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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除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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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画没有赎回来,她却不能表现出来。
去城中的商铺买了不少杂粮,临近腊八节,腊八粥总是少不了的。
等过了腊八,再和陆云停一同来采购过年需要的东西。
今日这几个来回,想做的事没做成,回到家中看见陆云停心中越发愧疚。
因此当晚她便做了些吃食给他送过去,也算是消解些许自己的心虚。
翌日。
清河城冬日的雪似乎一直没完没了,天气不过刚转晴两日,这便又下起了大雪。
这段日子,姜慕没什么事做,在这里也没个解闷儿的东西,所以无聊的时候,她便穿上些厚实的衣服坐在廊前赏雪。
自己在末世的时候,看见雪的几率很小,就算偶尔出现,也只是薄薄的一层,不会想这样一脚踩下去陷进去很深。
她记得末世未来临之前,她曾在北方的冰雪之都堆过雪人,看过冰雕,只是往事如过眼云烟,匆匆不回头。
她想的入神了,并未察觉到身旁有人。
“为何坐在此处?风寒雪冷,还是莫要掉以轻心。”她听见人说话,才抬头,只见陆云停手中拿着一个热腾腾的红薯。
下雪天倒是适合吃这个。
她接过来拿在手中。
“这是娘方才烤的,正要拿给你,便看你在这里。”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她有些想家了。
“陆云停,我有些想家了。”
他看她闷闷不乐,却不想是因为这个。
“是想爹娘了?那等年后,我便同你去祭拜他们。”他抬手,想伸手去抚摸她的发顶,自己却被这动作愣住了。
“行了,你快些去温书吧,让我独自待会儿。”说完她便拿着红薯走到了院中,她突然有些想堆一个雪人。
本就闲来无事,这么想便这么做了。
大雪纷飞没有停下的架势,她在雪地前后忙活,很快全身上下都覆了一层雪。
寒风中呼出的气似乎都能随时结冰,她红着鼻尖,双手不时的送到嘴边哈气。
她在雪中忙了多久,陆云停就在廊上看了多久。
由远及近,从她的每一个动作到她的每一缕青丝。
酣畅淋漓的堆了一次雪人,并且不顾陆云停的多次劝阻,当夜,她便发起热来。
陆云停替她敷了帕子,侧身听到他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声音细微,他便继续俯身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而梦中的姜慕,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身后无数怪异的眼睛盯着自己,缓慢的朝自己涌过来。
她慌张无措,使劲的敲打防盗门,她不能被那些怪物碰到。
所幸,最后一刻,门开了。
只是她却宁愿这门永远不开。
她看见了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画面,屋内哪有自己的爸妈,只有两个在互相啃食的丧尸。
“爸妈,你们回来。我想你们”他终于听清了她说的话。
却又不懂,什么是‘爸妈?’
他只知道她说想他们。
看她可怜的模样,又不想计较这些了,握了握她的手,说,“我在呢。”
所幸姜慕只是有些风寒,睡了一晚,喝了姜汤便又活蹦乱跳了。
陆云停一大早便瞧她在做腊八粥,今日是腊八节,要喝腊八粥。
腊八粥里的杂粮多,煮的火候时辰也不同,等做好粥竟已过了午时。
用饭时李慧兰数落起姜慕来,“昨日不听话非要去雪地打滚儿,昨夜便发起热来,若不是你底子不错,早就病了八百回了。”
姜慕心虚的笑了笑,自己给他们添麻烦了。
“是啊,昨夜还抓着我的手说胡话,说的什么想你。”陆云停语气酸溜溜地说道。
姜慕嘴里一口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粥险些就当场喷出来,“咳咳咳。”
自己居然说胡话了?还说的是这种肉麻的话?
她整张脸都羞得通红,这人是不是有病,非得当着爹娘的面儿说?
并且在桌下精准找到他的脚踩下去,然后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慧兰听说还有这事,责怪道,“那还能想谁,总不能是姜家那大夫人吧。我们姜丫头肯定是想家了。”
“就是,别老是欺负你媳妇儿。”还有陆父在一旁撑腰。
陆云停觉得自己什么也没说,怎么都责怪自己。
而且,自己媳妇儿想别人还有理了?
