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情深不自知》语梦秋

9、病危

　　突然郑昊天听见有一个大夫大声喊着：“韩思思家属，韩思思家属，谁是韩思思家属？”

　　昊天跑过去，看见一个大夫手里拿着一张纸，身上还有刺眼的血迹，他赶紧移开目光，不忍再看那血迹，到处都是血，他看着大夫的脸说：“我是韩思思家属。”

　　大夫说：“这是病危通知书，手术还没有开始，但是血压偏低，正在抢救，你确定还要手术吗？”

　　还没开始手术就先抢救，思思，挺住，思思是不是怕疼不想做手术啊，思思，你要活着，他嘴唇颤抖着问大夫，“不做手术她会死吗？”

　　大夫如实回答：“会，但是做了也未必能活，现在还没有开刀血压已经下降，一旦开刀，血压下降的更厉害，很可能在手术台上就死了。”

　　昊天说：“做手术，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做手术。”

　　大夫说：“那你在这张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吧。”

　　昊天手不断颤抖，不受控制，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写下“郑昊天”这三个字的。

　　那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而他的思思手术还没开始就在抢救。

　　他心痛的想着，思思不要走，以后我都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思思，再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只要一次，思思…

　　郑昊天无力地靠坐在手术室外面的地板上，毫无形象。

　　大夫进去了，过了一会又出来了：“韩思思家属！”

　　郑昊天看见大夫又出来了，心惊肉跳的，以为思思出什么事情了，他迅速站起来，“我是韩思思家属，你不是给她做手术吗？你一会出来，一会出来，她就一个人在手术台上吗？”昊天着急了，他的思思一个人在里面躺着，大夫却出来了，思思还有救吗？

　　大夫解释说：“病人有生命危险，是我们主任在做手术，我是谈话大夫。”

　　昊天放下心来，思思还好，大夫还在给她做手术，思思不要放弃，大夫递给他一张纸：“这是输血申请单，你在这签个字。”

　　昊天一边签字一边问：“她现在怎么样？”

　　大夫说：“现在还活着，但是出血太多了。都输了好几袋血了，还不行，一会真不好说，你就在在这等着啊，一会可能还会叫你。”

　　昊天跌坐在地上，也不觉得凉，回想着大夫的话，现在还活着，但是出血太多了，一会不好说，他心痛不已，思思，我错了，你能听到吗？

　　思思，再给我一次机会，挺住。

　　过了一会，昊天看见几个大夫跑到手术室门口，开门跑了进去，不一会不是刚才的谈话大夫，是另一个大夫走出来，叫道：“韩思思家属！”

　　昊天站起来：“我是。”

　　大夫说：“病人目前正在做颅内手术，但是子宫出血量增加，妇科大夫会诊后说行紧急清宫术，但病人可能会耐受不了同时开展两次手术。”

　　“你什么意思？”昊天听不懂了，“不是已经在手术了吗？怎么又要开始手术？”

　　大夫有些不耐烦的解释：“刚才是颅内手术，现在要进行清宫术，你做还是不做？不做手术，她会死，做了手术，也有极大可能会死，并且，做了清宫术，即便病人活过来以后还有可能不孕。”

　　“做，做手术，只要有一线希望，求你们救救她吧。”懂事以后他就没有再哭过，没有求过人，但是现在因为思思而求人，而哭泣。他的思思出血已经很多了，现在还要同时开始两个手术。

　　思思，你疼不疼？

　　思思，要是我能替你就好了。

　　思思，为什么今天躺在手术室里的不是我。

　　思思，如果有一天，我躺在手术室，你就签字不要手术，让我这个混蛋去死。

　　思思…

　　“韩思思家属…”

　　“韩思思家属…”

　　“韩思思家属…”

　　…..

　　大夫一次又一次的病危通知书，告诉他思思随时可能会死亡，告诉他思思现在就在生死线上，他在手术室外头等着。

　　担惊受怕地等着…

　　度日如年地等着…

　　心惊肉跳地等着...

　　形单影只地等着...

　　等着...

　　等着...

　　等着...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他希望看见大夫出来，出来告诉他思思没事，他又害怕大夫出来，只要大夫没有出来，他们就还在给思思做手术，思思就还有救。

　　后来大夫不再出来了，他又盼望着他们有人能出来给他说说里面的情况。

　　他就在外面等着，他觉得自己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也没有人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

　　他看见大夫推着一个手术床出来了，他像豹子一样迅速的跑上前去，是其他做手术的病人。那个病人的家属迅速围了上去，护送着病人离开了。

　　一会又有一个病人推出来了，他每次都迅速跑上前去，一次又一次的不是思思，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外面等着的人越来越少。

　　他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他还在等着。

　　等着渺茫的好消息，

　　也等着可能出现的最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