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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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对于已经离开的他们而言，想要再见到沢田纲吉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双方身份和地位上的不对等，以及被错误牵绊的过去然他们格外的没有底气。而沢田纲吉目前软硬不吃的态度更加大了他们想要缓和关系的难度。
比不得蓝波可以大胆地直接询问，比不得六道骸可以利用幻术入梦，同样也比不得狱寺隼人可以利用沢田纲吉一贯的心软去接近。
对于山本武来说，接近沢田纲吉，然后说出自己亏欠了许久的抱歉实在是困难重重。
想一想曾经，他可以将身形还未长开的少年肆意圈在自己怀里，感受对方的温度，去体验由发尖跳动带来的心跳加速。
但是现在呢？
竟然连说一句话都成了妄想。
突然恢复的记忆变得格外清晰，从国中时期两人成为同班同学的初识，到后来日渐熟悉，每一幅画面都历历在目，像是钢针一样扎在他的五脏六腑，于是连呼吸都疼得深入骨髓。
有时候夜深人静，山本武也会在想，为什么不过是被人抹去了对一个人的情感，于是自己就会发生这样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的性格里本身就有慕强的天性，但关照他人也同样是自幼便刻进骨子里的教导，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去做出那些毫无理智的事情。
对弱小者的冷眼旁观，对无辜者的浑不在意。
哪怕他出于某些原因从未将这份冷漠的暴力施加在沢田纲吉身上，但平心而论，如果他是沢田纲吉，也不愿意再接受一个这样的朋友。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
那么他绝不会对沢田纲吉袖手旁观，苏杰克挑唆全校人对少年恶意相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而曾经还对沢田纲吉施以援手的他却在少年最需要朋友的时候选择了离去。
“山本！明天……明天可不可以一起上学？妈妈做了——”
“不用麻烦，我要晨练，就不打扰了。”
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曾经被他们捧在心尖尖上的少年被人堵在巷子里，接连一周的时间都没有出现在学校，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陪伴在少年身边亦师亦父的Reborn也彻底消失了。
过往像是一把钝刀，带着铁锈割在心头，于是连想念都成了奢侈。
山本武看着觥筹交错的场内，沢田纲吉游刃有余地与他人交谈，脸上带着谦和而自信的笑容，眼神坚定，举止从容，哪里还有当年羞怯少年的模样。
可正是变化如此之大的沢田纲吉，反而更叫人移不开目光。
沢田纲吉自然能察觉到对方的眼神，但用如此目光看他的并非山本武一人，最初的不适过后，反倒因为这样的目光更加镇定起来。
很快，这场慈善宴会即将到达高潮部分。
沢田纲吉与提坦斯家族的掌权者波佐恩·提坦斯并肩站在台阶上，洛伦佐和苏玛丽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伴随着乐队安静下来，灯光和全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对于西西里来说，他是一个新人，即便他带着象征身份的Vongola指环，也没有人会将家族首领的身份直接安在他的身上，他太年轻了，以至于不像是个能够在里世界中过刀口舔血生活的人。
“非常荣幸能够邀请各位——”
场面上的客套话冗长而无趣，沢田纲吉的视线扫过会场，果然看到了仍旧坚持在这里的四个人。最有意思的是，这四个人像是下意识承担起了保护者的角色一样，站在了会场的不同方位，能够监视到整个会场的动向，一旦发生意外，能够最快速地做出响应赶到他的身边。
他的思绪还来不及继续发散，就听到波佐恩念到了自己的名字。
“——同样，能够与Vongola家族达成后续的合作，也是提坦斯家族的荣幸。让我们举杯欢迎Tsuna·Vongola！”
但即便如此，第十代家族首领的身份仍旧没有公之于众，一个月后的Vongola家宴才是青年正式向里世界宣告他的存在的日子。
两个家族合作的消息将整个晚宴推向高潮，哪怕是琳琅满目的设计孤品都没办法再像Vongola家族决定进军时尚领域这样令人震惊。
在拍卖环节，沢田纲吉并未同波佐恩坐在一起，苏玛丽代替了提坦斯家族的作用陪他欣赏这场拍卖会。
他对这次要拍卖的珍品有所耳闻，有些确实是价值连城，有些不过是设计者的身份所赋予了物品光环。
