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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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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天气渐暖,体现在野外生存时星星点点不知名的小野花盛开,潮湿沼气里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昆虫日益增多,以及齐桓裸露在布料之外的皮肤开始起了粉红色的小点点。
三个月来已经走了七个人,齐桓他们寝很艰难的全部健在,也奇妙的发现了越往后扣分越少的规律,虽然在此期间齐桓依旧被袁朗以各种闻所未闻的理由上下左右的扣着分,但他的纪录依旧jian*ting着,遇到马健或者韩承要暴躁的时候,该拉的还拉,该拖的还拖。
某天清晨,鸟语花香,李文列完队,袁朗穿着常服走过来。
“十三号,去换常服,十五分钟后第一停机坪等候!”说完,转过身就走,李文瞅了一眼齐桓,喊:“全体都有,跑步走!”
齐桓回寝找衣服,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什么事,我应该还有五十多分哪,不会是我哪儿又出了纰漏……
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换了红牌常服两手空空的冲向百米之外的停机坪,袁朗冲他招手,忙忐忑不安的登上武直。
“报告。”齐桓待直升飞机在高空稳定下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行了,现在离开A大队领空,有话就说。”袁朗习惯性的一摸衣服口袋,“靠,换了件衣服,忘记把烟也换个口袋了。”
敢情是起了烟瘾……武直里能抽烟么?齐桓望着机舱天花板。
“我们去哪儿?”
“你老连队来电话,说你今天要去学校报道,毕业典礼和授衔,这不我正好去省军区一趟,把你稍上了。”袁朗随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又补充一句,“别乱想,是顺道!不是专门!”
“……”齐桓心想你又何必强调呢,我个学生兵哪配得上这规格,不说我也不会乱想。
“怎么?被我扣分扣烦了?”袁朗似乎也在揣摩对方的心思,“我看你跟你同寝的南瓜关系都不错,怎么跟我话就那么少?”
齐桓再次无语,他突然想起在没进老A基地之前,那时候他不是对自己说,想要有一天可以站在袁朗身边,跟他说想说的话,跟他笑,被他踹——他立马被自己这个想法寒到,狠狠哆嗦了一下,老子又没被虐倾向,干吗要被他踹了……
“因为……因为您是教官。”齐桓轻轻回答。
“那是在基地!”袁朗一副被打败的模样,“行了,从现在起,到回基地之前,我是你的朋友。”
朋友?齐桓瞪着眼睛,朋友也有限定版的吗?可是这个朋友,要怎么开始?
袁朗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从另一边爬到齐桓身边,很小样的捅了捅他的手臂:“怎样?激动么?”
“激动什么?”齐桓莫名的看着被蹂躏的手臂,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回学校不激动么?你很厉害啊,中国最好的军校,读书很好?”
“还好吧。”
“那能见到老同学,不兴奋?”袁朗见成效不好,继续循循善诱,心里却抓心挠肝:我说老兄你一次能不能说个长点的句子啊?
“兴奋。”齐桓想到了一寝室的兄弟,顿时喜上眉梢。
袁朗一看齐桓表情,继续再接再厉:“有女朋友了么?”
齐桓僵了僵,别扭起来:“没。”
袁朗依旧看着前方,自顾自的说:“过了二十五再考虑个人问题,哎,烦!女人麻烦得很。”
于是直升飞机一路开,机舱里的俩人有一言没一语的聊着,还是袁朗说,齐桓大部分就听,说了什么,后来都不记得了,反正就是没话找话,最后说到袁朗的家乡,稍稍听到一点关于他的身世,袁朗是弃儿,要不是遇到铁路,绝没有他的今天,听得齐桓唏嘘不已。
“你听过就算,又不是演八点档狗血连续剧!”袁朗满不在乎的说。
两个半小时的飞行,袁朗和齐桓在教学楼阳台上一大片人群的注目礼中瞩目的下了飞机,武直还要顺道去接个什么人,约定了明天下午过来接他们,齐桓在袁朗跳下飞机那刻还是呆了呆,他不是说要去省军区么,跟下来干吗?
