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天下》执笔青黛

13、第 13 章

　　“世子妃，起来了，永乐公主就在院外等着世子妃。”
　　我被芸娘叫醒了，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了，只觉得头好晕好痛啊……
　　“世子妃，床下怎有酒壶啊？嗯？还有一股浓浓的酒味……”芸娘说着就往我身上闻了闻。
　　死了！难道我昨天……喝了一晚上？我立马提起我的衣角闻了闻。完了……完了……怪不得昨晚的梦那么真，原来不是梦………我还把萧彻的手当成了炙鸡，狠狠地咬了一口……
　　所以？我昨晚发酒疯，他都看到了？他还哄了我一晚上？我这回丢人丢大了……
　　“芸娘！我不活啦！！！”我“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抱着芸娘，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宝宝抱着阿娘一样求安慰。
　　芸娘着急地问我：“世子妃这是怎么了？啊？”
　　我什么也没说，只像小娃娃一样嗷嗷大哭。后来芸娘又说永乐公主在院内等候多时了。我便赶紧洗漱更衣前去院外找她。
　　没想到……府内竟在我院外的花园里设了宴，我才忽然想起芸娘曾向我提过一嘴，说今日是萧彻的生辰宴。宴上不仅永乐在，永安、李翊皇子、高引将军还有一些士族的公子哥们也在，还有……看我耍了一晚上酒疯的萧彻……也在。
　　永乐见我来了便拉我入宴座，我是世子妃，宴座自然是在世子的一旁。我坐在他一旁，好不自在，想起昨晚……唉，喝酒累事，喝酒累事啊！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我，因为我一直低着头吃宴桌前的糕点，昨夜我当他面耍酒疯的场面历历在目，所以我现在连看都不敢看他了……
　　“世子妃连本世子的生辰宴都姗姗来迟，想必，是昨晚忙着耍酒疯吧？没想到啊，世子妃喝酒喝得还挺溜嘛！（笑）”萧彻对着我小声地说。
　　我渐渐抬起眼来看萧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这小牙还挺锋利啊，昨夜将本世子的手都咬了个深深的牙印。”
　　我听不下去，便将果盘上的葡萄拿下来一颗，堵住他的嘴。
　　“萧彻！今日何等兴致，不如与我们一起比比投壶？输了便罚酒，行悦举坐之耳目，乐众心而不倦之乐？”一旁的衣饰华而不俗的男人叫道着萧彻。
　　“既然三皇子开口了，来人，取壶矢和兕来！”
　　说着，府里的下人便将壶矢摆在每人的宴桌旁，又将兕放到中央。投壶开始了，投中的人，大家为他欢呼雀跃，投偏了的，便自罚三杯。若是女子便以茶代酒。大家玩得颇有乐趣。
　　轮到我了，投壶？这对我一个在草原上骑射箭术顶一顶二的小公主算得了什么？我瞬间就抽出了一支壶矢，眯起了一只眼来，瞄准，一抛，完美！
　　场上的众人都鼓起了热烈的掌声来，我好生得意啊！
　　这下，要轮到萧彻了，我心里暗自为自己骄傲，还自豪地转头看向了萧彻，就像在对着他说“你行吗？”的一副样子。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只见萧彻面容带着轻笑，蓄力一拍宴桌，桌上的一支壶矢便轻灵地震飞起来，别说，他这般架势，让人看了都觉着好生英俊潇洒！只见萧彻顺势用手接过空中的壶矢，又将壶矢在手边旋转起来，蓄力一投，铿锵有力的壶矢精准巧妙地投入到了兕中。
　　在坐的众人都惊呆了。响起了一阵排山倒海的掌声还不断叫喊着：“好！！！”
　　这操作，真溜啊……
　　原本我还想在他面前炫一把的，可是，我败了……

　　“不如这样吧，这投壶我们玩得多了，我来时请奏过父皇，可以让我们去长安城内御用的狩猎林，也算是本皇子送给萧彻的生辰礼了吧！”
　　“李翊皇子，你早说嘛！”萧彻搭着五皇子的肩，像兄弟一样。
　　萧彻让人都备好了马，让不会骑马的公主小姐们坐马车去狩猎林，他们则骑他们各自的烈马去。我顿时就和萧彻说我要骑马去，还要骑烈马去。下人便牵了一头小马驹来，这这这……
　　“我要烈马！”
　　“世子妃好生厉害啊，马驹不要，竟要烈马！”李翊说笑道。
　　“那是！”我说。
　　萧彻便又让人牵来了一匹红鬃烈马，我连忙上前去细细打量这匹马。“这匹马，实在是太像我在西州的小红马了。”
　　“此马乃是萧世子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是西州的红鬃烈马，世子妃见过不少吧？”李翊说。
　　“这色泽，这鬃发，不错！果真是我西州的红鬃烈马。”

