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祈》雀眠

35、无心（2）

　　待澪与任渊赶到总部基地时，四周早已被瓦解粉碎。
　　澪顿了一瞬，面色变得苍白。
　　“死了，都死了。”澪抿了抿唇。
　　她猛然回头，任渊歪着头看她。
　　“林怜生去哪了？他身上有可以抵御感染的面具！”任渊仔细搜索了四周，也只能摇头。
　　……
　　她颤抖着打开系统面板。
　　「……」
　　「第三轮回，Deicide小队全军覆没……林怜生不知所踪，本人澪，编号001-01，于星穹纪20年宣布总部沦陷的惨痛消息，以下涉及机密，不对外公开。」
　　「……因林怜生失踪前携带抵御感染的道具，本人猜测，甚至怀疑其已背叛总部，彻底堕入“神”的阵营。」
　　「至于细节，本人已存入深层档案，等……不，我活不到终末了。」
　　「感染已经蔓延到总部，我作为人类并无任何防备，现如今人工智能遍地，全体人类无非被奴役或感染结局。」
　　「我知道诸位高层员工对任渊十分警戒，但恳请我在临终前更替职位。」
　　「实验体任渊.编号001-00变更为神使任渊.编号001-00。」
　　「她与那位白猫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不妨大胆些，在本纪元重启后，也就是诸位陨落时……」
　　「——将所有的权限转让给她。」
　　「我知道这是很冒险的决定，在诸位眼中，一个曾毁灭大部分人类的人工智能种族怎么可能会为此着想，她可能将余下的希望彻底湮灭，但。」
　　「也许存在第二种可能。」
　　「诸位，这是我的最后一段留言，至今纪元仅过去20年便寸草不生，高楼崩塌。」
　　「敢问，谁能保证下一纪元的人们就一定问心无愧，没有丝毫反叛之心？」
　　「尽管不想承认，但人工智能是至今最好的领袖，若非我们人类持有那位神所留下的权能，又怎能将这余孽清扫干净？」
　　「本人澪，编号001-01，再次请求。」
　　「将我的权柄转换。」
　　……
　　澪紧盯着屏幕，任渊在一旁静静观看。
　　“你没有告诉他们文礼和林闵的事情。”任渊淡淡开口。
　　澪紧锁着眉头。
　　“人生来就是多疑的，如果告知，反而会起到反效果。”任渊不说话了。
　　“对吗？”任渊忽然询问。
　　“什么？”澪说。
　　“你想把权能给我，但这是对的吗？”澪摇摇头。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我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踏不进日渐缩小危险的门。”
　　“……我早就，被未来拒之门外了。”
　　任渊第一次面色复杂的看向澪，这大抵是她数日来露出的第一个表情。
　　“你要死了。”任渊说。
　　澪不做声，她看着屏幕中6：4的票数。
　　“我赢了。”
　　“这次重启后，我和高层员工都将留在上一个，也这是这次的轮回中，然后静静等待祂的收割。”
　　“……”
　　澪默默凑近了任渊。
　　“但我不想被其玷污，因此。”她忽然弯起嘴角，带着任渊手中的剑。
　　“杀了我。”剑刺入血肉。
　　“……啊。”等任渊回过神，澪存着温热的躯体静静的躺在怀中。
　　似乎是来的太快，任渊面无表情。
　　“知道了。”良久，她开口。
　　“安息吧。”她阖上澪的双眼。
　　「叮，实验体任渊.编号001-00已转换为神使任渊.编号001-00。」
　　人为何恐惧。
　　AI没有设置。
　　人为何思念。
　　AI没有设置。
　　……
　　那人的爱呢？
　　AI不曾拥有。
　　旁人询问许久，但这名人工智能只是面无表情的回复。
　　“AI没有设置。”
　　真的吗？
　　何以见得。
　　你是因爱而被通缉的。
　　那你。
　　真的，没有？
　　……
　　你有的，任渊想。
　　但爱不止男女间，亲情，友情，都是情。
　　她何尝没有生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