不过他还是没问,不想问不是不敢问,潜意识里觉得万一把人给问走了那就遗憾了。
他们这届的学员兵着装统一的在大礼堂里等候,齐桓才进大门就有人跟他挥手,一看,果然是自己寝室那帮哥们儿,有进研究所的,有去其他军区的,各有各的归处,袁朗跟齐桓打了个招呼就去学校四处看看,回来的时候齐桓已经肩带了簇新的中尉军衔,闪亮亮的和自己同学拍照留念。
“啊对了,老三!”老大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齐桓的肩膀,袁朗听见[老三]也很下意识转头看向说话的人,顿时俩人一傻,哈哈大笑。
“笑什么呢!跟你说个事儿,你不是跟那个高才生关系不错么?要不要去看看人家?人四年里修完了硕士课程,军衔就比咱高一号呢!”老大说的是秦小楼,齐桓听着,满四周的找秦小楼,盯着找一杠三星。
“看什么看,老大你还不知道呢!”最为八卦的小六穿上军装也不像个军人,眨着眼勾着比自己高很多的齐桓,“你那个小秦,前不久被送到北京大医院去了。”
“啊?”齐桓诧异了,秦小楼身体不好他知道,那个叫什么血小板无力症间或也发作过,可怎么就去北京了呢?
“齐桓!”他们科的辅导员扭着肥肥的身子在人潮里穿越,“你的信!”
齐桓接过,谢过辅导员,迫不及待开拆。
一封是同样身处军校的宋子辰的来信,说他申请到了北京军区实习,还提了周沅的情况,说近期联系不到他了,颇有些担心。一封是秦小楼的信,没贴邮票,说他被转到北京XX医院,如果有空,希望齐桓去看他。
齐桓捏着信,眉头紧皱。
因为宿舍楼的东西早已清空,要在长沙住一晚的齐桓和袁朗只得去了学校附近的招待所订房间。
“对不起,今天双标房全满了,只有一间单人房,要不?”前台的接待员十分为难,因为学校今天毕业典礼,前来住宿的人几乎是一整年客流的总和,这个时候就恨不得他们招待所能凭空变出房间来。
“行。”袁朗想都不想的答应。
取了房卡,合计着去吃饭,和一样订了翌日车票飞机票的老大老六约在一家小馆子里碰头,袁朗和齐桓到的时候还早,等老大老六赶过来里面就跟沙丁鱼罐头似的,差点没把人挤晕过去。
“刚才没介绍,这是我部队的教官。”齐桓客套着,“袁少校。”
“首长好年轻啊!”老六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刚才不知道您是三哥的领导。”说完拿起啤酒要敬。
袁朗看了齐桓一眼,齐桓啥也没说,因为他不知道说啥,起码这个时候他对袁朗的酒量没有什么具体的认识,而袁朗没想到这顿晚饭居然还有好客的中尉要跟他敬酒,也属于失算,只得说了句[随意随意]地啜了口。
一分钟后老大也站起身敬酒,袁朗还是[随意随意],瞥了身边齐桓一眼,齐桓不太明白的看回去,不就是那么一口啤酒么,还随意……难道……不会吧?
为了印证心里所想,齐桓端起面前的玻璃杯,起身侧过身子:“教官,这杯我敬你,感谢你日夜不分的操练我们!”
说完,不顾袁朗眼底的诧异,一仰脖子干了。
袁朗不能[随意]了,表情很痛苦,挣扎了半天,把剩下大半杯啤酒干了,闷了几秒,头朝椅背上一靠,醉迷糊之前说了句话:
“齐桓,我可交给你了。”
然后整个人就跟昏迷了一样。
齐桓不敢置信的凑过去,靠,真的一杯就倒,还是啤酒,他不是在A人吧?很稀罕的跟老大和老六讲:“你们在他酒里下药了?”
俩人当然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齐桓惭愧的挠了挠头,这下可好了,把教官给放倒了,回去要是跟马健他们一说,还不得放爆竹庆祝啊……
最后齐桓扛着身体跟棉花一样的袁朗回招待所,路上买了罐八宝粥。
好容易把人安顿到床上,齐桓感叹成为预备老A就是不一样,他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还能再负重跑个三十里。
挤了条热毛巾凑到床头给袁朗擦擦汗,齐桓是没有胆子ba*guang他然后给他洗澡的,所以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看得到的皮肤,脸,脖子——咳,大部分都在领子里呢,给自己壮完胆解了袁朗的风纪扣,伸出手轻轻擦着微红的颈上的ji*fu。
不过,他记得袁朗曾经说过,穿衣服睡觉不好……又红着脸把他外套长裤给除了,天知道他做这些的时候心脏竟然没有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脱完又纳闷大家都是男人脱个衣服怎么了,然后齐桓郁闷了,盘腿坐在床尾抽起放在玻璃柜下的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