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尽叶落·秋》苏流茕

2、又见

　　习惯了。想起来的时候给他发发短信，有的时候他也有说了一两句话就说忙的时候。次日晚上也还是这样，我苦笑了一下，自己好像挺话痨的，老是打搅人家做什么。我摇了摇头睡去了，昏昏沉沉的躺着，还感觉天玄地转。
　　秋天，无声无息的到了。空气里也渐有了寒意，还是每天对着电脑敲着键盘，处理这消息，还是每天重复这种事情，没有起没有落的生活，外面，开始刮起了风，庭院里枫叶也落了下来，只是没有一片能够停留在这座豪华的别墅里，每当有落下，遍纷纷被扫掉。是的，这里没有生命的气息，一成不变的。
　　我伸伸懒腰轻声的打了个哈欠，然后走出了房间。
　　　别墅太大，即使我的房间靠近边缘，走出去还是要了会功夫，一个人一间别墅，不算庞大的家族，都分散开来。是啊，我们是悲剧的存在。冷漠冰冷，是我们的代名词。
　　我向那些佣人说道，以后的枫叶不需要扫掉了，你们会另外安排事情做，如果有什么不满可以提出。他们自然是点头哈腰的走了。我觉得厌恶只是无法停止，那就是我的生活。如果我厌恶我身体里流动的血液，那么我是不是很可耻。是啊我是可耻的。
　　秋天啊，有的人讨厌呢，是啊，那是生命消逝的季节，无限伤感的季节。有两棵枫树之间，挂着秋千，远处还有喷泉，泉水在阳光下变得肆意的耀眼夺目，划出华美的弧度以后坠落了下去。如同这里的堕落一样无止境。蝴蝶翩跹起舞，是啊，因为有钱，所以这里什么都有。
　　唯一没有我想要的，是啊，我是可悲的。我是没有未来的，我生是为家族，死也会是。我存在的意义便是可悲。我比空气还不如，空气还有它存在的作用，离了空气人活不了。
　　问题是少我一个，他们能活的更好。
　　我不会怕什么寂寞的，因为我身在此山中。至少，我会对着别人笑的。我若愿意什么不能有？只有一些真正的东西不能有，虚无的都可以。
　　心头是无法填补的空白。
　　已经很久没有喝下午茶了，繁忙的连当初的美好都要顾及不上了。
　　便叫吩咐人摆出茶具，叫了Esther过来。
　　白色精致的骨瓷，描金的杯子，泡着上好的红茶。浅呷一口，却皱起了眉头，怎么把这东西泡的像超市里卖来的劣质红茶。点心不是自己做的，味道算纯正，但是陌生。
　　“伪小资的生活啊。”我仰向后，靠在天鹅绒垫子上。
　　她吃着点心笑而不语，半响后才说道：“怎么，开始嫌厌这生活了？”
　　我苦笑着，没注意到自己端起了一杯清咖啡，道：“不，这是我的命运，我又有什么能力挣脱，何况这不是多少人都想要的吗。”说完顺手拿起杯子随性的大口喝了下去。苦弥漫开来，苦涩的让人想要哭，我却是把它喝了下去。迷恋咖啡的味道只不过是因为心中有和它一样，淡淡的，却随时可以因为悲伤而溢出。和人生的味道一样。
　　为什么觉得格外的苦呢，苦的差点掉下眼泪。也许那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呢。
　　为什么不借着哪个劲哭出来？不会的，已经不会再哭泣了。
　　我可是别人眼中冰冷的机器人啊。我亲爱的弟弟如此了解我的处境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她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喜欢上清咖啡了。不苦么。”
　　我似倔强的摇摇头，道：“没什么。我休息完了，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她笑着道：“真是喜欢折腾自己。看来我这个助理也是闲不下来呢。”
　　我道：“又有上么关系呢，你休息会好了，这方面我自己会有分寸的。”
　　我转身回去，却还听的见她喃喃自语道，你的分寸就是折腾你自己。
　　我笑着，这个世界还有给我停歇的关系么。自从我接手集团下的一个小服装公司ING，以后ING的销量翻了4倍，于是我也就再也没闲过。然而，我也没有什么权利，他们随时可以把我碾死。我明白，将来的一切都会是他的。
　　无论我再幸苦，将来的银日不会有我一分一毫。但是，只有这样我才会有那么点卑微的存在感。
　　有钱人，电视剧都拍滥而我们这样的人不是狂妄自大，就是冷漠。
　　偏偏我不会是。我不愿对着你们展示出冷漠。我不过用另一种方式封闭自己。
　　哥哥，我终于抽空把叛逆的鲁鲁修都看完了。代价是我这周只睡了2个半小时。CC说过的，对着别人虚伪的笑是伤害自己，对着别人虚伪的流泪是伤害自己。
