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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果然是他的好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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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之后,宴平侯的马车就跟随着江松陵一路到江府。
刚一下车那大刺刺的敞开着大门,门口却没有一个看守侍卫的场面给惊到了。
“松陵你家这是在...唱空城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遭了贼了。
江松陵的马车才刚停稳,闻言掀开幕帘,缓步而下,姿态宛如谛仙一般风雅。黑羽般的长睫微颤,定了定睛,蓦然抬眸。
宴平侯看痴了一瞬,而后着急着就要扯着江松陵的衣袖带他进去。
他当然自知江松陵的美貌闻名京乡,但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这么不急不慢的,难道家要是塌了,他也还要这样保持容仪吗?
不动声色的将衣袖扯回,纵使他府中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现在却也不该没有一人看守在门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轻竹,叫李管家来前院见我。”环顾进了府,他不过就去上了个早朝,人都上哪去了?
轻竹领命而行,宴平侯还伸着扯过江松陵袖子的手,有些尴尬的空握了几下,随后赶紧跟上了江松陵的背影。
江松陵这个爱洁的癖好,真是越来越病入膏肓,好几日不见,他都差点忘却他不喜人触碰这一茬了,但随即又甩了甩手一脸不在意,谁叫小爷是这江松陵的朋友呢,反正他这样也不是一日两日,他也习惯了。
一路上悄然无声,连个洒扫的小厮都没有,宴平侯一边走着一边还纳闷,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江松陵这是把全府的人都遣散回家了么?
直到了书房门口的院门被一片黑压压的侍卫挤了个水泄不通,他才发现,人原来都到这里来了。
可他们都挤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开集会么?
不对,江松陵刚回来,他们怎么可能自己在这里开会。
“轻竹。”江松陵停驻在门口的不远处,示意轻竹向前询问发生了何事,可是他忘了,轻竹刚刚在门口就被他安排去叫李管家了。
见身后一直无人上前,江松陵还置疑着回眸了一眼,倏尔反应过来。
“噗,原来你也有尴尬的时候啊!”宴平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自己明明才把人支走,转眼就忘。
尴尬?身前人的脸上可没有一丝尴尬的神情,反而因为他的嘲笑,神色更加淡漠。
“行了行了,这都要不高兴?小爷当你的嘴替还不行么?我的判官大爷!”
“谁是你大爷。”侧过头去,准备自己上前。
宴平侯最是懂他的脾性,小跑着拦到他前面,扬声喊道:“你们都堆在那里做什么,没看到江判官和本侯来了么?”
那一群黑衣侍卫这才都回过头来,连连来到江松陵面前,王五是最先追出去的人,于是来到最前方跪下复命道,“回大人,府上出现了贼人,尔等正在追捕,寻查贼人的踪迹。”
“抓贼人都挤在书房做什么?”有贼人?他江府里又没有什么珍宝,要偷也应该去拥有着单独将一整个院子当藏宝阁的宴平侯家去偷才是。
宴平侯自然是听不到他的心语,还在一旁怡然的伸着脑袋看热闹。
他是来找那天坑他钱的那个女人算账的,想起来也倒是有趣,她竟然还让他的侍从给他带话,说是给男人花钱倒霉一辈子?他还没见过敢这样对他宴平侯说话的人。
“回大人,那贼人私闯书房...还推倒了书阁的架子,张三他,压在下面了。”
说来也奇怪,那小侍女跑来喊完之后他出去追了半天也没见着个贼人的影子,刚一往回走却发现来路上赶来了一群的人,都说是来抓贼人的,可是到现在他们也都没找到贼人到底在哪里。
直到回了书房才发现张三他一直在只身扶着摇摇欲坠的架子,嘴里还喊着贼人刚刚就在这里。
结果人们都蜂拥着冲到了书房,张三以为会有人帮他一起扶,就松开了手,没想到根本没人接,于是他自己整个被压在了底下,其余人都一瞬傻了眼。
那架子约莫有半壁高,沉的很,所以他们才准备一起把架子搬起来,救下面压着的张三。
江松陵拧眉,却是觉得哪里不对,若要真是贼人,那为何不去库房,那里至少还有不少的银两和御赐的赏物,来他的书房做什么,难道是冲着什么判案的文书来的?
心中一疑,越过地上俯着的一众侍卫,跨步来到了书房门口。
果然有一人被压在了木架底下,周围的器物也翻到了不少,可那堆放着各色文书的案几上却是整整齐齐,显然没有任何被动过的痕迹。
目标不是文书么,那会是什么。
人多力量大,很快张三就被救了出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他真的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被压散架了!
“你说那贼人来过书房,他长什么样子?”未等江松陵开口,宴平侯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木椅上,替他问了出来。
“回小侯爷,在下......也没见到那贼人的样子,是...”话未说完,就见轻竹带着一瘸一拐的李管家蹒跚而来,还一脸悲怨的哀嚎着。
“判官大人,您得给老奴做主啊!”
