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男主惹人爱》踢弯月亮

23、第二十三章 旧事

　　林母本来不想开口了，可是看见谢宁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她瞬间就来了兴致。
　　“好啊，我给你好好说说。”林母笑了起来。
　　“妈……”林郁想阻止。
　　“怎么！小谢想听，你还知道你做的事丢人？！”林母轻哼。
　　林郁闭了嘴，她瞪了林治一眼。
　　林治无奈摆手，表示爱莫能及。
　　林母看他俩的小动作，不由得笑了起来：“阿郁，你还记得吗？以前你初中的时候，每次欺负了人家男孩子，都是你哥帮你摆平。”
　　“欺负？”谢宁挑眉。
　　“是啊，欺负得还不少呢，”林母想着就觉得好笑，“那些男生啊，看我们家林郁长得漂亮，就每天拿着花儿啊，巧克力啊，跑到我们家楼下来喊她，每次搞得街里街坊都哈哈大笑。阿郁觉得长得还可以的，就收了人家礼物，不喜欢的，直接给人家泼一盆水，还骂人家，每次都弄得鸡飞狗跳，有好几次都打上门来，林郁就把林治推出去挡枪，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好笑。”
　　林郁只觉得脸颊发烫：“妈，你别说了！”
　　林母看她脸蛋发红，不由得笑得更厉害，“说说怎么了，哪件事不是你做的？你还记得杜思维吗？”
　　林郁抽了抽嘴角，她知道她的最黑的历史被翻出来了。
　　说到杜思维，林母瞬间来了精神，她开始认真地给谢宁“翻旧账”：“杜思维这个人，和林郁林治一起长大，和林郁算是青梅竹马吧。这个小杜，从小学开始就特别喜欢我们家阿郁，走哪儿跟哪儿，不论林郁怎么欺负他骂他，他都不介意。后来初中的时候，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林郁告白，你猜林郁怎么做的？”
　　谢宁的眸子里晦涩不明，他轻笑：“怎么做的？”
　　林母捂着嘴：“她啊，冲上去把人打了一顿不说，还把他裤子扒了，弄得杜思维跑来找我告状，嚎啕大哭，说林郁践踏他的自尊。”
　　谢宁回头看向林郁，她已经把头别到另一边去了。
　　谢宁心想，这还真是她的风格。
　　“好了好了，别说了，”林治无语地开口，“林郁那时候小，不懂事，妈你也是，这么多年前的旧事，你还拿出来说什么。”
　　林母哼了一声：“我说林郁呢！”
　　林治瞪眼：“你说她就是说我，她小时候那些事哪件没有我的参与啊，我不同意你说了。”
　　林母啧啧啧称赞：“果然是兄妹情深啊，那你还记得她把你作业扔进垃圾桶的事吗？”
　　林治眼皮一跳。
　　“还有你初中喜欢一个女生，她跑去给人家说，结果弄巧成拙，搞得人家给你一巴掌的事？”
　　林治满头黑线。
　　谢宁却笑出了声。
　　林郁转头看着他：“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谢宁抬头看着她不说话，只是眼里的笑意一直都在。
　　林郁哼了一声，她站起来拿包包：“饭都吃完了，该走了。”
　　谢宁只能无奈起身，他礼貌地对林母和文叔叔鞠了一躬，“阿姨打扰了，我和阿郁先走了。”
　　林母愣了愣，随即开口：“阿郁，今天晚上你不在家住了啊？”
　　话一出口，林郁和谢宁都僵住了。
　　林母转头看向林治，林治躲开她的眼神：“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郁转身，她满脸尴尬：“妈……”
　　林母哼了一声：“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滚吧滚吧，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懒得管你。”
　　林郁无奈地出了门。
　　谢宁再次鞠了一躬，然后跟上了林郁。
　　下了楼，林郁气冲冲地走在前面，谢宁跟着她，看着看着她的背影直发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还不都是怪你！”林郁转头愤怒地瞪他。
　　谢宁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好好好，是我的错，对不起，好不好？”
　　林郁冷哼，不依不饶：“还有刚刚，我妈说那些事的时候，你又在笑什么？”
　　谢宁看她这幅颐气指使的模样，突然有些怀念，他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她这样了。
　　林郁看他不吭声，以为他心虚了，她哼哼道：“虽然我初中的时候，是挺嚣张的，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那时候我过得可开心了！想干嘛就干嘛，哪知道后来遇到了你……”
　　谢宁握紧她的手，他心头一抖：“遇到了我，所以你后悔了吗？”
　　林郁知道他又开始了。
　　她呸了一声：“说什么傻话！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林郁对自己做过的事，从来不后悔！”
　　谢宁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知道她是害怕自己生气，不由得心里一暖。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谢宁低声开口。
　　“什么？”林郁看着他。
　　“那个杜思维，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林郁猛的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谢宁跟在她身后，连连轻笑。

