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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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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宿都没睡几个时辰,柳十六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但又不得不面对要跟长清公主在一个马车里呆一路的悲惨现实,此时心情实在是低落到了极点。
她决定不搭她的话,毕竟长清是公主,她们只要不交谈就不会起没有必要的冲突。
于是祝瑶刚在碧水的搀扶下在柳十六对面坐稳,就见柳十六直勾勾一直盯着窗边的幕帘,一动也不动。
什么意思,无视她?这女人未免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可是南周的长公主,谁见了不都得跪下行礼,虽然现在在宫外她也觉得跪来跪去十分麻烦所以才说一切从简,但也不是能忍受的了别人无视的。
但相比这个,她更在意今早的事情:“柳十六,你昨晚是不是去本宫房间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们好像选择在同一时间做了同样的事,所以才恰巧都错过了对方。
柳十六不说话继续看窗外:......
是又怎么样,难道我会承认吗?
“柳十六你少得意了,别以为你和江判官订了婚就不会再有变数,江判官就算是成了婚也是可以再休妻的。毕竟你看,你们现在都是有婚约的关系了,他都不愿与你同乘一辆马车,你现在心里肯定很难过吧!”
祝瑶越说越高兴,边扣着手指上的蔻丹还用余光不时瞥着柳十六的脸色,她想做的,自然是从她脸上看到她难过的神情,哪怕一丝丝,也够她开心几日了。
可是没有,她看起来好像像完全聋了,唯一做的事就是眨眼,呼吸,视她若无睹。
祝瑶这时也坐不住了,直起身厉声道:“柳十六你疯了?本宫跟你说话你装听不到?信不信本宫治你不敬之罪!?倒时候哪怕江判官可都救不了你!”
“啊?”听到这句,柳十六才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回神,呆滞望向长清公主。
“参见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莫怪,民女刚刚,睡着了。没有注意到公主来了,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想必公主殿下这样宽宏大量,一定不会因为民女睡着了没看见您,来治民女不敬之罪吧。”她像是刚看到祝瑶,恭敬的应道。
?,祝瑶扣蔻丹的动作都停了一下:“你把本宫当傻子?你刚刚一直睁着眼呢,睁着眼叫睡着了?”
谁知柳十六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多谢公主提醒,若不是公主,民女都忘记了。”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
祝瑶哪里见过有这样厚脸皮的人,直接原地眨着眼说不出话来了,她甚至都能料想到如果她再继续问下去,柳十六会不会说出南周没有律法禁止睁眼睡觉或者她这个人总是睁眼睡觉这种鬼话来了。
这种人无论跟她说什么,都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所以江判官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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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马车缓缓驶出京乡城门,眯着眼瞧瞧幕帘纱幔外的景色才不过是那片刺槐林,柳十六就觉得坐在车里实在憋得慌。
慢,这也太慢了,不是说要很远才能到吗?那为什么还要走这么慢!
以至于为何此次游湖长清公主也跟着,她也算是在长清公主的一顿炫耀之下明白了缘由。竟然是二皇子告诉她,江松陵要带她一同出门,长清公主一听自然不想给他们之间独处的机会,于是非要跟随着,说来也奇怪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皇子,他不是也不赞成长清公主的吗,为什么又一同前来。
祝瑶已经完全没有想再理柳十六的意思,已经叽叽喳喳和碧水讨论起了下个周生辰宴上要穿哪条罗裙来了。
与她们的热闹不同,江松陵的马车就显得冷冷清清。
最近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靠之前的压制,根本连三日都撑不住,今早就来势汹汹,他这缓了半路才恢复了些神智。轻竹也是知道此事,为了主子才将速度慢下来不少。
“已经没事了,驱车快些吧,中午前务必要到。”他扶身坐了起来,自然也觉到了轻竹的心思。
“她还是没有说她昨晚去了何处?”
江府夜里的守卫又不是养着吃白饭的,特别是经历过李管家和火药帮之后,更是看守森严不少,柳十六半夜带着侍女跑去簪花小楼,怎么可能没人看见。
但没想到,长清公主半夜来到了柳十六房里,两人似乎正好错过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巧合,可柳十六进了簪花小楼之后,竟然呆到了清晨才出来,与长清公主在她房里守了一夜不同,她似乎是与去错了房里,有暗卫听到交谈的声响,那簪花小楼里除了不在的长清公主,剩下的可只有二皇子祝乐天了。
他们有何好说的?或者,在密谋些什么?
