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小神仙》满江雪

43、莽荒（一）

　　白洛安静得等着昊宸圣尊和朱妍上神交流完，好奇得问：“血渊大世界要崩溃了？”

　　“大抵是了。”

　　白洛抖抖毛，甩出的水乱飞：“血渊大世界，我曾听说过，有人想以杀证道，或可成就神位，所以诞生了血渊大世界，如今血渊大世界崩溃，是那人已经失败了么？”

　　“成神之路本就艰难，难以说是失败还是成功。”昊宸圣尊正思忖着，一个毛茸茸的小脑瓜子硬生生往自己手里塞。

　　“圣尊，我毛是不是又乱了？”

　　昊宸圣尊看着自己已经打理了一半的毛球，终还是没有放下芙蓉小梳，认认真真得继续打理。“霖精是半圣灵宝，属木。息壤生灵，亦可算是半圣灵宝，属土。血精石也是半圣灵宝，属火。”

　　“分属于无行的半圣灵宝……圣尊，您是觉得魔气是想要收集五行半圣灵宝么？”白洛见一边毛梳整齐了，自动翻个身，让梳另外一边。“可是集齐五行半圣灵宝能干什么？召唤神龙？哈哈哈哈。”白洛被自己逗乐了。又自言自语道，“他们这次没拿到息壤，会不会还会去遥音星啊？”

　　“不会。”

　　“啊，为什么啊？”

　　“半圣灵宝诞生极为苛刻，息壤生灵虽然难得，也只能算作半个半圣灵宝。五行半圣灵宝难寻，但是三界之中，也不是没有。若你是魔，三界之中，你会去哪里寻无行半圣灵宝？”

　　“对哦。”白洛一下子想到，“是莽荒！莽荒的土系半圣灵宝望明月太出名了。”

　　“不错。”将白洛的毛都梳整齐，昊宸圣尊不禁想到了朱妍小时候，熟练得拿出一条红色的带子。

　　“圣尊，望明月的名声流传了好几个世界，而且莽荒的五行半圣灵宝，可不止土系，还有水系，若我收集五行灵物，那必定是去莽荒最为便捷。您说，魔会不会也这么想？”

　　“很可能。”昊宸圣尊将白洛放下，“你这边泡完便继续忧泉试炼吧。”

　　“哈？不该去莽荒看看么？”白洛睁着大眼睛瞅着昊宸圣尊。

　　昊宸圣尊看了白洛一眼，嘴角似乎微微上翘，语气也温和几分：“乖，去试炼吧。”

　　“啊？”白洛迷糊，刚刚昊宸圣尊是对着他笑了？白洛走到醴泉边，低头看看，才发现自己头上有用红绸绑着的一个小辫辫。“啊，昊宸圣尊怎么……不对，您还没有回答我怎么不去莽荒呢！”

　　莽荒怎么能不去的呢？白洛深信昊宸圣尊是想撇下自己偷偷去，什么都不想了，就顶着个小揪揪跟着昊宸圣尊。

　　“忧泉已经通过了么？”昊宸圣尊板着脸，严肃得看着白洛，白洛小小得后退了一步，圣尊不怒自威，还是很吓人的。

　　白洛小声辩解：“等从莽荒回来，白洛定会毫不懈怠得修炼的。”

　　昊宸圣尊看着白洛畏缩的小动作，瞬间想，刚刚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毕竟白洛不是朱妍那般的女孩儿。“你为何一定要去莽荒，莽荒此处不比寻常小世界。”

　　白洛小心得瞅瞅昊宸圣尊，感觉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于是得寸进尺得又拿脑袋顶人家的手，昊宸圣尊无奈得顺了一下毛：“莽荒可是青帝成神之地，虽是危险重重，但是听闻莽荒是三界最为美丽的小世界。您也说了，我父兄不会同意我去的，若是您也不带我去，我大概是再也没有机会去莽荒看看了。”

　　白洛委屈巴巴。

　　“还不去忧泉？”

　　顿时，白洛的耳朵和尾巴，连头上的小揪揪都耷拉下来。

　　“若你通过了忧泉，便带你去莽荒。”

　　小揪揪翘起，“我这就去！”

　　昊宸圣尊心道，刚刚自己果然是太凶了。

　　莽荒在三界都是一方极其有名的小世界，那里据说春光明媚，四季如春，但是却很少有人愿意去，因为那里曾是诸神流放之地。从前的莽荒的是一方死世界，这里常年缠绕着混沌祟气，厚重的祟气已经凝结成实体屏障，笼罩着整个莽荒，同时带来无与伦比的威压，便是神到这里都会被压制，灵气被莽荒慢慢吞噬，最终枯竭而死。屏障进去十分容易，出来却是几乎不可能，所以很多大世界都会将本世界犯错的尊者，圣人流放至此，便是仙界，也曾将有罪的仙人流放至此。

　　但是这样一个地方，诞生了一位列为五帝之一的神祇，便是青帝太昊。传闻青帝太昊生于一个大世界，被宗门背弃，流放至莽荒，让他自生自灭。太昊在莽荒活了一万年而未灭，最终在他流放的第一万零一天，顿悟成神。青帝成神时，空无一物的莽荒百花齐放，万物复苏，太昊踏出一步，祟气驱散，鲜花在他脚底绽放，这条花路直接从莽荒铺到仙界，太昊便是踏着这条通天花路，成就青帝神祇。