　　我们一路骑马，长安城内朱雀街都是我们的快马笑声，朱雀街上虽人来人往，我们却也身手敏捷，没有伤及百姓一分。
　　皇家的狩猎林果然很大，狩猎林山上搭了宴座，供不会骑马的公主小姐们坐着吃喝玩乐。
　　我自然是坐不住的，便随着萧彻他们骑着骏马来到了无尽的原野上。
　　“驾！……”
　　“萧世子！我们来晚了！”四位服饰华贵的少年骑马向我们而来，“吁！……”。
　　萧彻看向他们，今日是他的生辰，身着锦缎华服，显得更面目英挺，器宇不凡。
　　“不晚，不晚！”萧彻声音爽朗，笑容也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朝气，唯有他一双深邃的眼眸里隐现着几分内敛的锋芒。比平日还更显英资飒爽，风流倜傥。
　　“萧世子生辰，本王、七弟、娄公子与晏公子为你准备了一件大礼！”
　　“劳烦二皇子、七皇子、娄公子与晏公子了。”萧彻道。
　　三皇子李翊也闻声而来“二哥，你们准备了何礼啊？不如拿出来也让我等见识见识！”
　　“此礼，你们一定喜欢！”二皇子李傶，瞬时暗暗扬起嘴角笑着。说罢，他又笑着伸出手来拍了拍两声，声音清脆，在空旷的山野上回荡了起来。
　　远处被栏栅被围起来的空荡围场被打开。二皇子李傶的随从们费力地推着许多大马车进了围场。马车里的东西还被黑布蒙盖着，丝毫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二哥！别卖关子，到底是何等新鲜玩意啊？”李翊好奇地说道。
　　李傶一笑，对远处的随从一挥手，只听刷的一声，黑布就被齐齐拉下，七皇子、娄公子还有晏公子也随即开怀大笑起来了。
　　我们惊讶地看着那巨大的笼子里，竟是装着一群女奴！有些不过才七八岁的，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岁！她们都身穿一身粗布褂衣，襟前还有一个大大的“囚”字。
　　那群女奴被关在黑笼子里许久了，忽然见光，让她们惊慌失措地挤在了一起。
　　我皱起了眉头，向二皇子李傶行礼问道：“二皇子，恕臣妇唐突，你找来这么多女奴，这是为何？”
　　李傶大笑道：“这些，都是身戴重罪的奴隶，罪该万死，既然横竖都是死，不如……让她们死得更有意义些？哈哈哈！我们来玩个游戏！一会儿我让人将装人的笼子撤掉，并放出兽笼里的恶狼，那些畜牲已经饿上了个三天三夜了，我们拿着弓箭骑在马上，可以射那些畜牲，也可以射奴隶，射中一个奴隶相当于射中两头狼，一柱香之后，以响箭为令结束。谁射的奴隶和狼多，谁就胜！”“哦对了！世子妃，这游戏你也许会觉着有些残忍，你可以不玩，不过……其他人必须赏脸！”
　　我惊愣了一会，这些人，是把人和畜牲当成一回事吗？他们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吗？也是，□□的贵族甲冑们射杀罪重的奴隶从来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吧。
　　“这么说，射人比射狼容易啊！哈哈哈……”晏公子说道。
　　“以人为猎物，这玩法却实罕见，可是太过残忍了。”高引将军道。
　　“皇兄，不如换其他的玩乐，也是一样的。”李翊对李傶说道。
　　“皇弟，难道你也不赏脸？噢！萧彻世子！你的世子妃不玩，你可不能不赏脸啊！萧世子，漠北定北侯，乃是弓马上取得的富贵之名，全凭□□的骏马，和手里的狼刀，闯下了赫赫功名，而你萧彻，是漠北王的儿子，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虎父无犬子，你可不要堕了你父亲的名头。”
　　萧彻一笑：“我漠北赫赫有名的狼刀，杀得了二心的逆臣，斩得了犯境的贼寇，就是染不得，无辜妇孺的血。这名头，不要也罢。”
　　七皇子李豫上了前来说：“萧世子，二哥特地为你准备的生辰礼，你不会不要吧？”
　　“是啊！”晏公子附和道。
　　“就是！快！放狼，放狼！放狼！”娄公子也急切地说。
　　李傶说道：“那就开始了，每人五十支箭！开笼！”
　　下人们得到了命令，撤去了笼子，便纷纷离开了围场。奴隶们瑟瑟发抖地站在原地。
　　忽然，响起一声嗷的咆哮，两侧的围栏闸门被打开，二十多只凶猛的恶狼冲向围场，张开着血盆大口，向奴隶们咆哮冲去！
　　巨大的惊呼声响起……
　　奴隶们仓皇尖叫，惊慌地集聚在一起。遍地都是被恶狼撕咬的尸体和残碎的断肢，充耳全都是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痛哭！奴隶们只好四面八方的散跑而去。
　　“好戏开场了，有意思，驾！”七皇子李豫骑着快马，抢先一步，其他皇子和公子也纷纷策马向前去，他们个个都拿起了弓箭，可他们对准的不是狼，而是人！
　　他们这哪里是在玩乐？这哪里是什么生辰礼，这明明是把奴隶当成畜牲啊！
　　我看向了萧彻，萧彻安慰着我说：“没事的，你先离开吧。”
　　“不，我们一起！我们一起救人！”
　　萧彻向我坚定地点了个头。“好！阿璃，李翊，高引，我们一起救人！”
　　于是我们策马扬鞭“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