　　我懒于伤害别人，甚至是习惯了这种方式。
　　你总是笑着说：“我没有变，还是那样的任性。”问题他们都说我变了，从前我话很多，现在只是面对着电脑不说话。不停的敲字。
　　我没勇气面对自己了，所以只好勉强的面对着电脑了。
　　我放假还是去我妈那边住了一天。第二天是敏姨结婚的日子。还要去C市吃饭。她还是照样和你爸去搓通宵的麻将，而我在躺在床上继续面对着电脑。
　　我虽然知道，你的ＱＱ不会在这个时候亮起，但是上线提示声响起，还是要去看看。你的头像，灰的时候永远和梦甜的排在一起。我绝望的没有在看见它们、亮起。那也是我的希望，但是泯灭。
　　明天，正好是《了》上市的日子，顺便去处理事情。《了》的封面是我设计的，行楷的字，写在如墨遇水散开的虚幻飘渺的山水之中。封面上有一段，短介绍：这飘渺的山水，是一点点墨遇水而散。也是我们的人生，我们的记忆。记忆绊倒在回忆里，纷纷绕绕，顿时漫天缭绕。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你们是我无边无际的梦境。
　　早上就到的c市，去了趟出版社，拿到了编号是00001的样书。我签上我的名字，看别人写的书永远看不到自己想的东西。别人写不出自己的感觉。
　　于是一个月前她开始动笔，直到，现在交稿。靠着关系我就是出一卡车书都没有关系。但我是在出版社，不知道我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的情况下让它出版了。
　　去了趟新华书店，转了一圈，发现居然摆在了名家作品那边，然后抱着反正来了的想法，淘了几本小说。是，家里什么古书都有，就是没有小说！
　　付账的时候发现，结账的地方也摆着估计是为了方便人找。自嘲式的笑了笑，这不就是超市安全套的位置。拎了书出去，幸好小娘舅的房子就在南阳对面的小区。上去发现他们还在闲聊。他也在了。
　　我啃着“85°”的面包，发现一屋子没来得及吃饭就聚在一起的人，都是吃着小北门的包子，邪恶的觊觎我的面包。我还是没想到有那么多人都挤在了这件一百多坪的屋子里。
　　从袋子里拿出几个面包，说：“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没吃饭，就带了几个面包。怎么不去对面吃饭？”
　　众人：“怕来不及”。我匪夷所思，道：“什么嘛，怎么可能现在才8点都不到。”
　　坐在我旁边的他，依旧吃着包子，一个苦瓜脸，道：“小妹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咱的民风民俗就是要去接新娘的，无锡不是上周办完的么。现在孃孃从无锡回来，娘家的人要去接的。”
　　“哦，那快到时间了？你也没吃？”
　　他放下啃了一半的包子，道：“没胃口了。”
　　他爸想把面包递给他，他摇了摇头道：“面包不就是变种了的包子。”
　　坐在接新娘的车里，他向我介绍着民俗，还说道：“现在这儿没发放爆竹，若是在乡下可要放要一阵爆竹。很多有现在富起来的人家也还是会选择在乡下的宅子里请厨师来大办、祭祖，显示隆重。”
　　其实早上六点醒的时候，脑子是清新的，却浑身乏力。撑着洗漱完了就准备出去了，“砰——”门关上了，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手机没带，大门钥匙没带。
　　该死，被锁在里面了。这下囧了。总不会要我在这儿，和狗呆一天吧。他们打完麻将就去吃早饭了，越好在面店见面。要死。我不要和狗被关在一块啊。啊啊，她顿时没什么理智了。她又不是那条死带鱼，可以从门上爬出去。更不是蜘蛛侠。只好拿放在院子里的扫把柄敲铁皮的大门，希望邻居能过来，问为什么，借手机给他爸打个电话。结果是预料到的结果，这只什么高智商的破狗啊，每天人走了就在里面用爪子划拉门，叩门。
　　搞的邻居没有反应的。隔壁酒店里一个女的终于探出头来，问我在做什么。我只好很囧很囧的解释了一下，然后，她帮拨了电话，他们懒的过来。叫我叫锁匠。于是我只好让她帮忙叫了锁匠。重返自由空间的时候我激动的都快哭了。
　　才意识到什么仪态、风度都没了。心里低低的诅骂了一声，是谁叫我一定要有风度、仪态的，能当饭吃、当卡刷啊！实际上是觉得自己糗大了，自我安慰下。
