条悟当机立断：“我不去。”
这几年，五条悟刷满了自己武力值，对此五条家深感自豪，正磨刀霍霍，要把五条悟往家主的方向培养。
成为家主第一步，就是教他和政客打好交道。
五条悟，十六岁，一级咒术师，曾当着内阁总理的面掀过好几次桌子，可以说是年少有为。
夏油杰支着下颌，明晃晃一副“我也不想去”的脸色。
比起和政客打交道，年纪轻轻就007工作制满世界杀咒灵也不是不能接受。
“重点不是杀人案吗，你们两个。”
家入硝子托着腮，表情仿佛看淡世事，“由咒术总监部下属的‘瞭望塔’接下的任务，一经交易，不予取消，而且雇主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与汇聚诅咒信息的观测点“窗”不同，“瞭望塔”直属于咒术总监部，是一条专门为日本政商界某些大人物开辟的交流通道。
这种层面上的交易，不是想取消就能取消的。
五条悟嚼碎了嘴里的糖，有些不高兴。
……
深夜，匿名服务器发出嗡嗡声响，一节手指颤抖着发出信息：
“Weapons concealed.
Night Watchman lost contact……”
信息在光纤的丝线中穿行，暗网的孤寂角落，蓝字亮起，单词一个一个地蹦出：
“Crows moving……”［1］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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