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被师父带飞》夜雨沁寒

23、小哥哥

　　他走出了执念，他收养了个弟弟，他没有女儿。
　　一瞬间想法很多，但朱瑾瑜在电话另一头只说了一句 “请务必让我看看你的弟弟……”说着他挂断了电话。并且在听到脚步声时转头看向自己的倒霉弟弟。扪心自问，如果他走丢了，自己会那么魔怔吗？可能会，可能不会……无法想象，所以大概没有假设。
　　看见自己那个臭弟弟之后，就陷入了沉思的朱瑾瑜并没有看到跟在弟弟身后的父亲“还拿着个手机干什么，过来，跟我去书房。网络方面本来就是刚刚设立，就当学习经验了，来分析一下你的对手们。”然后就被父亲拿书拍了下肩膀。
　　朱瑾瑜揉了揉被拍到的地方，又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还在厨房里玩烘焙的母亲，突然笑了一下，摘掉了自己的眼镜放在沙发上“好。”
　　然后……他上楼时无意识回下头，就看见他的怨种弟弟坐在了自己眼镜上，眼镜有没有事不知道，反正自己细皮嫩肉的弟弟是突然跳了起来。一脸迷茫的摸着自己屁股，然后抬头和哥哥对视上了“怎么了？”
　　这么个弟弟，让自己刚才的纠结有些……多余。朱瑾瑜面无表情“我眼镜在沙发上，帮我收一下。”说着他想要回头上楼，但又停了一下“还有你走路的时候不要看手机。”
　　“你自己也看，还说我。”朱瑾言说着，自己怨种哥哥已经走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平光镜，把它拿起来带上“这不一样吗，还麻烦了点。”他把眼镜随手扔到了茶几上，然后镜片就突然脱落了……看着这个场面，他刚刚想说的话，好像可以当做理由“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干嘛没有必要的时候也装个防护栏吗……”这个理由可以让自己冤种哥哥原谅自己吗？

　　房间里，少年翻身坐在床边，看着哥哥从门外进来“怎么了？”
　　徐睿收起了手机，蹲在床边将手搭在他的腿上 ，看着少年“明天可能有一个哥哥的朋友来看你，是上次那个人的兄弟……”说着，手向下移动一把抓住了少年“你要是不喜欢陌生人的话，那我就不让他来。”
　　少年从上而下看着哥哥，也看着交握的手，本就没什么好矫情的，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也不能看见陌生人来家里就躲在一旁，他回握了哥哥的手“哥哥，已经是哥哥，我已经是弟弟了。那么哥哥想让我了解的事情，我当然要去看。”
　　虽然上次来的那位似乎不是很友好，不过是哥哥的朋友，对哥哥应该是真心的吧。
　　只是不知道……他真正的弟弟是什么样的。

　　雪白没有一丝人气的房间中“我哥哥当然是最棒的！他迟早会过来把我们都救出去！”看着自己的哥哥，徐清源脑中闪过一丝画面，自己的视角很矮很矮，不知是年纪小，还是坐在地上。他看着那一个躺在白色床上的半大少年，他的脸有些模糊，自己想要看真切，伸出手时……
　　徐睿看着弟弟突然走神，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清源回过神眨眨眼睛，突然定定的盯着哥哥的脸，逐渐促起眉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或者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起了什么。
　　他看到了自己那极为稚嫩的手，还有少年原本还算完好的皮肤上突然出现的血色裂痕。可是那些东西一眨眼又恢复正常，徐清源看着担心自己的哥哥，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那真的很像一个噩梦，但是不知道从哪里的声音告诉他，那是你的记忆……那怎么可能呢？九年义务教育，都告诉他是唯物的……怎么会？
　　更为恐怖的是，当他觉得那恐怖的画面是真实的时候，自己的理智并没有阻止他，甚至接受的很平常。
　　床边的少年虽然回过神，但依旧有些呆的看着自己，徐睿缓缓的收紧了手“我们只是有些工作要谈，先不急让他来了。哥哥的朋友，你一个月之后都会见到，你要是不喜欢不用管他们。”
　　徐睿并不清楚少年突然走神的原因是什么，或许是自己的话，让他想起了父亲？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安抚他的情绪。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不是小……”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的喜欢说这句话呢，或许在潜意识里还在抗拒某些童年的东西吧，少年看着哥哥，不管他的记忆是什么情况，希望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少年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哥哥的信任是不一样的 ，没有来由的，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他不知道自己这个记忆突然的出现会不会引来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麻烦，就让自己不告而别吧 ，哥哥不能出事。
　　有哥哥在，就有救赎……
　　（这大概是那个半大少年给他刻下的深刻烙印吧。）