　　这狗会带来霉运。上次牵了狗出去，下楼，买了杯奶茶。牵着狗，一个老太太过来搭讪，说什么这狗怎么大的，像羊一样，我一排小丸子专属的黑线，想着要怎么说呢。这倒霉的狗叫牧羊犬？算了，没空。只好，礼貌性的笑笑。没注意到自己站在电线杆旁边。那狗，直接把ＸＸ浇到了我的身上。无奈回去洗了又洗，换了套衣服。
　　我就想是那么想没心没肺的人似的，明知道他会把人损到死，还是在饭桌上捅了给他。他道：“那还真强大。”他一脸，成吉思汗，瀑布汗的样子。
　　“嗯，麻烦您老别再诅咒了，我快疯了。”
　　“哈哈哈～～～那下次就不咒了用实际行动把你关了。”
　　“很好，很邪恶。邪恶的，让我想担当正义的角色了。”我想着把我37码的鞋拍到他ＸＸ码的脸上怎么样，只不过最多是想想。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可不敢在招惹你了。咳咳，要不是我嗓子够好，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果。被你关至少还有人知道呢。”
　　他讶异：“你嗓门能大到我亲婆那儿？”
　　“没有，隔壁酒店的人认识我妈。不然早被当神经病，c市职教中心对面，C市高级实验中学斜对面，C市第三人民精神病医院了。”
　　他揶揄道：“记得可真牢固，不愧是去过的。恭喜啊。”
　　“呜，那只生猛的狗怎么和你一样，老整我。”
　　他邪恶的笑，“有必要教这只狗更多的东西。”
　　“我哭，最近招惹那路神灵了，衰的。我没有精神分裂啊。”
　　“你招惹我了，话说你不是精神分裂是大脑失禁。”他还是笑着。
　　“好吧，”我无奈的说道，“也是那只狗和你一块搞的。瀑布汗。”
　　“嗯，狗把尿撒你脑子里了？真严重，啧啧。别瀑布汗，西南干旱呢，把汗喝掉。”
　　我翻了一个白眼，确实语气谦恭地说道：“我还是承让给您老泡龙井喝吧。”　是，确实是讽刺。我又接着说道：“惨啊，老师比较郁闷，把一帮人呢都留下来教几个欠巨多作业的。”
　　他无语，：“小学能欠那么多作业啊。是白痴吧。”
　　我无语地接到：“白痴这个词还蛮好的样子，你还用来形容我呢。至于那个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词出来形容了。我郁闷的。”
　　他不紧不慢的一句，“我形容你是用猪的。”
　　吃饭之前，他还用手机看了会动漫，我也就和他共享了一下。
　　我实在是惊异于，那么小的字幕他是怎么看的出来的。
　　他说道，“日本动漫看多了，都听的懂了。这集我这个学期无聊的时候看了50多遍了，台词都可以背出来了。”
　　我头上几根黑线。道，“咱哥的意志太顽强了，无敌了。”
　　他爸问他：“你什么时候去补课？”
　　他看了看时间道：“2点半，应该来得及。”
　　“打的过去？”
　　“同学开电瓶车来接我。”
　　在景江里，我一直和他一直从动漫扯到黄河水为什么是浑浊的，这一地理问题。
　　饭局不多了，他仰头轻轻叹息，望这屋顶上的巨型吊灯说，“这盏灯不错。”
　　我开始笑，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难道你像把它偷回家啊。”
　　他轻声的笑，“你怎么知道。”
　　我喃喃自语道：“我猜的。”心想着，你不就那点鬼主意。“它一点也不好，首先太亮了，伤眼睛，不省点。而且，偷回去挂哪儿是个问题。”
　　“偷了去卖掉。”
　　我无语的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突然说道，“你怎么都不给我发消息呢。”那神情无辜的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子。
　　我不语，有些想法只适合默默的藏于心底。“你不给我发嘛，我怕你没空啊。”
　　“你不知道么，这种事情，应该是妹妹主动做呢。”
　　我无语凝咽，“额……我怎么知道有这种潜规则。”
　　他笑着，夹起菜道，“那下次记住了。”
　　“哦。觉得烦的话就不要回了。”
　　一直到后来，席差不多散了。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走了，一别又是很久不能再见了吧。算了，看他走也不是见好事情。
　　半年，又有多长呢？说长很长，说短，那么只是瞬间。
　　所以一个个终结，又是一个个开始。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