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幻灯

6、第 6 章

　　行至翠徽湖畔，灯火如昼，风一吹过，微波荡漾恰似打碎了万顷玻璃。湖面上莲花盛开，朵朵相蹙，仔细一看却是人们放的莲花灯，远远望去难辨真假。湖边放灯的多是年青年女，隔着人群两两相望，只把良辰美景都抛在了脑后。
　　“今日花灯会，公子买盏灯吧。”卖花灯的小贩靠了过来对苏玉笙说。
　　苏玉笙问，“你这灯有何妙处？”
　　“妙处自然多得很。仕途、姻缘、平安，公子求什么，就写在灯上放到河里便成。有老天爷保佑着，您自然是心想事成，春风得意。”小贩口齿伶俐，答得甚是爽快。
　　苏玉笙闻言一笑，“我只求能觅得的意中人一生一世。”
　　适时，微风吹过，扬起他三千青丝如墨，双眸之中如有星光闪烁。林怀远心头一窒，再回神却是面似桃红心如擂鼓，忍不住背过身去，只将目光放在这一湖灯火之上。
　　“那公子更要买一盏了，花灯为媒，自然事半功倍。”
　　“如此就买两盏。”丢下一块碎银，苏玉笙提着两盏莲花灯走到林怀远身边。
　　苏玉笙向旁人借来笔，俯下身在他耳边低低的说道：“刚才那小贩告诉我写在灯上的愿望，万不可让别人见着，否则就不灵了，你可不许偷看。”说着背过身去一笔一划的写起来。
　　林怀远思量了一会儿便提笔写起来，写罢他接过苏玉笙递来的火折将花灯点燃，温暖的烛光透过剔透的灯壁射出来，映的他的脸也染上一抹绯红。
　　俯身将灯放在水面上，那朵红莲随着微波而行，离自己越来越远。翠徽湖上灯火万千，烛火在风中摇晃，花灯载着人们的愿望摇摇晃晃地飘向远方。
　　归时，街上依旧人潮汹涌，苏玉笙拉着人只捡幽深人稀的小巷走，将万千灯火抛在身后，只有轻柔飘渺的丝竹之声隐约传来。
　　“你可知刚才我许了什么愿？”苏玉笙停下脚步，拉着他的手冷不防地问道。
　　巷内灯光昏暗，可是眼前人的面容却依旧清晰，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风度翩翩举世无双。林怀远颤着声音答非所问，“你不是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么？”
　　“呵呵，”苏玉笙低低的笑了两声，嗓音喑哑撩人心弦，“你怎么算得上别人……”
　　身体被圈入怀中，胸膛贴着胸膛，如玉的脸庞仅在咫尺。
　　“我方才许的是想和你看这一辈子的花灯如昼，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心里仿佛有什么炸开，指尖微微的颤抖，只怕巷内的昏暗也遮不住脸上熟透的红，“苏、苏公子莫要取、取笑在下。”
　　苏玉笙制住他挣扎的动作，依旧将人牢牢地抱在怀里，“此心可昭日月，绝无半句假话。”
　　怀里的人不再挣扎却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苏玉笙继续道，“我愿对天发誓，如若有半句假话便让我孤老终生不得所爱之人，”
　　林怀远抬起头来，目光清明坚定，仿佛将满天的星光都收进眸中。“苏公子可会后悔？”
　　“为何后悔？”苏玉笙疑惑。
　　“在下无才无貌，只怕是委屈了你。”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晰。
　　苏玉笙缓缓低头，直至近的再也不能近才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是我心心念念所想之人，欢喜都来不及何来委屈？”
　　他伸手，指尖勾起略尖的下巴，四唇相合，舌尖撬开牙关，长驱直入的缠上他的舌，相互缠绕吮吸，来势汹汹却满是柔情蜜意。眼里盯着那双渐渐迷醉的眼，苏玉笙心底得意一笑，越吻越深，厮磨间似是连气息都交缠在一起。林怀远只觉自己醉了，整个人瘫倒在他怀中，只一双手臂紧紧攀住那人的脖颈。
　　不知自哪家的院落飘来一阵歌声，妩媚婉转羞杀啼莺，“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系无穷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