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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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系统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年，这会儿寒假早过完了不说，都马上要准备期末考试放暑假了。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的记忆都在，他们不知为什么也都记得。
所以这件事应该也不算太令人烦心，但期末考试毕竟是很重要的东西，平时学习的任务重了好几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抽出空去找林言哥，去问一问这些事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这样高压的学习氛围一连持续了一个月，终于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
几门考试全都考完的那一天，杨澜哀嚎道：“我觉得我可能完了……为什么系统不能让我聪明一点啊——”
我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系统不可能让你聪明一点，你看你思考过吗？还不是因为不复习才这样。”
“江熠，你不应该安慰我一下吗？好歹也是算半个同生共死的朋友了，你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
“抱歉，我不觉得很难。我体会不了。”
放学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各自回了家。
晚上，我走到了楼下，敲响了林言哥家的房门：“林言哥？”
他开了门。
我：“……”
苏怡、殷淳、杨澜、唐洺……还有被强行拉来一脸懵逼的张兴悦和明显比大家矮了一大截的唐凌。
这是集体聚餐吗？人来的这么齐？
我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然后走了进去。
还真在集体聚餐。
“来来来，江熠！这里有自热火锅，给你一碗？”
“你吃自热米饭吗？”
“这儿还有一桶方便面！”
我：“…………”
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我也就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了。
吵得最凶的还是杨澜，话多得要命，不过唐凌可能确实是年纪小，在聊天这件事上，积极程度丝毫不亚于杨澜，两个人像两只鸭子一样乱叫。
我往后退了些，默默地开始吃我的方便面。
林言哥也在吃饭，他等到我们全都吃完了饭，才开口说话：“你们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想问我？”
“嗯！”杨澜含着一大口自热火锅里刚刚泡好的粉条，含糊不清地喊道，“那个……吴玑现在怎么样了？”
“她……”林言哥笑了笑，“你们就不用担心了，以后估计也见不到她。”
“哦。”杨澜又埋下头，继续捞他的自热火锅里的剩菜渣。
“嗯……林言哥，那个系统怎么样了？”苏怡问道。
“那个系统现在已经停了。”林言哥说，“以后我应该会重新启动它，再继续进行研究。”
“林言哥……”我突然开口问，“吴璇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哦，她还没醒。”林言哥对我说，“回头等她醒了，我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
殷淳犹豫着问了一句：“那……余沫姐姐怎么样了？”
林言哥无奈地笑了一下：“怎么全都在问‘怎么样了’？小沫的那一部分系统现在也处于停机状态，以后重新启动应该就好了。”
“哦，好。”殷淳小声回答了一句，又点了点头。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谁都没说话。
我听到林言哥开口，先笑了一声，然后说：“你们觉得，我们以后需不需要每年都找个时间这样吃饭啊？我感觉你们这些话根本就说不完。”
“行啊！”杨澜吼道。
“我觉得……应该可以吧。”我迟疑道。
别的人都没有说话，我又闭了嘴。
杨澜开始兴冲冲地动员大家：“诶，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呢？不好吗？这样不是挺好的？”
我把他按了回去：“你赶紧坐下，别发疯了。”
大家都笑了。
“也对……”殷淳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这样好像也挺好！”
“嗯……”苏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林言哥不知什么时候抱出了一箱饮料：“大家拿点来喝啊！”
杨澜冲过去拿起一瓶饮料就拧开盖子往嘴里灌。
“呃……杨澜？”林言哥叫了一声，“你看看再喝，这些是混装的，我也不知道你拿的那瓶有没有过期。”
“啊?”杨澜直接嚎了一嗓子。
林言哥一瓶一瓶地拿出来：“这个可以喝，这个过期了，过会儿去扔掉。”
大家都拿了饮料来喝。
林言哥笑道：“好久没有这么多人来我这儿了，也是你们来了我才想起来之前的饮料还在。刚好，过期的拿去扔了，其他的你们随便喝。”
“嗯！好……”唐凌刚开口，嘴里的一大口饮料差点直接流出来，他赶紧闭上了嘴，乖乖喝饮料。
我们一直等到深夜才散。
暑假刚放了一周不到，我根本提不起兴致去写作业，一心想着要趁早玩，野了好几天，突然收到了林言哥的电话。
“小熠，来五医院。吴璇醒了。”
“好，我马上过来!”
