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素来缘浅》竹西茶苑

1、序章

　　素月将自己瘫在了床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床顶的帷幔。
　　时间太久，她已经忘了飞升是什么感觉了。
　　或许来到新郑寻找白凤本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都不重要了，毕竟已经耗费了几世的时间，这一世她总要找出答案。
　　白凤，是谜团的一把钥匙。
　　“白姝，你在想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素月眯了眯桃花眼，看向刚刚悄无声息进来的白亦非。
　　“离开这里，你不喜欢血衣堡吗？还是本侯的权势不够大……”白亦非修长的手摸向了素月的头发。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侯爷，我本就不叫白姝。”素月看向白亦非，冷静的桃花眼中倒映着白亦非欣长高大的身影。
　　“白姝，你只是一个下人，本侯喜欢你叫什么，你就得叫什么。”白亦非的手离开了素月的秀发。
　　“侯爷，与其让我呆在这里，你不如杀了我吧。”素月冷然盯着白亦非的双眼。
　　白亦非凤眼微眯，伸手掐住了素月的脖子。
　　“白姝，不要以为本侯纵容你，你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素月双眼晕开了难受的雾气。
　　也好，这一世她也活够了，她再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重生了，飞升与不飞升对她来说早已不再重要了。
　　肺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素月的眼前有些发黑。
　　后来，白亦非的手离开了她的脖子，嘴唇上音乐有清凉的触觉。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了他。
　　“不要你假好心。”
　　玉觞中的清水洒了一地。
　　陷入陈睡之前，素月只隐约听到了白亦非的声音：“死亡，永远都不是终结。”
　　“但本侯还不至于让你这么轻易死去。”
　　“素月，死亡不会让你，轻易离开本侯。”
　　…………
　　素月再次睁眼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斜过窗棂照进室内。
　　素月又闭上了眼睛。
　　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已经寻死了十数次，但他每次都能把她救回来，她现在连寻死的力气也没有了。
　　“侯爷，蓑衣客那里有一种药叫做忆安乐，人吃了以后就会忘记几乎所有的记忆，你要是能寻来，我便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自梁上垂下的诸多红绸在地面上轻曼地舞动着，一阵风吹过，仿佛有人来过，又仿佛没有人来过。
　　素月躺在床上，不知多少次回忆起前几世的种种。
　　第一世，她是天宗门的长老，年仅二十，已经要飞升上界了，但她一直记得，她是一个现代人，她飞升只是想要回到原属于自己生活的的那个地球。
　　那一世，她在楼兰的飞沙里见到了白凤，她那时实力非凡，颇有藐视一切的架势，却没想到会被白凤所吸引，最终放弃了飞升，因不愿归宗而受到宗门的制裁而陨落。
　　第二世，她因为仙力尽失，连带着记忆也缺失了，但重生又真真实实地发生在她身上，她醒来仍对白凤有强烈的执念，她因此找师父算了一卦，得知白凤是自己的情劫，于是下山去寻白凤，在杀了白凤之后却被雷劈死。
　　第三世，她不再想办法杀白凤，而是打算渡了这情劫，可她却低估了情劫的威力，即使她极少与白凤相见，日积月累之下仍对他产生了爱意，最终被他害死了都自认为无怨无悔。
　　第四世，她没有去天玄宗，而是直接来凡间渡劫，却没有想到会遇到白亦非这个妖类一般的男子。
　　她想，她已经分不清到底爱的是白亦非还是白凤了，她自己做不出判断，就让白亦非来帮她做出判断吧！
　　…………
　　前尘如梦，如香炉中飘逸的细烟，似能捕捉，却终飘离凡俗之外。
　　朦胧的黑暗中，有一双剔透的夜明珠，皎皎如月，令人心生向往，素月冷不丁再一瞅，那夜明珠却不见了踪影，不知何时黑暗之中划出了一道裂隙，光明趁虚而入。
　　“素月，你醒了？”白亦非红色的长袍映入了素月的眼帘。
　　素月尽力睁大了眼睛：“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
　　“这很正常，你昨天刚吃过药。”白亦非轻抚了几下素月的背，温柔地安慰她。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素月茫然地看向白亦非，撞上了一双泛着血色的黑沉如夜的眼睛。
　　“你怎么变了？”素月盯着这双美而危险的眼眸，记忆中好像有一双清澈如溪的双眸。
　　“变？你指的是？”白亦非笑着问。
　　“不，我好像不记得了。”素月眨了眨桃花眼：“你是谁呀，我们难道认识吗？”
　　“当然认识。”白亦非轻柔地拥素月入怀：“我们一直相爱，你忘了吗？”
　　素月犹豫着躲在白亦非怀里环着他的腰。
　　白亦非轻笑了一声：“没关系，你会记起来的。”
　　素月看着白亦非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叫白亦非，你叫素月，不要忘记了。”白亦非搂着素月，一直没有松手。
　　“我叫素月，你叫白亦非。”素月望着白亦非俊美的脸。
　　白亦非没有再说话，他搂着怀里的女人，像是抱住了什么，却又像什么也没抱住，他暗沉的双眼望向窗外。
　　窗外依旧是大雪纷飞的冬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