　　青帝成神，是三界都在流传的神话，连天市宫的教科书上也有这段，莽荒从诸神流放之地，变成了青帝旧邸，虽然如今的莽荒已经没有从前那般危险，但是莽荒的混沌祟气从未散去，因此还是被诛仙列为禁地。

　　有了昊宸圣尊的应承，白洛修炼从来没有这么积极过，不仅通过了忧泉，甚至连踏波都往后练了五十招。

　　“圣尊，我们去莽荒要穿什么啊？”白洛拿着一件件风格迥异的衣服给昊宸圣尊看。

　　昊宸圣尊看着白洛一套套换，连头饰腰带搭配都一套搭一套。朱妍小时候是怎样来着？一套小红裙子穿了一个月也不知道换的，头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西短一撮东长一撮，便是昊宸圣尊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责令她每日用清洁术，自己还学着给她梳头，才有个人样，不至于丢了须弥的脸。果然啊，养小男孩就是和小女孩不一样。

　　“嗯。”

　　“可以。”

　　“不错。”

　　“圣尊，您怎么什么多说可以啊？”白洛郁闷，“您不会自己偷偷去，不带我吧？”

　　“答应你了，自然会带你去。只是莽荒是诸神流放地，什么世界的人都有，穿什么都可以。”

　　“啊？是哦。”白洛愣住，又兴冲冲道，“那我们要带什么东西么？”那架势，不是像是去办事，但像是郊游。

　　“你看着，想带什么便带什么。”昊宸圣尊并不在意这些小事，低声吩咐，“明日我们便出发。”

　　“好！”

　　翌日，白洛终于收拾好自己，在那株巨大的古梧桐前找到了昊宸圣尊。

　　“圣尊？”

　　昊宸圣尊今日没有穿着平日里的那身星辰衣，而是一身白蓝长袍，白洛瞬间看呆了。白帝城以白为尊，白洛平日里就喜欢穿着一身白色，这会儿昊宸圣尊白衣打扮，简直是落在他心坎上。

　　“您是昊宸圣尊？”

　　“吾乃圣尊分身，吾需镇守须弥，便用分身和你去一趟莽荒。”白衣圣尊道。

　　白洛点点头，昊宸圣尊的这具分身无形的威压小很多，让白洛有胆子打量起昊宸圣尊的外貌来。几乎所有的书籍提到洪荒龙族，都会有一句：容貌昳丽。那时白洛还和同窗打趣，洪荒时代诸神陨落，也不知道是谁胡诌，以讹传讹到每本书都写了这四个字。如今看来人家确实是有依据的。

　　雪法神印黄金瞳，可不单单只是一句形容。

　　昊宸圣尊的这具分身，没有神印，威压减了几分，颜色却丝毫未见。

　　“圣尊，你便这般去么？”

　　“怎么？”昊宸圣尊不以为然。

　　白洛语重心长道：“您这幅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圣尊降临。”、

　　“知道又如何？”圣尊不以为意。

　　“我们这般高调，会不会打草惊蛇啊？还有还有，诛仙要是知道圣尊前往莽荒，说得要去围观啊，甚至拜见的，岂不是麻烦？”

　　虽然昊宸圣尊并没有明白白洛话中的打草惊蛇和麻烦到底能怎么样，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随他主意。“那该如何？”

　　昊宸圣尊问，白洛瞬间兴致高涨，突然体会到白后为自己置办衣物的快乐。

　　莽荒离仙界不远，进去十分容易，昊宸圣尊不准备耗费神力踏破虚空，而是用穿越法器，正好给足了白洛时间。等莽荒到了，昊宸圣尊已经迥然不同。黑发黑瞳白玉簪，一派正派宗师的风光霁月。

　　“这便是混沌祟气？”白洛第一次见这般沉甸甸宛若一锅粥的祟气，祟气，被称为三界最脏的东西，若是粘上，便像是病毒一般一直依附在你身上，吞噬你身上的灵气，直至枯竭。然而一片黑云中，一束青绿色的光格外明显，“那是什么？”

　　“青帝成神后给莽荒留下的‘一线生机’。”昊宸圣尊带着白洛从那束光中穿过，白洛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在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中，“哇，好美啊。”

　　鲜花簇拥，让人不自觉得心情便得很好，昊宸圣尊也是点头：“是啊。”

　　“哇，太美了！”白洛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表达了，左看看，右看看，认真得巴拉每一朵花，“都是凡花，但是开在一起，倒是比仙境还要好看。”

　　到了莽荒，白洛根本就没停下，知道是凡花，白洛倒是可以肆意摘取，编了一个花环兴冲冲得献给圣尊。

　　圣尊看着白洛手中娇俏的花朵，又对上白洛亮晶晶的眼睛：“你自己拿着吧。”

　　“啊……”白洛遗憾，又马上自我安慰，“这花朵太娇嫩了，是与师尊威严的气质不符，师尊您等等，我再找找！”

　　白洛玩得不亦乐乎，但是显然拥有“威严”气质的凡花还是很少的：“莽荒竟然如同仙境一般，和我们白帝城的银河紫燕全然不同，但是别有趣味。”

　　昊宸圣尊忽然道：“须弥的茈藐花海呢？”

　　“茈藐花海？原来须弥的紫色花竟然是上古茈藐啊。”白洛没心没肺道。

　　“须弥有比这更美的地方。”昊宸圣尊心道，这仙界擅长种花的也不止青帝。

　　“啊？我怎么不知道啊。”白洛一心扑在花海中。

　　“回去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