　　……

　　荒野之中，一个孩子正手脚并用的快速逃离，他顾不得周围的树枝划破他娇嫩的肌肤，他顾不得脚踩的乱石扎破他的脚掌，他必须要向前跑，逃离那个地方。
　　那个小哥哥已经耗费了最后的理智大闹实验室，自己才能趁乱逃出来。自己只是一个失败的克隆体，因为克隆时的污染，长得并不像自己本体，但这份嫌弃却也给了他一丝生机。
　　曾经他们有五个克隆体，他们生而知之，每天都被打着安眠药，只是有时他们会被送到一个女人的家里。女人高兴了笑着唱着歌，把他们一个个抱起来亲一亲？有的时候不高兴，就会拼命的摔打他们。他们几次见证了同伴的逝去，当他们拼命练习，想要挣脱这副皮囊时，已经有两个同伴被摔死了。
　　他是幸运的，因为他的基因被污染，制造他们的人和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像，所以他们一直是无视着他，把他视作垃圾随便的扔在哪里。
　　他从不会被女人哄，更不会被抱，只是相对的他也没有被摔过，因为没有被人关注过，他也曾试图逃跑，但怎么可能……每天被控制的他们就算努力的掌控身体，也只能爬，哪怕他们意识已经明白了自己是什么处境，但身体还是小孩子的样子。
　　他曾经爬出过婴儿房，没有人去找他，他曾经在那个女人的走廊上看到过一个孩子，一个和女人一样眼神疯狂的孩子，他的身上没有伤口，但是他的脖子上被带着一个黑色的项圈，那个男孩对着他说“一只不听话的狗和一只满地跑的蛆。”
　　男孩的声音清楚稚嫩，但说出的话可不是什么好话。少年只是站在那里，嘲讽的笑着，静静的在走廊尽头看着，看着他爬动，爬到男孩的脚下。
　　男孩面无表情蹲下身，看着那个“蛆”“你找我也没有用，我是不可能救你的。”他拽着自己脖子上的项圈，稍微移动鲜红的血液从男孩的脖子上留下“我也是被栓在这的，又或许我该庆幸。我是独一无二的，他们不会随意杀死我。”说着他嘲讽的笑着站起来“但你们一群复制品……我已经看到两坨烂肉被扔出去了。”
　　地上爬弄的婴儿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能听懂每一个字，但他听不懂这一句话，那时的他只是一张空白的纸，被人用画笔扫一下留下几点血红。
　　或许就像那个男孩说的，他应该庆幸，因为自己垃圾的属性，自己成功的苟活了五年。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个疯狂的女人了，三年前在摔死了两个克隆体之后，她的兴趣就已经不在这里了。那个人也突然开始对人体实验感兴趣，剩下的三个克隆体都变成了预备的实验耗材。
　　那个制造出他们的人并不相信别人，所以整个实验室规模并不大，一些安保两三个助手，甚至这些人其实也是实验的备用材料，只是那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只是狂热的崇拜着制造他们这些克隆体的人。克隆，筛选，定制永生？
　　一个个贪婪的人都极其可笑，呵

　　他出生后的五年半，那个人终于把实验人员全都弄死了，他总是很谨慎，一旦实验体表现出攻击他的特质就会立刻被化为粉末，他太疯狂，也太惜命了。所以已经整整六年了，他什么成果都没有做出来。不过现在他要向他们这些克隆体下手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已经六年了，五个克隆体现在只剩下了两个。那个疯女人又回来了，跟着那个带着项圈的半大少年，她带来了新的实验体，只是这次那个人并不高兴，他的愤怒并不让他踢打，只是……自己最后一个同伴也消失了。
　　他亲眼看着的，第五个在他面前化为皮肤灰白的怪兽，然后被那个人抓住用奇怪的方块变成粉末收集起来，给下一个人灌进去。
　　只剩下自己了，或许他过不了半个月就会被实验变成怪物最后消失吧。
　　奇迹……那大概是一个充满希望的东西吧。幸好那个人觉得自己被污染的基因实在垃圾，下一个实验目标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疯女人带来的人，自己又一次安全了，变成了大型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