　　半夜，林郁再次被她的噩梦惊醒。
　　她满头虚汗，转身抓住了谢宁的左手。
　　她压抑着噩梦里的恐惧，瞳孔颤抖地看着谢宁的侧脸。
　　床头的夜灯微亮，照得她的背影有些可怜。
　　她就像堕落在黑暗里的信徒，抓紧手中最后一丝光明的信仰。
　　她等了很久，觉得自己不那么难受了，才勉强自己下床，从包包里翻出药吃了下去。
　　然后，她坐在了凳子上，轻轻地喘息，尽量让自己平静。
　　她的幻听次数已经少了很多，可是噩梦却愈发频繁，她总是梦到谢宁自杀的场景，他躺在浴缸里，满缸鲜血，浓烈而惨淡。要不就是他躺在床上，手里抓着大把的药片，面色没有一点活人气息，恐怖又黑暗。
　　她知道自己没有见到过谢宁自杀的场景，可是就是因为没见过，她的梦境才愈发畸形与可怕。
　　她想，谢宁终究成了她的心病。
　　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会好。
　　很久很久之后，她躺回谢宁身边。
　　她拿起他的左手，盯着他那个手镯发愣。
　　她知道，手镯掩饰了谢宁的疤痕，却掩饰不了她给他的伤害。
　　他只伤过她一次，而她，似乎伤害了他很多次。
　　如果换成是她自己的话，可能不会原谅吧，还那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忍耐她。如果不是深爱，又怎么会做到如此呢？

　　林郁和谢宁离开以后，林母看向林治：“阿治，阿郁生病的原因，你还没有告诉我。”
　　林治沉默了一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就想知道阿郁为什么生病。”林母表情严肃。
　　“这事说来话长，”林治表情令人有些心酸，“要从她上高中那一年说起……”
　　待到林治说完，林母已经惊愕得不能再惊愕了。
　　她没有想到，林郁和谢宁之间的纠葛会那么深。
　　难怪阿郁昨天晚上一犯病，他大老远就赶来了，而阿郁看见他，就恢复了正常。说到底，其实就是他们之间的姻缘羁绊而已。
　　想到林郁高中的时候答应她来北方，林母联想起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初她只是为了逃离谢宁。
　　“难怪，难怪她高中毕业那天晚上那么反常。”林母叹了口气说。
　　林治猛的抓住林母的手：“你是说，那天晚上阿郁给你打了电话？”
　　林母点头：“那天晚上她打电话给我，说她不来北方了，要去S市，我以为她变卦了，还特别生气地骂了她，她什么都没解释就挂了电话。现在想想，她那时候应该很痛苦吧，所有人都不理解她，支持她，也不知道她的想法。”
　　林治低下了头，他捂住额头，只觉得自己的妹妹承受了太多。
　　所以她才病了。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还和她大吵一架，甚至还说了那些话。
　　“阿治，你说小谢为了阿郁自杀了两次，”林母有些说不出口，“他如果不做那种事，又怎么会，又怎么会……”
　　林治沉默，他无法为谢宁辩白。
　　女孩子的清白，是最为重要的。那时候的林郁，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和谢宁发生关系以后，只能忍受煎熬与痛苦，又不敢再离开他，所以才会导致她的性格急剧变化，为她的病种下了祸根。
　　很久很久，林治才低哑开口：“妈，我也有错，是我没有早点发现阿郁的不正常，我和她天天在一起，却不知道她这样痛苦，是我的错……”
　　他甚至还打了她，因为谢宁和她决裂。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林郁，可以说是众叛亲离。
　　她没有朋友，唯一的哥哥和她翻脸，她的男朋友强迫她，逼她变得那般扭曲了自己的性格，所以她才会变成这样……
　　他们都是刽子手。
　　他们一起杀死了那个单纯阳光，活泼开朗的林郁，害得她逃离，一个人孤单地生活了四年。
　　林母看着自己的儿子忏悔，只觉得一切都晚了。
　　她闭了闭眼睛：“怪妈妈，如果妈妈不和爸爸吵架分居，就不会让你们兄妹俩独自生活，就不会让阿郁发生这样的事，是妈妈对不起阿郁……”
　　林治走过去抱住了自己的母亲，他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任由母亲在自己怀里哭泣。
　　或许，他们都是罪人吧……
　　到最后，林母红着眼睛问林治：“阿治，你说谢宁以后会好好对阿郁吗？”
　　林治沉默片刻，肯定地回答：“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