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缘？·网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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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手塚觉得再也不会见到这个曾让他生了一夜闷气的男孩子的时候，十二岁，他再次看见了，这张明亮的笑脸。
“大家好，我叫不二周助。请多多指教。”浅浅的一抹微笑，炫花了手塚的双眼。
青学，网球部，一年级的新进部员正在一一自我介绍。
不二周助。手塚暗自咀嚼着这个名字，心里是有一阵欣喜的，他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至少，公平了。
“手塚国光，请多关照。”微微一鞠躬，目光扫过所有的人，最终停留在不二的脸上。有些失望，从他不变的微笑之中，他看不出，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或许是午后的太阳太烈，手塚觉得有些烦闷。
手塚走下去的时候，不二在人群中，缓缓地低下头，唇线的弧度有了明显的改变。意外呢，手塚国光。
“需要帮忙吗？”
正蹲在地上捡球的手塚抬起头，看见一张精致的笑脸。愣住，沉吟道：“不用。”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他的气势所怔住，至少不二不会。拾起散落在脚边的网球，漂亮地投进篮筐里，笑道：：“手塚君好厉害，把所有的学长都打败了。”
“没什么。”拣完所有的网球，手塚拿起扫帚清扫场地。
“呐……手塚君，”不二笑着，拖着扫帚与他并肩，“其实给学长们留足了面子的呀。”
“不明白你说什么。”心里一怔，留意到他略有深意的笑容。
“左撇子哟。”指了指手塚的左手，他看出来了呢。“用右手和学长们比赛，是为了不让学长们输得太惨吧！手塚君，很善良。”不二下完结论，向另外半场走去，帮忙整理。
手塚不自觉地停下脚步，凝视着对面认真清扫的不二，觉得心中那个淡淡的印迹，轮廓慢慢变得清晰。不二周助，一个神秘而又温和的男孩子。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一学期结束后，在夏天到来之际，他们一同穿上了青学正选的服装。
国中二年级，大和学长把青学的重担交给了手塚，此时的他，已经成长为青学网球部的精神支柱。
网球部里又来了两名新秀，青学的成员日渐强大起来，他们离全国第一的目标又进了一步。有的时候，训练途中，不二能看见，手塚的双眸中闪耀着对胜利的渴望与势在必得。这个曾经偷偷跟在自己身后的男孩子，现在已经可以顶天立地了。
不二一直知道，手塚身上散发着一种吸引力。像磁铁一样，将他们牢牢地吸引在身边。那是强者才会有的特殊的能力，让他们心甘情愿追随着他，支持着他。
也许命运总给人太多的历练，太多的坎坷。今年的青学，与全国大赛失之交臂。
推开天台的门，看见手塚站在围网前。不二诧异了一下，随即又笑起来，走到他身边，“手塚君，午安。”
“午安，不二。”
“反思好了吗？”微笑着问。
不惊奇，总觉得，他的想法他一定能明白。微微点头，“嗯，差不多了。”
“呐，最后一年，手塚君，我们一定可以获胜！”转身，抬头，望着他的侧脸。心跳，忽然乱了它应有的节奏。忘了多久以前，面对他的心情渐渐起了变化。聪慧如不二，当然知道这样变化意味着什么。他将这种感觉深深地压在心底，可是啊，越是将它深藏，它越是变本加厉地深刻起来。无奈，进而现在变成一种心痛，整夜整夜，让他辗转无法入眠。怎么办……他忍耐得太久，忍耐得太辛苦。他有多想让他明白，他的这份心情……
“嗯，我们一定可以！”坚定，毋庸置疑。
“我们……”不二轻声呢喃，流海遮住的脸庞，渐渐溢出一丝苦笑。
眼前的不二，让手塚脑海中闪过一切与他相关的画面，像是走马灯一般，他云淡风轻的微笑，他永不言弃的努力，他恶作剧得逞时候的俏皮……一张一张，都在眼前划过。指尖，因此而不着痕迹地颤抖起来。从甫入青学的惊鸿一瞥，到后来渴望与他一较高下，到如今注视着他，让他在自己心里留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痕迹。对他，他已无法重回平静……
“呐，手塚，”不二弯起眼睛，以揶揄的口气说着，“不知道，若是我喜欢上了手塚，手塚会有什么反应呢？”
忽地，不二睁大了冰蓝色的眸子，望进他茶褐色的深渊里。竟是，竟是与他一样的痛苦与挣扎！
“你在开玩笑，不二。”手塚将颤抖得过于明显的手收进口袋，也收起太过流露的情感。冷静地回答。
“啊，说的是呢。”背靠向围栏，不二苦苦撑住不堪一击的笑容。
他与他之间隔了太多的鸿沟，不能也不被允许超越这种界限。这个世界，从来就无法接受他们的情感，他们也无法承受，任性妄为的下场……所以，所以，停止吧，在他们还能控制的时候……
但是啊……他真的还能控制的住吗？在如此痛彻心扉之后……
“嘛～手塚君，忘记今天的事吧。”
“不会忘记的。”
“为什么？”他心口微痛。
“因为……”手塚语塞，一时之间找不出任何词语来描述心里不愿忘记的那份坚持……“也许因为……很特别……”
“特别？”不二眨了眨眼睛，笑起来，也故意扭曲了他话里的含义：“嘛～嘛……原来是被嘲笑了啊！”
“我没有……”想要解释，却在他抬起头后，无奈地停住。他脸上的戏谑太过明显，明显到让手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傻——怎么忘了，他顽劣的个性。
