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年为常》YT叶停

6、从未开始

　　步雲郗忍了很多天没有去找江梧年，而江谨之也发觉了不对劲。
　　“伙计，你和我儿……？”江谨之忐忑不安的眼神让步雲郗有些许愧疚。
　　步雲郗冲他笑了笑，道：“没什么，他最近……在闹脾气。”他示意江谨之先走吧。
　　他的忍耐是有限的。
　　步雲郗走向属于江梧年的山头，那些法阵都被他一一破解。
　　江梧年不紧不慢地走出房门，冷着脸看着他。
　　“江梧年你听着，你不能因为我那时什么都不明白而和我生气。”步雲郗提高音量瞪着他，“是你先亲的我。”是你告诉我你喜欢我的。
　　你不能放开我。
　　江梧年低头静默了半晌。
　　步雲郗有些焦躁地指着他眼旁的痣，哽咽道：“这，也是你、你干的。”他抿着嘴委屈的看着江梧年，轻声道：“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明明、是你让我这一次主动一点的，我主动了的。”步雲郗说道，“我以为这是你的承诺。”
　　“那么现在就是你一厢情愿的希望了，”江梧年开口便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你。在这件事上，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是的，”步雲郗别过头去，轻声说道，“现在我真的知道了。”
　　不明不白的沉寂在空气里蔓延，步雲郗没有勇气打破沉默或是再一次追问对方。
　　他将手摸进空间袋，那串他亲手做的手链被他的随身地带在身边，期望着送给它真正的主人。
　　江梧年打破了沉寂：“你还有什么事吗？”
　　步雲郗摇了摇头，他毅然决然地走了。
　　但是走到一半，他又停住了脚步，颤抖着问江梧年：“我们真的结束了吗？”
　　江梧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从未开始过。”

　　步雲郗约着江谨之在外面吃火锅。
　　他坐在了曾经江梧年和他吃饭时坐的位置，心中万念俱灰。
　　江谨之这两天也看出了点儿什么，他也没有先开口，只是等待着步雲郗的坦白。
　　步雲郗将他和江梧年都重生的事情告诉了江谨之，以及他们复杂的关系。
　　江谨之恍然大悟，“怪不得自从那天你有了痣就有些不一样了。”
　　步雲郗心烦意乱，但他还是问了句：“你会介意吗，我喜欢你的……儿子。”
　　江谨之静默了一会儿，开朗的道：“只要我儿愿意的话，我不会介意。”随后又补道：“但我想你现在真的不太好。”
　　步雲郗捂住发烫的眼睛，既然江梧年都回来了，那么他真希望未来的自己可以出现，告诉他要怎么在目前这条崭新的时间线上把江梧年留在身边。
　　他相信自己永远不可能会萌生那种“只要江梧年还活着，就算和别人在一起也无妨”的愚蠢想法。
　　“伙计，你还好吗？”江谨之担忧地看过去。
　　步雲郗摇摇头，他糟糕透了。
　　江谨之无可奈何地给他倒了一杯酒，“喝了吧，喝了会好一些。”
　　步雲郗从不沾酒，可这一次却二话不说便一饮而尽。
　　江谨之也开始跟他提起往事：“诶你还记得吗，当年阿婉也看你和梧年有眼缘，可她没跟你说，怕你不高兴。”
　　步雲郗也笑道：“她要是真这么神通广大，当年也不会去世。”
　　明明曾经江梧年母亲的事是一个禁忌，但是二人酒劲上头，江谨之又赶着说：“可她真的很好……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在外办事，门内只有她和梧年在，她甩着鞭子让弟子们快些修炼，不要偷懒什么的……把咱俩都看呆了。”
　　步雲郗也想起了曾经的往事，笑的开怀。
　　可他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他对江谨之说：“你儿子也很好，当年，他给我写信从来是报喜不报悲，我却说他不务正业。他自那之后再也没有给我写过信了。”
　　江谨之摇了摇头，道：“以他那性子，绝对写了，但是就是不想给你寄。”
　　步雲郗一边哭一边笑着，对他道：“是啊，你说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江梧年半夜做梦，梦到了他的母亲。
　　为了保护他而去世的母亲。
　　他梦到母亲问他想要什么生辰礼物了，好真实。
　　“我想我什么都不需要。”他很小声地说道，“我已经拥有一切了。”他眨着湛蓝的眼睛，抬头注视着自己的父母。
　　“噢一一宝贝，”周霖婉爱怜地将他拥入怀中，“你永远值得更好的。”
　　江梧年克制地抿了抿发抖的嘴唇，给了周霖婉一个回抱，江谨之也抱住了他们二人。
　　江梧年闪着光的眼睛看向门边，步雲郗正倚在门框上，宠爱地看着他。
　　他需要这一切。
　　他怎么可能不需要。
　　梦境破碎了，他亲手推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