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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陆云停还是陆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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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慧兰在家中听见这消息险些晕了过去,始终不肯相信那些人说的是真的。
姜丫头那么好,怎么会是这些人口中的妖怪,两个老人没有丝毫的办法,最终只能找到姜亦,请求他想想办法。
姜亦扶住眼前悲痛欲绝的老人,“您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李慧兰太过伤心,陆父就说道,“看在你是姜丫头弟弟的份上,救救她吧。官府那群人非要说她是妖怪,现下已经把她抓走了五日了。”
很明显,姜亦听见这话也差点没站稳。
“怎么会如此?这种话官府怎么会听信?”
姜亦急忙派人去查探情况。“快,去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家的家丁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在姜亦面前欲言又止。
姜亦叫了茶,安抚着两位老人。
办事的人很快,不多时就回来了,俯身在姜亦耳边说这话。
姜亦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尤其是知道姜慕即将在两日后在刑场被绞杀。
他没将这件事告诉两位老人,只摆摆手叫人退下。
他起身走到两位老人面前,“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她是我的阿姐,无论如何我都会把她救出来的,你们别担心。”
他在心中盘算着,镇静的告诉两人。
李慧兰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希望都寄托在了姜亦身上。
“姜丫头是个好孩子,你一定要救救她。”
姜亦点头,看着陆父把人扶住除了府门。
姜慕的铺子已经城中的百姓洗劫一空,打砸一片,完全看不出这曾经是个粮铺的样子,甚至有人往大门上贴符纸,无处不透露着绞杀她的决心。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行刑的日子。
不到十日,姜慕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早就没有了此前的鲜活气。
狱史把一碗饭菜递到了她的牢门前。
“快点吃,吃完好上路。”
她坐在牢房中小小的一角,对狱史的话不为所动,她默然的看着地上的饭菜。
狱史显然看她不顺眼,见她没给反应,挥着鞭子狠狠地抽在墙壁上,声音很响,把姜慕吓得一颤。
“不吃还省事。”狱史拿着枷锁走进来强硬的给她戴上。
被人拉扯这从地上站起身,好几日未进食,姜慕觉得整个人头晕眼花,扶着墙才站稳。
囚车行驶在大街上,她被清河的人唾弃,人人喊打,烂菜叶臭鸡蛋一个不落全都砸在她的身上。
她皱了皱眉,只觉得有些不舒服,却没说一句话。
“杀了她,我们清河就不会再有风沙。”
“杀了她。”
“杀了她。”
原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她居然在某个时刻幻想过改变这里的人。
真是痴心妄想。
死就死吧,说不定这一次死了,自己就回到末世了。
她宁愿回去杀那些没有意识的丧尸,也不愿意在这里和这些人生活。
只是......只是......
她想说些什么呢?
她被一颗菜叶砸偏了头,恍惚间才发觉囚车停了下来。
“你们不能这样,姜姑娘是好人,她是好人呐。”这声音......
姜慕抬起眼眸,居然是清溪村的人。
是那些村民们,他们拦住了行驶的马车。
“我们是清河的村民,姜姑娘从未做过坏事,她是在帮我们啊。”
她记得,这是那个想让自己教他法术的年轻人,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
村里的几个壮汉也愤愤不平,“对,姜姑娘带着我们一起种庄稼,不仅给我们发工钱还发粮食。”
但显然,寡不敌众,他们的力量太小了。
这些人也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她给了你们不少好处吧?此时此刻才冒出来帮她说话。”
“果真是妖怪,这些村民都被妖化了。”
他们坚信自己的观点。
“让开,你们若是再拦,我就让囚车从你们身上碾过去。”赶着囚车的人恶狠狠地说道。
说完,赶着马丝毫不停留,直接朝着这些人走去,村民们被逼无奈,跌倒在地,只得含恨让开。
可却一直没放弃,跟在囚车后。
刑场依旧定在祭台,说是先祖庇佑,化解邪气。
姜慕被人蛮横的拉出来跪在地上。
她抬头看向底下乌泱泱的人群,却看不清一张人脸,这一日,日头很足,刺的她睁不开眼。
姜亦站在远处咬牙看着这一幕,身侧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他在找一个时机。
找一个时机把人劫走。
“你可认罪?”