校园里午休的铃声响起，吵闹喧哗的学校，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回去吧。”
“嗯……”不二抬头看了看天，笑道：“还是手塚君赶紧回教室吧，身为风纪委员可不能知法犯法啊！”
“那你呢？”
“我和老师请过假了……”尴尬地笑笑，不二有些心虚。
“真的？”他说谎。
“啊，是真的。”
坚持了一会儿，手塚无奈转身，道“下午见。”
“嗯，下午见。对了……千万别把我记下来呢。”
“我知道。”
看着手塚转身离开，不二的脸上早已不复刚刚的轻松。只手撑住额头，长长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眼睛，也挡住了所有可以窥探他心灵的可能。
他知道了他的心意，也明确了他的态度……然后呢，然后他就可以释然了吗？他就能放开了吗？不能，不能唉……
他不能因一己之私毁了他，毁了两个人的未来。手塚与自己同样清楚这一点，因此，他没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两个人在一起的理由只有一个，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却数不胜数。更何况，他们甚至是，同一性别的，男孩子……
放完春假，他们已是国中三年级的学生，国中生活的最后一年。
网球部里转来一个嚣张的一年级新生。第一次的校内选拔赛就拿下了正选的头衔。手塚很满意现在的情况，他知道，今年的青学势不可挡。
左臂的隐隐作痛，让手塚有些担心。最后一年，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败北。
“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美技之下吧！”
对面，那个有着银色头发，高傲如孔雀一般的人，不断地挑战着他的极限。两个多小时的比赛下来，左臂早已痛的无法忍耐。
忍着剧痛打出零式削球，手塚的心向下沉了沉。
明黄色的小球触网，旋转着落回他的场地……
“Ｇａｍｅ ｏｖｅｒ！冰帝，７－６！”
比赛结束，肩膀上的疼痛加倍袭来，每一个细胞都拼了命地叫喧着。手塚踉跄了下，勉强撑住身体。
回到场边，他扶住他，慢慢地将他带回休息区。
“手塚君，谢谢。”不二停了停，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喃：“谢谢手塚君让我们看到这么精彩的比赛。但是——请别再伤害自己。”请别再伤害自己。明知道是个没用的叮咛，他却忍不住说出口。
手塚转头看他，不二的侧影很漂亮，很精致，低垂的冰蓝色双眸隐藏着少许的激动，少许的关心和少许的——心疼。
回到教练席，他在他的目光里，缓缓地向右后方退了一步，浅浅微笑。不二把程度拿捏得很精准，一步，不多不少，不远不近，却硬生生地将两人分离，隔出两个人的世界。
“我知道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的声音，手塚出乎意料地回应不二。
附加赛，那个嚣张的小孩没让他们失望，青学一雪前耻，打败了冰帝，晋级关东大赛。
手塚的伤势太过严重，必须离队修养。不二每天晚上都会在ＭＳＮ上向他报告部里的情况。他知道尽职的代理部长一定会仔仔细细地把最详细的情况告诉他。可是……想念呵……好想，好想他……
“不二，不要大意。”
盯着屏幕上跳出的字幕，不二的唇边泛出笑意。“啊，我知道呢。”轻声呢喃。
手塚回来的时候，青学也步入了全国大赛的征程。在这里，每一场战役都变得愈加幸苦。可是这一切都不会消弱他们夺冠的决心，终于，到了巅峰对决的时刻。
场内，手塚左手的淤血越来越严重。所有人都明白，再这样下去，这个帝王的网球生涯，必定以此为终结。
“为什么？为什么不阻止他！”一年级的小孩焦急地问着。
“这样的手塚……谁也没办法阻止……”
手塚，如此执着于胜利的他，没有谁可以阻止，也没有谁阻止得了他。
目光锁定场上那个奔跑的身影，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任凭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痛……
“Ｇａｍｅ ｏｖｅｒ！立海大，７－５！”
“手塚，你忘了你曾答应我的事。”你没有保护好自己。扶他下场的时候，他在他耳边沉着声音说。
“不二……”手塚看了看他，说：“我必须拼尽全力，是我要求大家一起拼上全国第一的，这就是我的责任。”
责任……全国第一……这是他的动力，他三年来从不变更的梦想。如今只差一步，他不可能放弃，即使赌上今后的网球生涯也是一样！
扶他坐下，不二没有稳住身体，任由他的力道将他带进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紧紧搂了一下。仅那么眨眼的一瞬间，他便松开手，站起来。依旧是眉眼弯弯，手塚却从他的眼里看见了少有的求胜之心。
我会赢的！不二看着他，明白他一定可以读懂。
“加油！”我相信你。
比赛结束，青学以三比二获胜。
手塚上台领奖的时候，不二在他眼里看见了很浓很浓的笑意。他唇边泛起的一抹浅笑，深深地印进他的心里，无法忘怀。嘴角不住地上扬上扬，最终形成一个满足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缘？·网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