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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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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下午是对抗训练,南瓜们一对一的玩起了格斗,一直跟李文搭档的袁朗不知哪来的好兴致,朝刚刚把谢珏摁地上的齐桓勾勾手指,一旁南瓜们见有好戏看,纷纷把俩人围成一个圈,还煞有介事地为齐桓加起油来。
本来心无旁骛地见招拆招,齐桓手一滑原本要抓袁朗肩头被对方绕过,抓了一手的衣领,一躲一扯圆领被扯得老大,他们本就穿着带弹力的棉T恤和长裤,当袁朗的大片颈下风光暴露在齐桓眼前距离他鼻尖不到5厘米之处时,登时他就懵了,整个被袁朗一带就倒在了地上。
齐桓背脊被狠狠压制着,头顶上方是那张放大了的妖孽的脸:“服不服?”他苦笑着想:服,怎么不服,大概这辈子都载了……
接下来的日子连袁朗都察觉齐桓故意躲着自己,训练的时候明明那道目光和他人一样正儿八经的朝自己瞄,然而一旦他扫视过去,就立即变成了对方的左顾右盼,袁朗有些怀疑,尝试私下找齐桓聊,无奈对方一口咬定是队长过于敏感,袁朗也很无奈。
某天下午齐桓刚从训练场下来,去中队长办公室拿下周的训练计划,敲了门喊了报告,才规规矩矩地开门进入。
“队长,我来拿训练计划。”齐桓跨立在门口处,袁朗正对着窗口吸烟呢,转过头指指办公桌:“自己找。”
于是目不斜视的走向书桌,在塑料篓里找到一叠资料,正欲收好离开,被旁边一张满是英文的纸吸引了目光:“猎人学校?”
袁朗关了窗走过来,把烟头掐了:“是啊,有兴趣?”
齐桓垂着眼飞快闪过袁朗掐烟的手指:“是。”
“拿去看吧,我正愁该送谁去。”随意的翻出两张印得很漂亮的A4,拍在齐桓胸口,对方接住,目光闪闪,“不过你还是想想清楚,侥幸通过选拔后,一去就是两年,还要立生死状。”
食堂晚饭时间,齐桓和宋子辰躲在角落里扒着饭,四周吵吵嚷嚷的,老A的食堂最大的特点就是热闹,和常规部队那样吃个饭还要整齐划一唱个歌什么的完全不同,放松、fa*xie、补充营养,这是基地里几乎最人性化的地方。
“我决定去猎人学校。”
宋子辰很不给面子的把嘴里正嚼巴的米饭喷了出来,齐桓似乎早料到,微微一侧就闪过喷射范围。
“我说,就算再怎么想不开也没必要把自己扔到那种地方去吧?”捶着被惊吓不轻的胸口,宋子辰不解,“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如愿当了一名特种兵了吗?非整死自己不可?”
齐桓擦擦嘴:“想变强……而且,我真怕朝夕相对控制不住自己。”
“你够诚实的。”无奈的抱怨。
袁朗料到齐桓会对猎人学校感兴趣,但他没想到决定得那么快,第二天下午拿到齐桓的申请报告袁朗很意外。
“你舍得送他走啊?”铁路好奇。
袁朗摸了摸头发:“我总不能剥夺他选择的权利吧?他的理想不就是成为最强的特种兵吗?”
