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之选》柒夕如梦

13、第13颗糖

　　陈清肃看完上一年度的报表天已经黑了，看看时间接近八点了，才想起约了盛东喝酒，不过现在心情似乎还不错，已经没有了下午坐在凌潇然后座上的那种焦躁。这个女人还真是能轻轻松松左右他的情绪。
　　驱车到新区的一家户外综合体，中心有一个金字塔一样的玻璃建筑，外表金色流线led勾勒出整个建筑的轮廓，而这酷似金字塔的建筑只是酒吧的入口，这座新的酒吧建在地下，距离地面大概二十几米深，占地近1000平方，相当于整个户外综合体的地下2-5层都是它。进入建筑，里面有两个兔女郎打扮的人引导他下到地下三层，盛东定的包厢就在这层。此时他正站在包厢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面舞池里跳舞的女郎，跟着她们随着音乐摇摆。
　　“哥，你终于来了，我一个人太没意思了。”盛东说道，言外之意是没有妞太没意思了。
　　“看报表忘了时间，今天我请。”陈清肃脱下西装，解开领带。
　　“来，先倒上。”盛东给陈清肃的杯子里加了冰块倒上威士忌，“今天怎么想到要来喝酒，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也没什么。”陈清肃抿了一口威士忌，火辣的感觉从口腔一直燃烧到胃里，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说说啊，喊我出来喝酒肯定有事，我今天可一个朋友都没喊，就为了和你把酒言欢。”
　　“去给我点些吃的来。”陈清肃并不理睬盛东八卦的心情。
　　“行，我的大少爷，吃饱了咱再继续。”盛东也不恼，拿起点菜的平板就飞速给陈清肃选了几样小食。
　　餐食来得很快，虽不似沁园的中华名菜那样精致，却也能饱腹。想起沁园，陈清肃的脑海里出现一个身影，那日在沁园共进午餐时对面女人的一颦一笑都浮现在眼前，许是有些醉了。
　　“哥，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看你这样子怕是思春了，哪家的姑娘让你这样惦记着。”盛东看陈清肃吃得差不多了又凑了上来。
　　陈清肃婆娑着酒杯，缓缓道，“我遇见一个女孩，很特别。但我不确定我对她是什么感觉。”
　　“怎么特别法？”盛东的脸快要凑到他身上来了。
　　“看似娇俏可人，实则外柔内刚，坚韧不拔。”陈清肃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从小自己就是天之骄子，周围不乏追求者，而凌潇然却是个例外，从不多看他一眼，也从不做越矩之事，但越是这样的划清界限，却让他更想深入地了解她，不经意间就想要保护她，又想要逗逗她，看到她毫无反应，还会莫名地发火。
　　看着陈清肃又陷入了沉思，盛东急不可耐道，“然后呢然后呢。”从小打大，撇开分开的那几年，他还没见过她哥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地落寞过，这得是个天仙啊。
　　“哥你这状态，八成是陷进去了呀。”盛东拍了拍大腿。
　　陷进去了？陈清肃自顾自的去了落地窗边，下边舞池里俊男靓女在贴身热舞，舞池中央几个衣着暴露的外国美女在搔首弄姿。但是陈清肃却丝毫不为所动，想起发布会那天凌潇然在舞台上从容自信的模样，再也看不下去舞池里的群魔乱舞，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陈清肃拿起西装，“走了，不喝了。”
　　盛东见陈清肃要走，立马抓住他，“哥你才来多久啊就走，再坐会再聊会。”
　　陈清肃顺势被拉倒沙发上，盛东聒噪的声音又传来，“哥你给我讲讲啊，弟弟给你分析分析，好歹我也是万花丛中过。”
　　陈清肃笑而不语，盛东很少看到陈清肃这面带微笑的样子，直接怔住了，“你惨了，你这样子是坠入爱河。是谁这么大本事，你们认识多久了，你别一句话不说啊。”
　　“也不久，才几个星期吧。”陈清肃给自己又倒了一点威士忌，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哇，你这是一见钟情？”盛东故作夸张的样子。
　　是一见钟情吗？是什么时候开始对凌潇然有异样的感情呢。是在她被两个记者欺负却毫不畏惧，义正言辞的时候；还是新品被窃她没有丝毫窘迫，从容耐心画新图纸的时候；或者更早，在见她第一眼，她匆匆赶来双颊染着红晕微醺的时候。算了，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晚他好像看清了自己的心，想着想着陈清肃笑的更灿烂了。
　　盛东哪见过这千年铁树开花的样子，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哇，哥你不要这样啊。我瘆得慌！”边说边抱着俩胳膊搓，仿佛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陈清肃再度站起身来，拍了拍盛东的肩膀，“谢了。”然后径直离开了。
　　“谢什么啊！”盛东几近抓狂的咆哮，“你话都没说清楚怎么就走了。”
　　留给他的只有渐渐关上的包厢门。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知道陈清肃的脾气，不想说的一个字也问不出来。看了眼桌上一字排开的洋酒，他“啧”了一声就掏出手机就开始摇妹子，这么好的包厢，这么贵的酒，没点妹子太可惜了，反正今晚的消费由陈清肃买单，使劲造起来。
　　......