李管家本来就在寝室床上郁闷着,屁股上的疼痛让他侧着也不是躺着也不是,火蹭蹭的冒,这个柳十六下次最好别落在他手里,不然他非要给她剥了皮抽了筋才能解他现在的心头之恨!
正想着怎么对付她的法子,轻竹就来了。
肯定是那贱婢子又惹怒了大人,他得去跟大人诉说此事,大人肯定不会向外宣扬他被戳了那个部位的丑闻,只要能让她数罪并罚,死无葬身之地,他这张老脸在大人面前丢一丢,倒也没什么关系。
故意夸张的从院子外就开始嚎叫,但一进了门,却是哑然失声,嘴巴张也不是闭也不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有这么多人在!?
黑压压的一片侍卫,几十双眼睛盯了过来,这让他还怎么开口!怎么说啊!?
“李管家,出了何事?”见他说到一半突然怔住,江松陵示意他将话说完。
“回...大人,老奴无...无事。”这么多的人在呢,他要是真的说了,干脆直接一天撞死算了!
“叫你说你边说就是了,支支吾吾的,难道你就是那个贼人不成?”宴平侯性情爽朗,最看不惯说话吞吞吐吐之人,要说什么就说完,说到一半又不说了,想急死人吗?
还是说,他是想隐瞒什么,不然怎么看到了侍卫就不说话了。
人在地上跪,祸从天上来。李管家吓得浑身一哆嗦,更是话都说不清楚,“什么贼人!?老奴不是贼人啊,冤枉啊大人!”
他不过就是被那该死的柳十六戳了那个部位,他什么都没做啊!还有,什么贼人,府里难道又进贼人了?
“看来,你的这个管家都不知道府里进了贼人这件事,所以说到底是谁最先看到有贼人进来的?”宴平侯饶有兴趣的用手肘托住了下巴,疑声问道。
此事发生的真是有意思,全府上下所有的侍卫连大门都不看守了,跑来书房抓贼人,却没有一个人真的见过这个贼人。
这下轮到一众的侍卫们面面相觑。
是啊,到底是谁先看到的?他们不过也是听到了消息才匆匆赶来的,还真不知道是谁先看到的。
那到底,是谁先提起的呢。
“是个着碧衣的侍女!”
一原本守在江府大门的侍卫,根据着回忆喊了出来,他记得是个侍女来通知他们的,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没看清楚她的模样,只记得是穿了件碧色的衣裙。
“好像还真是。”“我也记得好像是个侍女跑来说的。”“是啊是啊,我也看着大家都听她的,也赶紧来了。”
一时议论纷纷。
李管家还在苦闷着府里穿碧裙的侍女可多了去了上哪找的时候,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了那张他刚刚不久还见到过的,捂着脸装哭实则是在憋笑的脸。
没错了,她那时抬手遮面的衣袖,就是碧绿色。
四处张望着,却发现柳十六根本不在人群当中。
“是柳十六!肯定是柳十六干的!她肯定就是那个贼人!”李管家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不在这里,原来是趁乱逃跑了!
这下不用他报复她了,等着被大人抓到,她也必死无疑了。
“柳姑娘不是贼人。”
人群中传出了弱弱一声,场面却一度安静了下来,他们都不认识这个柳十六,所以就算那侍女不是贼人,也没人会想着替她说话。
可张三却是认识柳十六的,她不仅看不惯王五想抢他的功,还帮他去喊人帮忙,他觉得这个姑娘是个好人。
江松陵这也才发现人群中没有柳十六的身影,他不是叫管家看着她在这里扫地么,现在人跑哪去了?
“这个侍女是什么来头?”小声询问着江松陵,涉及到侍女的名字就是宴平侯的认知盲区了,他自己的府里的侍女他都记不清叫什么,怎么又可能知道江松陵府里的这个柳十六是谁。
“柳十六就是在街头坑了你钱的那个女人,现在是我前院的扫地侍女。”
那个在街头大喊自己和江松陵有着婚约甚至还有孩子的疯女人,现在在给江松陵当扫地侍女?
宴平侯还以为江松陵是为了帮他报复柳十六坑他钱故意羞辱她才让她当扫地侍女的,一时心情大好。
江松陵这也太够意思了吧!果然是他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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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正徘徊在当铺门口排队的柳十六忽然觉得鼻子一痒,却是来不及用手遮挡就打了出来。
“阿嚏!”不小心喷了前面人一后背的唾沫星子,肯定有人在偷偷骂她吧!
天,可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她至少得跟人道个歉。
轻轻拍拍拍在前面之人的后背,挠着后脑勺,小声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把口水喷你后背上的,我替你擦擦吧。”
说着,拿起衣袖就要擦拭,不料却不小心把那人的斗篷给蹭了下来。
前人闻声回头,好看的眉眼便落在柳十六眼中。
“嘶。”震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她本来以为江松陵的脸已经算是京乡的天花板了,怎么面前这个少年的容貌,却也毫不逊色于他呢?
所以这个京乡,到底是什么美男云集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