“就不留他?”铁路扬了扬手里的申请单,再次询问他的三中队长,他对齐桓的另眼相待估计就连他自己都闹不明白,正因为慎重,反而在削出型的时候犹豫再三,如同抱着顶级钻石的原石,却不知该如何下刀一般的无措,不过既然有此良机,送齐桓去猎人学校,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送齐桓走的那天不例外地三中队又一起聚了个餐,在外开研讨会的袁朗赶回基地时已经开始散场,正好躲过酒,庆幸了片刻就回到自己房间梳洗睡觉,正闭着眼酝酿睡意,就听见房门把手拧动的声音——除开特别情况一般袁朗睡觉不锁门,包括其他队员宿舍,也都不准锁,事实上除了稽查人员没人会半夜跑来开中队长的房门,袁朗在听到门打开声音那刻,做了个决定,继续装睡。
齐桓没喝多少酒,三中队的队员们也就意思意思,大家一起干了一杯,还是啤的,人群中没有袁朗,连大队长铁路都过来跟他碰了杯子,齐桓当时就想,原来[失落]就是这样一种感受,胸口沉甸甸的难受,怎样的强颜欢笑都好像让自己的情感脱离了身体,他的灵魂飘荡在上空,看着那个叫齐桓的人浅笑着跟大伙儿说笑,那的确不好受。
会来开袁朗房间的门也是个意外之举,起码他在自己手接触到冰凉金属前从没想过自己会干这事儿,他从食堂出来就看到袁朗出去时开的猎豹了,知道人回了基地,为什么不出现呢,不想临走前看看自己?
他熟悉这个房间,借着楼房后的基地路灯微弱的光芒可以看见床上睡着的人,齐桓不知道原来所谓的吸引力是这个样子,一步一步不由自主朝他靠近,袁朗身子歪在一侧,圆圆的脑袋陷在枕头一角,他的呼吸很轻很轻,轻到让齐桓开始怀疑到底房间里是不是有呼吸声的存在。
袁朗感觉一股温热的触感贴着自己的脸颊慢慢移动,有光滑的手指背划过自己的唇角,缓缓的,暧昧的,被窝里的手忍不住握成了拳,他承认这真的很折磨人,早知道就不装睡了,就当自己在醒与不醒间艰难的抉择时,他听见一个声音喃喃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袁朗……”
有些感情,也许在过了今晚之后,就再也不会主动去想起,因为即使想,那也是妄想,齐桓一遍遍强迫自己重复这样的认知,然后命令自己放手,倔强的离开。
他不知道,在自己轻手带上房门的瞬间,房间里,那个被自己喊着名字的人刷地睁开了眼。
位于委内瑞拉的猎人学校占地方圆五里,新兵训练营让齐桓觉得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一瞬间自己仿佛回到了刚到老A的时候,连那个高鼻子蓝眼睛棕色头发的上尉都看着顺眼起来。
上尉Anderson是个面相狠厉的高个男人,最具特色的就数鹰勾鼻,刻薄的用英文数落学员。
Anderson把每个学员的胸牌号码发给五十多名来自各个不同国家的学员,齐桓看了眼胸牌:“猎人33”。
十五天的选拔让齐桓褪了一层皮,这里不仅指生理上,还有心理上,同期学员里有三四名中国队员,还有来自美国、英国、俄罗斯、意大利等国的特种兵,但私底下他们根本没有交流的机会,齐桓刚跟同胞们做了眼神上的交汇就给Anderson一肘捅在肺上。
“你们这群黄种猪!”那一肘根本没保留半点力度,齐桓痛得抽搐。一团火从脚烧到脑袋,几乎攥紧拳头就要失控,旁边一名卷头发的白种人不着痕迹的拉住他,给了一个宽慰的眼神。
齐桓后来想,其实他们用的撩拨的手段并不比老A基地的高明多少,除了辱骂的语言上升到种族主义的高度以外,但尽管如此,从那天起,他每看到Anderson那头讨厌的棕毛就火大,想自己怎么第一眼还会对他产生瞎了眼的好感,而对方似乎也有意时不时去激怒齐桓。
选拔结束那天一共谴送回半数的学员,齐桓目送两名中国队员的离去,说不出的感慨,红色的五星红旗还有机会继续飘扬在猎人学校的上空,从这天起,他们就正式成为猎人学校的学生,而陪伴他们的,除了惹人厌的教官,还有比他们资深的学员。
