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冷点反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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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夜晚，华灯初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柯艾皱在烧烤店门口来来回回确认了三四次，确定没走错地方后，才皱着眉头踏进烟雾缭绕的烧烤店。他向来讨厌烟味。
本来正低头摆弄手机的盛拾平刚巧抬头看见戴着渔夫帽的柯艾，那头炸眼的粉毛被遮得严严实实，连标志性的眉眼都被盖住了。
走来的少年比例极好，不过骨架子小，显出少年人特有的单薄，普通的白T牛仔裤都被他穿出街拍范。
这小祖宗一看就还带着怒气。
“说好的牛肉面呢？”听这语气，就知道这小少爷心情极其不美丽。
“哎，那家面馆今天爆满！委屈咱柯小少爷吸点二手烟了。”盛拾平眯了眯眼睛，笑着递了杯可乐过去，“怎么还想起来戴帽子了？”
平常柯艾出门，丝毫没有网红主播的自觉，也不遮掩，随心所欲惯了，所以微博、超话、论坛里常会有他的日常照，不过这少爷宅男一个，想遇到还真不容易。今天一反常态，柯艾戴了顶渔夫帽，完美地遮住了他那头张扬的粉毛和标志性的眉眼。
柯艾嘟嘟囔囔地塞了口羊肉串，“……你管我。”
盛拾平知道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被路人发现，笑着和他碰了个杯，“怎么样？被偶像辅助是不是爽死啦？”
“啧。”柯艾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肉，“别提了，烦。”
“嘿，我还真搞不懂你了，你知道多少人上赶着求Fall神双排吗？你小子还不乐意了。况且Fall最近战队缺人，不正合你意？”盛拾平拿胳膊肘怼了怼柯艾，又让老板上了些素菜。
“怎么就合我意了？”
盛拾平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当初不是你想打比赛还辍学了？结果正式收到战队邀请的时候又被绑回来上学了？”
柯艾听见辍学时神情一下子淡了，盛拾平陷入当年亲眼目睹柯小少爷被十几个保镖围着回学校的记忆里没注意到他的变化。
“你也真牛，高二辍学将近一年，临近高考半年被绑回来重学，还能考个一本。”盛拾平叹了口气，“我规规矩矩学三年竟然和你一个叛逆小孩考用一所大学。”
柯艾跳过级，确实是比盛拾平小。柯艾初二那年跟着初三的盛拾平去参加京市三中的自主招生，本想着考着玩玩，结果误打误撞被录取了。
京市三中虽然比不上京大附中的一中，但也是国内顶尖高中之一。所以柯艾初三都没上，就屁颠屁颠跑去上高中了。
柯艾冷哼一声，“你那专业比我的高了不知道多少分呢。”
看着柯艾本来都有所缓和却又突然冷下来的脸，盛拾平赶忙给他顺毛。
这小少爷平日里都是副吊儿郎当又没心没肺的样子，但真生气起来又冷得吓人，像是完美的伪装被撕开一角，瓷白的瑕玉隐隐约约透露出冰冷的无情。
不过真正见过柯艾生气的，只有盛拾平一人。
那时柯艾刚被逮回来上学没多久，高三开动员大会，要求家长到场。
柯艾咬着棒棒糖陪盛拾平在校门口等家长。
怕影响不好，贴心的柯同学带着卫衣的兜帽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下。柯艾怕冷，两只手都插在羽绒服口袋里。
冬天的时候，学校是允许学生在校服外面套件厚衣服的。
如果不是校内外光荣榜上都有柯艾的照片，家长们肯定会把此刻的他当成混进学校扰乱纪律的二流子。
半天没等到盛拾平妈妈，他搓了把冻红的脸，朝身后那人说，“柯崽，咱去后门停车场那看看吧，说不定刚才车多，我没看清，我妈说不定早进去了。”
“行。”柯艾扬起嘴角，咬碎嘴里的糖。
京三中的占地面积大，两人一路小跑去了停车场。
一路上，柯艾也不闲着，有事没事就抓一把雪扔在盛拾平身上。盛拾平也不让着，笑骂一句就扔回去。两人打了几个来回，可算到了停车场大门。
结果刚到那儿，盛拾平就发现身旁那个上一秒还在朝他扔雪球，甚至发丝上还挂着水珠的少年僵在原地。盛拾平问，“咋了？”
“你先进去找，我就在外面，说不定还能遇到阿姨。”一改平时慵懒的语气，盛拾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把雪灌他嘴里了，不然怎么能一瞬间冷成这个样子。
盛拾平点点头，疑惑地看了柯艾好几眼，还是抬脚往停车场里跑，“行，那我快点。”
盛拾平转了一圈也没找着人，就又急着找柯艾，他担心刚才那个状态的柯艾会出事。结果在四周的场地绕了一大圈也没找着他人影，正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听见隔壁独栋的教学楼靠近墙的拐角传来一声尖锐的脆响。盛拾平立刻拔腿跑了过去。
