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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要猜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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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梧年在屋里打坐,步雲郗就在一旁盯着他。盯到江梧年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先一步开口:“你打算如何处置宋帆?”他说的甚至不是教训,是处置。
他心里清楚,江梧年必赢。
江梧年伸了个懒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擦拭着剑,他突然将剑刺向步雲郗,步雲郗猛地向后仰,剑刺了个空。
江梧年心道无趣,瞥了他一眼:“比剑。”
步雲郗挑了挑眉,戏谑的说道:“我以为你会比你更擅长的武魂。”但是江梧年摇了摇头,叹了声气。
“那宋帆,没有武魂。”这句话让步雲郗的脸色放正,不解地看向他。
“那人心思不正,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在门派中了,他从来不好好修炼,直到放火那天他也在屋里睡大觉……”他嗤笑一声,“那时火其实烧到他屋里了,但是他没注意到,起床的时候已经灭了。”
步雲郗觉察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的意思是?”
“那时放的火不是寻常火,”江梧年说,“……那火足以让修士毁掉根基。”
“阿年,宋帆的根基早就折在那时了?”他见江梧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还是只折了一半儿?”
江梧年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他自我感觉伤害很小,但其实不然,伤害的是真正地基,曾经的基础会在某一天全部崩塌。”步雲郗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话。
江梧年把他的手拍开,“其实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招惹,只是我想让他在这次决斗中看出自己根基不稳。”
步雲郗察觉他有些不适,勾住他的脖子,半强迫地将他推倒在床,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那场火不是你的错,”他亲吻着江梧年轻颤的手,“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
江梧年在他怀里呜咽着,他想清空大脑但发现完全做不到,只得哑声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了……我不是怜惜宋帆的、我不是……可是、可是我好想我阿娘……”
步雲郗轻轻亲吻他的发丝,手不自觉地摸上了他的屁股……
江梧年“啪”的一下把他的手打了下去,抹干眼泪道:“呔!流氓!”
步雲郗挑起一边眉毛,坏笑道:“还有更流氓的……”
“撒开我——”
二人折腾了一会儿,江梧年突然问道:“步雲郗,你真的清醒吗?”
步雲郗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从未如此清醒过。”他捏了把江梧年的脸,“我将永远清醒地爱着你。所以,阿年不要想着自己不好的地方,要想着好的地方。”
他挑起江梧年的下巴:“你觉得我好吗?”
江梧年点头。
“但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你永远比我耀眼。”
江梧年看着他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以啊阿年,”他把江梧年拉回怀中,“优秀的人会被嫉妒,被猜疑。但你永远不要猜疑你自己。”
江梧年闷声道:“那你呢,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吗?”
步雲郗迟疑了半晌,叹了口气:“怀疑过的,但不是你这个年纪,我是在上辈子……额你还记得你当时下山吗?”
江梧年挑眉看着他。
“我知道你肯定记得,就是有一年夏季,突然下雨了……我记得你当时淋湿了,淋得透透的哈哈哈……”
江梧年掐了一把他的腰,“快说。”
“我当时、咳,看到你了,”步雲郗说,“晚上就这样……那样了。”
江梧年愣愣地看着他,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我那时就想啊,你是我徒弟,我怎能起这般心思。”步雲郗眷恋般的亲了他一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可偏偏那时就想着自己是错的、你那么耀眼我怎么可能配得上、你还那么小……”
江梧年翻了个白眼,膝盖顶在他两腿之间,唇角微微勾起:“我现在就不小了?藤雲长老。”
“没有那么大的负罪感了。”步雲郗满足地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随即猛地用力吸。
江梧年趴在他身上,突然说道:“现在几时了?”
步雲郗一看时间,脸色变了变,把江梧年直接扛在肩头:“快走!”
宋帆看着时间,冷笑道:“那江梧年不会是怕了吧?”他旁边的友人看了他一眼,果断离开他身边。
江梧年被步雲郗一路扛来,步雲郗在门口将他放下,平静地对江谨之说:“有些事情,误了时间。”
江谨之对此表示怀疑,并且认真的检查了一下自家孩儿。
江梧年抬眼看了宋帆一眼,低头将剑抽出,将宋帆吓了一跳。他轻声说:“我们比剑吧。”
宋帆见这个他拿手,当即兴致勃勃应下了,还挑衅似的看着他。
江梧年愣了片刻,失笑道:“宋帆,一会儿可别谢我。”步雲郗心中了然,而宋帆,则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一无所知。
没用的流程一大堆,江梧年选择眼不见为净,靠在步雲郗身上闭上了双眼。而对面的宋帆紧张地听着江谨之讲一些没用的规则。
江梧年贴在步雲郗耳边小声说:“你说,如果这些在打得热火时犯了,该如何是好。”步雲郗扭头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
江梧年见江谨之说的差不多了,对宋帆做出了“请”的动作,“让你两招。”
宋帆将剑抽出,直挺挺地向江梧年刺去,江梧年侧身躲过,一脚向他踹去,让他连连后退。
宋帆心有不甘,剑直接换了个方向,马上刺到江梧年的眼睛,他又一闪身,发带被剑割断,长发散落。
江梧年眯了眯眼,“两招了。”便将剑抽出,快且狠地刺向了他。
两道银光在不停交错,江氏弟子看得头晕。江谨之却看出端倪,他小声对步雲郗道:“……宋帆的根基有问题啊。什么情况?”
“折了。”步雲郗小声回答,“阿年打算让宋帆在这场打斗中看出自己的问题。”
江谨之瞥了宋帆一眼,“啧”了一声:“我觉得他看不出来。”
“赌不赌?”步雲郗坏笑。
江谨之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连忙摇头。
台上打斗不分上下,步雲郗心中清楚江梧年放水了,和江谨之继续聊天。而宋帆感觉自身灵力在猛地向外流出,他惊悚地看向一本正经的江梧年:“你……?”
“看出来了?”江梧年微笑了一下,把他的剑轻松挑开。宋帆跪在地上,他的脸簌然变得青白,整个人压抑的发抖。
江谨之见自家孩儿赢了,便去扶起宋帆,宋帆一把甩开他的手,冲江梧年吼:“我的根基怎么了!?”
江梧年怜惜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那年的火让它折了一半。我说过了,宋帆,可别谢我。”
宋帆愣在原地,眼泪夺出眼眶,憋屈地捶打地面,紧咬下唇。江梧年看他这副模样,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心:“……还是有救的,你好好修炼。”
宋帆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了,他颤抖地将剑抱在怀里。江梧年见他这样,只好默默走下台。
他牵起步雲郗的手,手心紧握,步雲郗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凉,握得又紧了些。
“不是你的错。”步雲郗轻声说,“他早就应该看出来了。”
江梧年抬眸看向他,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