当时拉住齐桓的白种人是来自意大利的特种兵,Darcy,保留了这个民族男子英俊浪漫的魅力,热情奔放,偶尔他们被打压到绝望的时候,Darcy就指着国旗对齐桓说:“看,齐,只要我们不倒下,它们就一直都在。”
每天的训练紧凑到无法想像的地步,齐桓觉得和这里比起来,老A就是人间,常规军队简直是天堂,他没有时间思考,完全遵照着本能反映对抗、承受、忍耐,在泄洪渠的穿越训练里,手臂被水里某处不明物体划拉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然而仅仅由从旁的医务人员消毒缝合后,立即继续下面的训练。
神经越来越麻木,痛觉也变得越来越迟钝,在某个黄昏Darcy从衣袖里变出不知名的小花的时候,齐桓才恍如隔世的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在这里度过了两个年头。
最终的考核由委内瑞拉国防院的官兵组成考核团和对抗方,也就是说,他们的教官即是敌人,学员们按照抽签方式组成数个小组,过关斩将。
齐桓和他们一组的组员度过第二关口的时候,剩下由齐桓断后,他握着粗旷的□□朝Anderson露出憨厚的笑容,眼里却是冰冷的寒光。
“请教官让我相信您身上没有一件能威胁到我们的武器。”戳戳Anderson的太阳穴。
于是那位高傲狂妄的教官除去了防护装置,外套,剩下可怜巴巴的背心和平脚裤。
难得有些想要报复的心理,对方可是两年来没少找机会给自己小鞋穿的极端民族份子,齐桓用手铐将Anderson的双手拷在身后,从身上取下一捆用来攀爬和捆绑的军用粗绳。
“黄……”在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骂前,齐桓就把一个粗大的绳结塞进了那张讨人厌的嘴里,对方被噎得瞪大眼睛。
那次毕业大逃杀后,Anderson看见齐桓表情就古怪莫测,此事被载入猎人学校最不可思议事件手册之中。
猎人学校的校长Samuel和铁路算是朋友,在写给铁路的email中提了此事,当时袁朗和其他中队队长在铁路办公室里开茶话会,铁路正捧着茶杯一手点着鼠标打开一封email,忽然的一口水就喷在了液晶屏幕上。
四个中队长面面相觑,一中队长张越鬼笑着:“大队,您这可是损毁公共财产。”
铁路用纸巾抹干屏幕:“小子,你在谁的地盘上说话?”
“老大,别忘了铁大的地盘谁做主。”老二冷莱一脸同情,不过不是对张越,而是对十七寸的液晶屏,袁朗这时候就显得很善良很正直很老实了:“你们不觉得基地里的电脑屏幕都应该装上防护屏吗?”
铁路下意识地抓起烟灰缸,袁朗一抬手,又放下:“兔崽子,还不是你那不省心的南瓜干的好事!”
袁朗抓住了话里的关键内容:“我哪只南瓜能让大队长喷水?”
“远在委内瑞拉的麻烦南瓜。”
“……这本事大的……他队长我十分崇拜。”袁朗摸了摸下巴。
“看看,都长长见识。”铁路把原本朝着自己的液晶显示器一转,四个中队长果然都很八卦的凑上前。
[亲爱的老朋友,
不得不说阁下调教手下的本领越来越神出鬼没。前几日期末考中,贵方的队员让Anderson老弟颜面全无,虽然至今尚未从他嘴里挖出此事的来龙去脉,但我隐约了解了这个秘密的关键词:绳子,特殊技艺。如你能不吝赐教,自当不胜感激。
Samuel]
“不明白。”张越摇着头,“不懂。”
袁朗擦着汗,他一看[绳子、特殊技艺]就知道说的什么事儿了,万般无语的看着铁路,铁路嘴角扬起莫名的笑容作评论:“看来,多一门手艺就多一口饭吃,袁朗,你看我们老A是不是能靠这门[手艺]成为中国最强的特种部队啊?”
然后铁路就抖着双肩笑抽,袁朗一边看着堂堂老A大队长的笑恶寒不已,一边还要面对其他三个中队长不解的眼神。
袁朗边打着太极回避问题,边心里想着,哟,两年了。
是啊,不知不觉,那只让人挂心的南瓜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