提坦斯家族作为一个老牌奢侈品家族有着非常身后的底蕴，哪怕这些年的经营状况并不良好，但依旧有着庞大的商业帝国。
提坦斯家族需要转型以适应现在的市场，同样Vongola也需要转型——这是从五年前所发生的一切中得出的最后结论。
鸡蛋不能只放在一个篮子里，这些年随着国际警*察力量的不断出手，再想恢复曾经意大利黑手党凭借传统势力掌控经济的辉煌时代已经不可能。
更何况，在五年前经历过因为Vongola家族武力势力的过于强大而被苏杰克盯上下手的事情之后，他也不愿意去用那样的手段来维持庞大Vongola家族。
总会有更加平和的方式能够维持Vongola家族的地位。
提坦斯家族为了拉拢合作确实拿出了不少好东西来推进这场拍卖，有一些珍品哪怕是沢田纲吉看了都有些心痒，然而还不待他竞拍，就听到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孩儿的声音很倔强，目光坚定到让沢田纲吉忍不住叹息，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牌子，将这幅画让给了蓝波。
之后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每当他想要拍下什么的时候，或是蓝波或是狱寺隼人又或者是山本武，总会抢先一步举牌竞拍。
饶是抱着不愿与他们相争的想法，一来二去沢田纲吉的心里也忍不住有了火气。
洛伦佐递过今天竞拍的物品清单，沢田纲吉看着最后一样竞拍物品，对洛伦佐说道：“等下你来拍，我想要这件怀表。”
然而沢田纲吉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捧着盒子走上台。
是六道骸。
长身玉立的青年手中捧着一个鎏金的匣子，里面赫然放着那块让沢田纲吉心动的怀表。
这块怀表初代曾经提起过，与当初他们所持有的是同一批生产，其余地交给了Vongola家族，只剩下这一块被制作者提坦斯家族收藏，作为他们曾经友谊的见证。
就在沢田纲吉准备竞拍的那一刻，台上的六道骸忽然笑道：“为了庆祝Vongola家族与提坦斯家族再次达成合作，我们的家主波佐恩·提坦斯先生决定将这块见证了提坦斯家族上百年历史的怀表赠予Tsuna·Vongola先生。同时，也希望两个家族之间会像最初一样友好。”
沢田纲吉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前，迎着六道骸的目光，感受山本武等人的注视，维持体面的笑容接过怀表，表示感谢，然后与六道骸握手合照。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会代表提坦斯家族来送这份礼？”
在两人并肩下台阶的过程中，六道骸落后沢田纲吉半步说道。
沢田纲吉的脚步顿了顿，声音冷硬地有些刻意，“不好奇。”
六道骸状似无奈地摊摊手，“就在刚才，我与波佐恩达成了合作，日后将作为提坦斯旗下品牌的终身设计师，今后的合作还需要你这位Vongola家族的第十代首领多多关照。”
“洛伦佐会和你对接。”沢田纲吉不甚自在地说道，做好心理建设是一回事，真正与旧人直接接触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总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能够波澜不惊地面对他们，可事实上，仅仅是与这些人面对面就能让他丧失镇定。
六道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曾经犯过错，但至少要给一个弥补的机会不是吗？”
沢田纲吉抿唇，下颌微微紧收，像是一只倔强的小兽。
六道骸无奈而温和的模样与曾经的两句话就会和他吵起来的青年截然不同，“沢田纲吉，你有权利不接受我的弥补，但没办法阻止我的道歉。你能接受曾经并不喜欢你的苏玛丽，为什么拒绝我？”
为什么？
沢田纲吉反问自己，因为苏玛丽曾经只是与他观念不合，却从来没有对他袖手旁观甚至救过他的命。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又在哪里呢？
沢田纲吉忍不住苦笑一声，“可在我最难捱的时候，苏玛丽陪着我，那个时候你们又在哪里呢？”
他们在哪里？
他们在做着能够征服一切的梦，不可一世且高傲固执，就算瞧不起唯利是图不择手段的苏杰克，可游戏一切的心态终究让他们成为了帮凶。
沢田纲吉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快步离开了，背影显得倔强而孤独。
六道骸目送对方的身影离去，转头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山本武等人，于是他露出一个恶劣地笑容，声音像是低沉的鬼魅，“在沢田纲吉最难捱的日子里，你们又在哪里？”
我又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