执刑的人不是县丞,姜慕没见过这个人,却在他身后看见了徐氏的面孔。
她这才忽然明白了,徐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打倒,至于他是如何知道的,清溪村的所有事,不过是她和那个人串通好的。
她一字一顿,忍受着脊背上加重力道带来的疼痛,“不,认。”
坐上的人笑她不见棺材不落泪,冷着脸喊道,“行刑!”
清溪村的村民被拦在外围,亲眼看着姜慕被人套上绳索。
姜慕感受到脖颈上的粗糙触感,很快她就要被这索取性命,她的双手尚且能动,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脉搏还算鲜活地跳动着。
下一秒,绳索被人从两边收紧。
“呃---”
她还是痛呼出声。
她早早地就闭上了双眼,她以为自己看不见就不会很痛,却发现并没有。
她想说些什么,如今却早已开不了口,绳索越收越紧,她下意识地想呼吸,却始终无济于事。
她不再挣扎,如此这般,如此这般,也好。
远处那一只箭却如何也探不准那绳索,姜亦双手颤抖,额角上的汗珠早已落下,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
手下的人已经准备好,只需要这一箭,他就能救出阿姐了。
等我,阿姐。
他闭眼,手上的弓弦拉到最大,箭在弦上。
“啪!”
中了。
绳索应声而落。
却不是他的那只箭。
有人飞身而过,斩断了绑住姜慕双脚的绳索。
将早已昏厥过去的人抱在怀中。
“谁敢动她。”
姜亦看着自己那支箭射在了柱子上,抱着阿姐的人是----陆云停。
不,他不是陆云停。
这个身穿华服举手投足之间怎么会是陆云停那个穷书生?
刑场很快被围起来,陆云停或者该叫他陆野,他抱着怀中的人一步一步往出去走。
无一人敢拦。
五日前,京城。
驿站中,宫中的差吏刚走不久,陆云停几个时辰后就要去殿前面前当朝天子。
他看着托盘中的衣裳和宫牌,不禁质问这算什么。
就在前一晚 ,他头痛的毛病又犯了,这一次比此前更加凶猛,他原本以为自己能生生忍过去,却不想最终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醒来。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那段丢失的记忆,自己征战十三年,多年前那一战,自己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到了清河,不想再想起自己的身份,大周局势依然如此。
自己竟也娶了妻,他想到姜慕,此时,她或许还在地里忙活。
他却来不及去细想这些事,既然自己已经恢复记忆,那么有些事或许是自己必须要做的。
他恍然还记得,当年他和将士们拼死抵抗最终将外敌挡在了关外,他不记得死了多少人,只记得那晚战马嘶鸣声中夹杂着残忍的刀剑声。
那夜过后,满地尸骸,他从尸山火海中爬出来,杀死了最后一人。
当时还是太过年轻,任何事情想的太过绝对。
他原以为三皇子和七皇子站不到一起,他原以为皇帝对他尚有一丝父辈的情谊。
现如今细想,不过都是默许。
他的副将,曾问他值不值。
他说,这是老侯爷和当今皇帝一起打下来的江山,不能败在他手上,他这一生,是都要守着这一方一寸的。
“会试一甲,入殿。”
殿内的侍从朝殿外喊道,陆云停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进了殿。
他的步伐坚定而果决,没有丝毫书生文艺之气,倒是像一位杀伐果决的将军提着敌军将领的人头。
两侧的大臣都对这位一甲十分好奇,到底是哪位世家公子,有如此的学识见解。
却在看见这个人的脸时纷纷变了脸色。
“这......”
“这不是?”
“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大臣间议论纷纷,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坐在龙椅上的人眯着眼睛渐渐看清来人。
“大胆,竟敢冒充镇北王,你是谁?”
皇帝动怒,底下的人都惶恐不安不敢说话。
陆云停在殿前跪下,不急不缓道,“臣是会试一甲陆云停,也是陆野。”
他的声音不大,却正好殿内的人都能听清。
“你说什么?”龙椅上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发展,指着陆云停仍旧不肯相信。
“五年前那一战,我和大周的将士共御外敌最终将敌人击退,我受了伤失去了记忆,现如今才赶回朝廷,还望陛下赎罪。”
他说的话没人辨得出真假,镇北王不是常人敢冒充,却也有人兵行险招。
“你说你是镇北王,那谁能证明?”
不知是谁发出质疑,本以为陆云停会吃瘪,没想到他却轻蔑一笑,“如何证明?我消失这几年,大家都在找虎符吧?不知这能否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