这是个监控死角，也是学校最拐角的地方，正常是不会有人来这儿的。
但盛拾平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满地的玻璃渣，柯艾满手是血，正没知觉似的捏着一块玻璃碎片，锋利的玻璃碎片一角刺进他的手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透露出一种厌世的漠然。
盛拾平觉得周遭的空气比别的地方还要低个十几度。
“柯……”盛拾平刚发出一个字，就把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他被现在冰冷而又陌生的柯艾吓到了。柯艾像是没看见他，直径走出了学校后门，消失在了校外，因为动员大会所以是开放日，连保安都没有拦他。
盛拾平猛地看向刚才柯艾死盯的地方，他发现这竟然刚好能看见一个接待室，窗户已经碎了，看样子是刚才柯艾干的，里面原本应该是有人的，因为空调外机还在响，不过现在已经因为刚才的动静离开了。
盛拾平急得不行的时候，他妈刚好来了，领着他进了学校礼堂。这一天他都心不在焉，到了晚上回宿舍的时候，这小少爷还没回来，他准备冲回教学楼去找班主任打电话报.警，结果又被宿管误以为想逃学，打死不给离开。
身心俱疲的盛同学一晚上心惊胆战，也没睡着，在解禁后第一时间冲向高三的教学楼，结果在路过办公室的途中，他瞥见自己班里后排最角落里趴了个人。那是柯艾的位置。
盛拾平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这人在教室里补觉，睡得正香。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敲了敲柯艾的桌面。
柯艾揉了揉眼睛，本就挂着“妈生眼影”的绯红被他的手劲硬生生扩大好几圈，“早啊。”
早你妈。
盛拾平压着怒气，问，“你昨晚人呢？！”
“我去网吧了啊，我游戏好友说我排名要掉了，我想着这不行啊，虽然我那号暂时打不了，但是去网吧看看人家玩，解解眼瘾也成啊。”柯艾打了个哈欠，“结果看嗨了，等我翻墙回来的时候，宿舍门禁进不去，找宿管还会被通报，所以干脆来教室睡了。”
盛拾平一阵无语，但当时他怒急攻心，听了这么段解释也就信了。
可等事后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这小少爷特讨厌烟味，又是未成年，只能去黑网吧，结果去泡了一下午，身上非但没沾上一点儿味道，还隐隐约约有丝檀香味儿。
不过后来柯艾发了低烧，盛拾平又忙前忙后陪他去医务室，加上柯艾又回到了平时的欠样儿，他也就把这事给忘了。再想起来的时候，也就没机会问柯艾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了。
柯艾看着盛拾平发愣，从桌下踢了他一脚，“想啥呢？”
瞧瞧，和当年变脸的模样如出一辙，这小子总能让别人产生怀疑准备关心他及时调整。
“想你呢。”盛拾平笑着说。
“啧，这可不好办啊。”柯艾摸了摸自己的脸，“别爱我，没结果，我虽然确实帅了点，但性别男，爱好女，没别的偏好。”
盛拾平突然一阵心虚，他想起来之前的同学聚会。又看柯艾心情明显阴转晴，立马转移话题，“那你到底为啥因为Fall的事烦心啊？”
柯艾有些热了，本就染着红的眼角晕染到脸颊和耳朵上，就连颈间也挂了些红。不知道还以为是被欺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他把渔夫帽往后提了提，“在人家全球第一打野面前卖弄……太丢人了……”
“嘿，你一个天空之城玩家的自信天花板竟然还有觉得技不如人的时候？而且你不弱啊，你那打法谁学的来？”盛拾平看了眼别别扭扭的柯艾，还觉得有些稀奇，“况且，是人家Fall神自己主动给你砸钱打辅助，说不定是真看上你了呢。”
盛拾平又想起刚刚柯艾的话，改了口，“……看上你的技术了。”
“不可能……我和他撞位置了。”柯艾笑着摆了摆手。
“你不是全能位嘛！”盛拾平擦了擦嘴，“那这样的话，WTC就有俩全能位了，神话啊这是！”
柯艾还是摇头，“我看了WTC，次级联赛上除了已退役来顶位置的Han神，其他几个应该都是首发。Han是辅助位……”
“我柯艾，今天就是从这跳下去，死外面，也不可能给别人打辅助的。”
好家伙，原来你自己早就研究过了啊。
盛拾平抿了口可乐，看向柯艾，轻轻问了句，“那如果是给Fall神打辅助呢？”
柯艾沉默了。
盛拾平沉默了。
俩人就这样沉默地大眼瞪小眼。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冷点反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