他怎么会承认自己吃醋了。
姜慕在一旁偷笑,还得是爹娘能让他吃瘪。
都说过了腊八就是年,真到了这几日,姜慕和陆云停才一同去城中买些物件。
这几日城中倒也是真的热闹,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平日里未曾见过的小摊小贩也都出来摆摊卖些小玩意儿。
姜慕远远地就看见一家卖对联的店家,扯着身后的人要过去。
过年要红火些才好,只是问过价钱后,她觉得这习俗也不是一定要遵守。
正犹豫要不要拿下时,身边的人开口了,“家中有红纸,我写几副便可,何必花这冤枉钱。”
对,自己身边不就站着一个大文豪嘛,真是脑子一热就给忘了。
“那我们不要了。”
又往前走才到必须要买的爆竹, “老板,这个给我拿几个。”付钱拿货,把爆竹丢进陆云停背着的竹篓里。
继续两手空空的往前溜达。
“对了,除夕要穿新衣服的。我去给爹娘都做一件,给你也做一件,再买些笔墨。”
布庄今日的生意很是火爆,大都是家中的大人领着小孩子过来量身裁衣的。
由于陆父陆母都不在,他只好买了按照的大概的尺寸买了已经做好的衣裳,陆云停却不愿裁衣。
“你为何不要?这机会可不多。”
她拉住一只脚已经卖出店家大门的陆云停,十分不解地问道。
“我现下不缺衣物,实在不必。”他说不要就不要?
姜慕就必须给他安排上。
最后好说歹说,才终于把这人拉回去。
看着布庄小二给他量身,姜慕在一旁默默吐槽,这人比村东头的驴还倔。
回家依旧是陆云停做苦力,背着几十斤零零散散的东西回到家中。
姜慕给他沏了壶茶,“厉害厉害,你这体格怎么没想过去前线?说不定几年之后还能混个将军回来。”
陆云停面不改色,一边喝茶道,“想过。爹娘说陆家就我一个儿子,若是出了意外,谁给他们养老送终。”
这样一说,也有道理。
这里的人都注重香火传承,若是陆云停战死沙场,那爹娘该如何释怀。
她把给陆父陆母买的衣裳拿过去让人试了试,竟意外的合身。
“姜丫头眼力过人,衣裳我和你爹都很喜欢。”
那她便放心了。
次日
她照常去书房监督陆云停学习,却见他正在写对联,她都险些忘了,明日便是大年三十,这对联明日要用。
看着人的模样,一板一眼,不多时,几副对联就写好了。
她凑近了去看,果然不输城中商贩的文采与笔迹。
“那我拿去晾着,明日一早就可以贴了。”陆云停写的太好,以至于她拿的时候都倍加小心,生怕弄坏了。
大年三十。
仍旧在下雪,姜慕却觉得这天不那么冷。
整个村子的气氛似乎都有些不同,一大早,邻里之间孩童的嬉闹声,烟囱里的浓烟预示着这会是个好年。
她特地调了浆糊用来贴对联,奈何自己身高有限,只能等着自家相公过来搭手。
“对对对,诶,不对,再过去一些,歪了,还是歪了。”
除夕从闹腾腾的清晨到来。
李慧兰站在檐下看着两人忙碌的身影,这年关居然也有好过的时候。
今日,陆云停不进书房,一家人都聚在厨房里忙活。
陆父劈着柴,“真是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是啊。”
依旧是姜慕下厨,自己学了几道拿手好菜,过年就是要吃好喝好,犒劳自己。
暮色降临。
忙活一整日,各类彩色都被姜慕端上了桌。
拿出前几日买的梅子酒,先敬爹娘。
“爹娘,祝你们来年万事顺遂,安康喜乐。”
梅子酒不醉人,她就一口干了整杯。
“好好好。”
她拿着酒壶准备继续倒酒,不料手被人握住了。
“今夜要守岁,别到时睡着了。”
她都忘了这事,毕竟在现代自己很少守过岁,早些时候还能靠春晚撑一撑,结果春晚越办越无聊,加上这习俗也没什么营养,守岁的人就少了。
“一定要守岁吗?可是我好困……”
这梅子酒起先喝的确没有酒的样子,但后劲足,加上方才她喝的急,现下酒劲上来了,脑子就不好使了。
话没说完,姜慕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困……”
李慧兰无奈的摇摇头,“就叫她歇息吧!今日这一大桌子菜都是她做的 ,就算不醉酒,也累了。”
“至于守岁,你替她守不就行了。”
如此这般,陆云停就把人抱着去了里屋,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上。
什么还没吃就睡着了,不叫人省心。
安顿好她,陆云停便关好门继续在外屋陪陆父喝酒。
“眼看离会试越来越近,你心中可有把握?”
陆云停给自己倒了酒,眼神中闪着坚毅的色彩,“儿子定当竭尽全力。”
陆父点点头,其余的也没再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