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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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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新闻，今日上午八点十分左右一辆公交车在南林桥上与一辆小卡车发生剧烈碰撞，公交车侧翻坠桥。据悉，车里共有19名乘客……”
……
红绿灯前。
顾斐神色淡漠地看着不断变化的红色数字，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烦躁。
他不耐地用指节敲打着方向盘，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抹红绿色。
那是一个红色太阳花的小摆件，做成盆栽的样子，还配了两片小小的绿叶，小巧可爱的模样和冷淡的顾斐有些格格不入。
事实上这也不是顾斐买的，而是林木送给他的。
他还记得那天林木眉眼弯弯地冲他笑，然后飞快地从背后拿出这个小玩意，递到他面前，开心地对他说：“铛铛铛铛～哥！你看这是什么？”
顾斐当时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无所谓道：“小孩子的玩意。”
林木笑嘻嘻的，丝毫没有被顾斐的冷淡影响，他美滋滋地把它放在了车里，美名其曰道：“这是林木二号，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着你，你要好好对它哟。”
顾斐一向对这些小玩意没有什么什么喜好，不过看林木喜欢，也就随他了。
……
身后突然响起了催促的喇叭声。
顾斐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变成了绿灯，可是前面转弯的车堵在了路中央，直行的车辆根本走不通。
顾斐只能跟着前面的车缓慢移动，见缝插针地慢慢开过去。
后面的路就顺利多了，他一路开到公司，等电梯的时候一旁经过的员工纷纷向他打招呼。
“顾总。”
“顾总好。”
他颔首示意，踏入电梯的时候突然听到她们在议论些什么。
“你听说了吗？南林桥上发生了车祸哎，好像还挺严重的。”
“听说了，公交车侧翻，里面有19个人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上来。”
“是啊，这也太倒霉了……”
顾斐脚步一顿，刚想说话，心脏莫名传来一阵刺痛。
电梯门缓缓关上。
他静静地站在电梯里，感受电梯上升带来的失重感，刚刚那一瞬间心脏的刺痛此刻烟消云散。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连续几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即使是顾斐也感觉到了疲惫。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耳边却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
“哥！不要老是捏眉心，累了就休息休息。我给你带了一盒薰香，有助你缓解疲劳哦。”
顾斐的动作一滞，抬头看去却是空无一人。
明明办公室的布置并没有变化，他却莫名觉得有些空旷，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顾斐下意识拿起手机，匆忙的动作彰显着主人的急切，还有连他也未曾察觉的期待。
“哥……”
听到林木的声音，顾斐嘴角微微上扬，心情陡然变得愉悦起来，但一想到之前发生的争吵，他面色又沉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有些冷淡。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顾斐听到了轻微的奇怪声响，细微的呼吸声夹杂着水滴落下的声音，呼吸声有些空茫，水滴声也带着回音，掺杂一起通过电话传来显得很奇怪。
“林木？”顾斐突然有些不安，“你在哪？怎么会有水声？”
没有回应。
背景里的水声滴滴答答的，声音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像是落在顾斐心里一般，让他的心跳也忍不住加速。
正在顾斐忍不住再次开口的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哥……我好冷啊……”
顾斐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张被水泡的肿大发白的脸。
2.
顾斐猛然惊醒，他坐起身，心脏剧烈的跳动声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一旁的林木被顾斐的动静吵醒，他揉揉眼睛，声音犹带困意：“阿斐，你怎么啦？做噩梦了吗？”
听到林木的声音，顾斐愣住了，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卧室里熟悉的摆设让他意识到刚刚不过是一个噩梦。
他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太阳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阿斐？”
顾斐转身伸手搂住林木，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头埋在林木的颈窝，轻轻舒了一口气。
“嗯。做了一个噩梦，吓醒了。”
林木回抱住顾斐，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拍打安抚，他有些好奇，在他的印象里顾斐很少有害怕的东西，更别说做噩梦吓醒了，“那你梦到了什么？”
顾斐顿了顿，想起梦中那张可怕的脸，心里顿时变得沉甸甸的。
林木从小就长得好看，眼睛又大又圆，睁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显得无辜又可爱，皮肤白皙，嘴唇红润，脸上还带了点婴儿肥，浅棕色的头发软软的贴在耳侧，整个人显得更加柔软。
而他这会刚睡醒，眼角因为之前的揉弄微微泛红，脸颊更是因为窝在被子里显得异常红润，完全没有梦里的那种惨白。
只是一个梦罢了。
他伸手揉了揉林木的脑袋，手下柔软的触感让顾斐心里的不安消散了许多，他摇摇头，“没什么，就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睡吧。”
林木知道他没有说实话，郁闷地应了一声就躺下继续睡觉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揽住他的腰往后轻轻一带，下一瞬后背就贴上了温暖结实的胸膛，林木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又沉沉睡去。
而顾斐搂着林木，一夜未眠。
3.
第二天顾斐迷迷糊糊翻身想要抱住林木，却抱了个空，他伸手去摸，一片冰凉。
顾斐一下子惊醒，他猛地坐起身，神色惊慌，一边穿鞋一边大喊：“林木！林木！”
他去其他地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顾斐的心跳慢慢加速，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梦里面的那张脸。
“阿斐？”林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斐转过身，看到林木静静站在不远处，他的一半眉眼被阴影遮住，无法看清脸上的表情。
“你去哪了？我刚刚为什么没看到你？”
林木的声音很轻：“就在衣帽间呀。”
顾斐又开始不安起来，余光忽然瞥到林木脚边的行李箱。
他的大脑如遭重击，轰地一声变得一片空白。
下意识厉声质问：“你拿行李箱干什么？！”
林木委屈地看着他：“你说好今天和我去旅游的啊？难道你都忘了吗？”
顾斐一愣，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但下一刻，他的脑海就自动浮现出了那天的场景。
那天他们正在约会。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木突然拿着手机兴冲冲地对他说：“阿斐，等你有空我们一起去旅游好吗？”
顾斐皱眉：“我没那么多时间。”
林木失落地垂下脑袋，而后又央求道：“我们就去三天，好不好？”
顾斐不耐烦道：“你……”
后面他说什么了？
顾斐神色恍惚，他怎么记不清了？
“阿斐？”
顾斐抬头，看到了林木小心翼翼的表情：“我们还去吗？”
他心里突然很难受，像哽住一般，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吐出一个字：“去。”
林木立马眉开眼笑：“我帮你收拾东西去！”说完，他就开心地跑开了。
看着林木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渐渐被黑暗吞噬，顾斐下意识伸出手往前抓了抓。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面色难看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