　　许是因为新品发布会的网络效应，本周私人订制的订单也增长了许多，由于sherry的离职，设计部明显人力不足。抽签分给手下的设计师之后，自己手头上还有四五张，订单相对于开发一个新的系列要容易的多，但是遇到难搞的客户，有时候需要改动好几次。
　　期间思扬媒体的负责人还亲自过来登门道歉，给凌潇然准备了一些经济补偿，却被陈总拒绝了。思扬这样的行为很明显是在向TM示好，而陈清肃拒绝经济补偿一来展现了大企业的风范，二来凌潇然不是真正的受害者不需要这样的补偿。两家公司以后还会不会有合作就要看陈清肃的心情了。
　　周四的晌午，秦晓陆准点过来敲门，“老大，饭点了。”
　　凌潇然上完最后一个颜色，放到一边晾干，“不了，我待会儿约了客户。”
　　秦晓陆皱着眉头进来，“什么客户约中午......”
　　凌潇然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好在约定地点就在楼下咖啡厅，“上帝。”
　　“嗯？”
　　“嗯？”凌潇然给了她一个反问的眼神。
　　好吧，她明白了，顾客就是上帝，“那你中午吃什么呀？”
　　凌潇然拉开抽屉，这才发现上周还放满巧克力和坚果的抽屉已经空空如也，看来今晚还得去趟超市。
　　“走吧，去食堂吧，随便吃点。”
　　走出电梯，隔着落地玻璃窗都能感受到外面的骄阳似火，好在食堂就在TM一楼内部，不用经过烈日的毒晒。
　　凌潇然没什么胃口，点了几个清淡的菜，和秦晓陆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手机忽然一阵震动，凌潇然一边把葱叶挑出来，一边划开手机。
　　自己被拉入了一个陌生的群聊，群里已经聊开了。
　　凌潇然划到最上方， “夏媛媛邀请你加入群聊，群里还有......”
　　夏媛媛是她们大学时期的班长，虽然大学四年，但两人也只是点头之交，毕了业之后更没有什么联系了。
　　凌潇然把群消息设置成了免打扰，返回主界面并不想理睬。结果发现姐妹群里也有一堆未读消息。
　　姜云：然然你看夏媛媛的那个群了吗？
　　陶西顾：谢邀，我并不想去
　　陶西顾：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吧
　　姜云：也是无了大语，这么多年来没个屁联系，忽然要为他男朋友组个接风局
　　陶西顾：以往的同学聚会她也没参加过吧
　　姜云：她不是向来眼高于顶，不屑与我们交朋友吗
　　凌潇然看得一头雾水，她退出姐妹群，再次打开刚刚那个群聊，发现夏媛媛竟然单独@了她。
　　夏媛媛：@长岛冰冰茶，潇然下周五晚上有时间吧，听说毕业后你也在A市，好久没聚了，你也会过来吧。
　　袁佳琪：潇然现在应该是我们这届混的最好的毕业生了
　　徐洋：前阵子看TM新品发布会，说实在我是被惊艳到了
　　夏媛媛：是吗？/偷笑，上学时她的成绩就最好，正好我也准备回国发展，还要找你请教请教@长岛冰冰茶
　　夏媛媛：还有哦，这件事情我希望大家帮我保密，给言川一个惊喜。
　　原来坑在这里，凌潇然喝了一口汤，倒也不意外，她看了一眼时间，直接把手机锁了屏，认真干起了饭。
　　忽然一道男声响起，“这儿有人吗？”
　　这声音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凌潇然差点呛到，她伸手比了一个ok。
　　陈清肃在她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吃起饭来倒也没再言语。
　　坐在斜对角的秦晓陆忽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凌潇然很迅速的吃完饭，端起盘子，给秦晓陆递了个眼色，又转向陈清肃，“陈总您慢慢吃，我还约了客户先走了。”
　　陈清肃微微点头，秦晓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凌潇然远去的背影，一脸的窘迫，“陈总，我...我是吃好了还是没吃好呢...”
　　“没关系，吃好了就先去休息吧。”
　　“好嘞，陈总再见！”秦晓陆得到陈清肃的首肯后一溜烟的跑了。
　　秦晓陆回到办公室，几个人正凑在一起聊着八卦
　　A：“你们猜我今天在食堂看到谁了？”
　　B：“我知道我知道，今天陈总去食堂了！”
　　C：“陈总竟然去食堂？他来了这么久我都没见他吃过饭，我以为总裁不需要吃饭呢。”
　　A：“你们猜我还看到什么了？”
　　B、C：“快说快说，别卖关子。”
　　A：“哎呀，陈总放着食堂那么多的空位不坐，特意坐到了我们凌总旁边，那眼神，你们是没看到，都要拔丝了。”
　　B：“啊啊啊，真的吗？那凌总呢？”
　　C：“天啊，办公室CP，禁忌之恋？”
　　秦晓陆走上去，“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在现场！”
　　ABC：“快给我们讲讲，当时发生了什么。”
　　秦晓陆：“就是很可惜，啥也没发生，陈总坐下来5分钟都没有，我们凌总就吃完走了。”
　　听完这句话，办公室里的粉红泡泡仿佛一下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