“回主子,柳十六她似乎有意隐瞒此事,难不成二皇子已经知道了嘉帝与您的约定?”嘉帝不知主子身负重毒,但却和主子有同样的目的,那就是找齐真正的冰心佛莲。
大皇子病重,冰心佛莲虽不能治愈,但却可以延长人的寿命,即位一事虽然人人都传言二皇子对其并不感兴趣,但是若真的最后大皇子即位,朝廷也会泛起不小的波澜吧,毕竟大皇子的身份,实在是特殊。
“不可能是为此事。”嘉帝没有理由将此密事告诉别人不说,祝乐天若是真知道了那件事,哪怕想从他下手,也不会去找柳十六。毕竟祝乐天也能看出他与柳十六之间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柳十六。
而柳十六,也帮不上他什么忙,如果他真的有野心的话。
所以,他们商讨,也只能是为了别的事。
其实他在意的,并不是他们是否商讨了什么,而是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之前他们去陈家当铺那次,似乎是刚相识而已,不过才碰过几次面,为何就这样熟络了?但这样的心绪他又怎么能去跟轻竹直说,只能派他去旁敲侧推。
他也真是高看了轻竹,他怎么能明白自己到底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呢?
不过,是真是假的,马上也快水落石出了。
江松陵才怀中掏出信笺,一阵花草奇香入鼻,藏青的扉页上勾勒着苗疆特殊的蝶纹和花草,是嫁到了苗疆的枝雀回了程子晏的信。
足足三页纸,一页是说她现在在南疆过得有多滋润快活,还有一页半是骂程子晏不要脸的,但最后半页的关于连心蛊的说明却写得十分详细,连同破蛊的方法也一一列举了出来。
连心蛊十分难制,枝雀在信中写道,似乎解法也十分困难,她还要在古书中继续查阅,只是解蛊的办法暂时没有,但验蛊的方法却有几个可以值得一试试,比如身上有连心蛊母蛊之人,最怕受到天然盐湖的浸泡。
天然的盐湖在苗疆似乎是见不到的稀罕地,可在南周却是独有。
这也是他此次带她出来游湖的其中缘由,虽然现在有条条线索指向只有中了连心蛊才会与母蛊的人共担病痛,但是柳十六的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却终究让他想不通。
远善寺盐湖。
因靠着远善寺而得名,南周的自然盐湖并不少,可离着京乡最近的也就在远善寺脚下。
这盐湖四周邻树,呈一个宽而长远的椭形,十分宽阔。湖中有一湖心亭,倒是不少文人墨客愿意来赏景的地方,只不过大多数人都喜欢冬日来,特意从遥远的地方前来看远善寺盐湖的冬景,观赏被厚雪的压弯了枝头的树林中,依然随着冬风波光粼粼不因冬雪而结冰的盐湖美景。
所以现在这个暮春时节,在盐湖边还是少见有人的,再加上京乡原本就是水城,没人会特意跑这么老远的路专门来看个与城中无二特色的湖水。
盐湖边有专门为冬日来赏湖而租舟的铺子,零散几只停靠在湖边。
骄阳灼目,繁茂的花树下一片片盎然的春景。
“主子,已经到了,属下这就去找那租舟的人。”
轻竹话音刚落,从后面马车上刚下来的祝瑶便乐颠颠跑了过来。
“这是要游湖?”她一下来便看到了远处巍峨山头上的远善寺,眸子中闪起了亮亮的光,她只是听二哥说江判官要带柳十六出来,却不知道是来这里。
这不就是,她第一次遇到江判官的地方吗?
远善寺周围的高树林立,哪怕从现在山脚往上看来,山路也无法一眼就分辨出来,若是当年没有他的相救,她可能早就长眠在这深山当中了。
所以她又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得下?
“公主殿下难道不知道是要游湖就跟来了?”柳十六打着哈欠也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京乡中溪水纵横,特意来这个偏僻之处游湖,很难让人不会怀疑此事会不会不止是要游湖这么简单。
心想着,她也这样问出来了:“京乡城内那么多溪流,大人为何特意选了此处呢?”她上前歪着头,想从他没什么情绪的脸色上看出些什么。
“你以为江判官是为了你才选了此处的吗?当然是为了本宫,这远善寺可是本宫第一次遇见江判官的地方,你懂什么!”似乎是对她质问的语气不满,江松陵还未开口,长清公主倒是先一步挡在了柳十六跟前。
柳十六:“......”她懂什么?
这位天真的公主殿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明在马车中还说自己是特意跟来的,现在又说江松陵是为了她才选了此处,明明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才知道是要游湖。
爱恋脑上了头的女人,难道都会像她这样失去理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