我把手上刚拆开的冰糕塞在嘴里叼着，匆匆找了帽子，抹了防晒霜，拿起地铁卡就跑了出去。
我在进站前把手中的冰淇淋棍扔进了垃圾桶，然后上了地铁。
这个时间段地铁上没多少人，我坐在座位上，微微闭上了双眼。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隐隐约约听见“五医院站到了”的声音，才从椅背上抬起头坐直，然后下了地铁。
地铁里的空调开得实在是太足，我一出站就感到空气闷热了几分，不由得连呼吸都沉重起来。
站在医院楼下，我仰起头，在电话里问道：“林言哥，你在哪一层楼？”
“八楼，出电梯左手边第三个房间。”
“哦。”我点了点头。
走进去，直到出了电梯，我才突然反应过来，医院这几层竟与系统中那什么“爱心医院”有几分相似。
为什么？
走到房门前，我停下脚步，想直接推门进去，可不知为何，我突然屏住呼吸，想听听里面的声音。
病房的门隔音确实好，我站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听清，于是索性推开门走了进去。
林言哥正好望向了房门，我笑了一下：“过来得有点迟。”
“没事。”一个听起来有几分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沿着声音出现的方向转头看过去，看到吴璇姐姐靠在床上。她的脸色微微还有些苍白，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我克制住了想问什么的冲动，紧张地看着她：“吴璇姐姐……你醒了？”
“是，我醒了。小熠，过来坐吧，不要在那里站着了。”她笑着对我说。
我埋了埋头，然后往前走去，还是感到有些不自在。
我尴尬地笑了一声：“吴璇姐姐……你什么时候醒的？”
“今天早上。”吴璇姐姐看着我，简单地回答道。
她往后靠了些，应该是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小熠，你是有什么想问我吗？”
我下意识“啊”了一声，赶紧收住声音，笑道：“是。我想问问……你妹妹的事。”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我妹妹？吴玑啊？是她干的？”
“是。”我点了点头。
“也不奇怪。”吴璇姐姐笑了一下，“其实有一部分也是我的错。我们是双胞胎姐妹。以前小时候我干什么都比她好，大人们就更看重我一些。当时读大学的时候，我们都考上了，家里只供得起一个人上大学，所以她就没上成。”
“她说她不恨我，我就信了。后来有一次，有个心理医生说，她的心理有点问题，就……可能有点扭曲。我当时其实很怕，但我没太当真。她一直在我面前都表现得挺正常的。”
“但其实后来我也在注意，我经常叫她来我们家里，其实是想让她能像我们一样，让她心理恢复正常。哪里想得到……她会用这套系统做这些事。”
“其实我应该也有一定责任。但毕竟已经发生了……就希望没给你们带来什么麻烦。你的意识进入系统之后的部分是我设计的。”
“在外面会有一个小小的‘复制品’暂时地代替你们。这样之后，等从系统里出去，外面的一切记忆都会原样进入你们的记忆，应该问题不大。”
“就先这样吧……我觉得我应该也管不了更多了。还好你们出来了。”
“吴璇姐姐！”我有些着急，“那你为什么会那样啊？”
她却沉默了。
片刻后，她说：“我不知道。现在对我来说，我就像睡了一觉，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
“不过，既然这件事已经这样了，那……多半也就是她干的吧。”吴璇姐姐笑了，没再提那个名字。
我舒了一口气。现在的一切应该都解决了，也都在向更好的方向调整，很好。
真的很好。
我笑着，心里想道。
林言哥和吴璇姐姐开始尝试着复原那套系统。
我们的暑假结束了。开学前我过了我的十六岁生日。
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在商场转了一圈，也都很开心。
开学的时候老师又开始敲着桌子强调，用和上学期这时候一模一样的说法：“高二非常重要！真的非常重要！你想，这关系到你高考的成绩，现在不打好基础，你高三怎么复习？”
我们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继续，也许就会这样，那些记忆中的片段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我们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学期快要过半的时候，杨澜不知怎么抽出的时间，把我们全都拉进了一个群聊，叫做“脑抽风小组”。
他还要到了林言哥和吴璇姐姐的微信，也拉了进去。
林言哥看到这个群名，发出了一串省略号。
那是群聊里的第一条消息，以后这个群一直没散过，群名也都没改过。
在期末考的前夕，林言哥说，他们把系统复原成功了。
杨澜兴奋得失眠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顶着比墨水还黑的黑眼圈去学校，半节课都没撑下来就睡过去了。
好在老师也没讲什么太重要的内容，所以他侥幸逃过一劫。
放学后我抽空去看了看系统。
那套系统的操作界面没改变过，只是多了一个权限的检测。
林言哥说，他们做了一些改动，等我们放假，可以把我们的权限也加进去。
那套系统还多了一个功能。
好像……可以发消息了。
那天晚上，我和林言哥、吴璇姐姐都看到了那条信息。
不算短，但也不算长。
“谢谢。我已经回来了。”
“你们好，我叫余沫。”
考试考完，就到了放寒假的时候。
我像一年前的寒假一样，绕开了每年检修一次时正关闭着的电梯，从楼梯间上了楼，绕到吴璇姐姐住的那层楼，从门缝里偷偷往里看。
吴璇姐姐给了我一颗糖。她说，以前的那些糖像是改造过，真不知道吴玑哪里来的这么多空闲时间。
我拎着帆布包上楼，换下校服，然后又把帆布包里的东西清了一遍，依旧拎了出去。
这回是要给殷淳过生日。
她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以前的生日从来不请人。
但这回在苏怡的鼓励和杨澜的怂恿之下，她第一次请了人和她一起过生日。
那个什么抽风群里的人全都去了。
我们唱了歌，吃了饭，还去了一趟电玩城。
殷淳应该很高兴。她说，以后她过生日的时候，大家都得来。
她笑得很灿烂，很开心。
我想起，这段离奇的经历，竟是有几分戏剧感的。
这样的故事，只能我们几个知道还是未免乏味。
我决定开始写小说，就以这次经历作为蓝本。
我打开电脑，新建了文档，敲下了第一行字。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里是一个可怕的世界。”
“放寒假了。”
“故事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