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惟有西江月

4、第 4 章

　　大雪过后，日升高天，地上还残留着雪融化后的痕迹。来时街上只有些零散的户工，现已人群密布。小贩热情的吆喝着，孩童们打闹玩耍，面声笑容。
　　几个孩童互相拉着彼此的手想将剩余的孩童包围起来，过程中盘着两个小鬏鬏的小女童不慎摔了出去。
　　“你们是哪家的孩童，怎这般无礼。”妇女小跑过来将她抱起来。
　　孩童们有些害怕，被妇女这么质问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女童这时开口道“阿娘，不要怪哥哥姐姐。”
　　“是阿玥自己摔的。”
　　妇女愣了一下，随即将买刚来的糖人全塞给那些孩童，羞愧的笑了笑“是我没分清楚，就当是给你们的赔礼。”
　　黎苑看得有些出神，心中泛出一丝微酸，要是她没死，是不是自己也会有人撑腰。
　　“绾绾。”
　　这一声刚好就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过身原是炤华夫人。
　　“姑姑有东西落下了，你先去前方玲兰阁逛逛。”
　　黎苑刚要开口，只见她留下一句话早已离去。
　　不觉中她走进了玲兰阁，确实如传闻般金碧辉煌，华丽夺目，毫无一丝民间气息，拿它与皇家库室相比也不足为过。想来便不是普通百姓会来的地方。
　　她隐约觉得，自己的到来使气氛变得有些微妙。那些女子们面容相具，打心眼里瞧不上她。黎苑倒觉得正常，这些女子穿着京城最贵的绸缎缝制的衣服、身上配满了金银首饰，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黎苑今日穿了身浅云色印花锦绣长裙，梳着飞仙髻，虽看着朴素，但与那些女子相比之下又多了几分清冷美。可谓是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站在一旁穿着华服的女子讽刺道“真是，什么人都能进玲兰阁了吗？”紫衣女子挽着她的手笑了笑，“可不是嘛，如今野鸡都知道打扮自己了。”此话一出周围人也跟着那两位女子一起嘲笑。
　　黎苑没有理会随意挑选着饰品，直到眼前出现一副玉镯方才停下脚步。“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她欣然一笑原来真的有人能将梅花雕刻得淋漓尽致，她正准备抬手去拿，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那女子穿着白色印花棉袄马面裙，脸似瓜子，眼中带着些凶恶，手上掂量着玉镯“这镯子甚好，衬本小姐。”
　　黎苑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表述，直到那女子快走时才开口“姑娘，可否能将这玉镯让给我。”
　　女子转身看向她有些不奈“怎么？”
　　“你要与本小姐抢？”
　　“姑娘严重了。”黎苑连忙解释
　　“我愿以……”
　　女子将她打断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买得起吗？”女子声音本就洪亮，这话一落便引来了不少看热闹之人。人群中又响起了那到熟悉的女音“我道是谁呢？没钱还不让别人买，真是小家子气的很。”
　　“就是啊，怎么还和别人抢呢。”
　　人群里谈论纷纷，女子笑了笑有些不怀好意“你很喜欢此物？”
　　“那你跪下求本小姐，本小姐就将它赠与你。”
　　黎苑本以为女子改变了主意，未曾想竟是改成了拿她尊严来换。只见女子挥了挥手，一个婢女便走到了黎苑的身后，一脚踹在她的后膝处。黎苑只觉得腿上传来一阵剧痛，忽而失力，嗙的一声便跪在了女子脚下用手撑着地面。
　　女子又笑了笑，不同的是这次多了几分藐视的神态
　　“瞧瞧，非得跪下。”随即将手中的玉镯狠狠摔碎在地上，碎玉将她的手划出一道口子。黎苑痛得说不出话来红着双眼看向女子。
　　“怎么不接啊？”随后女子又丢下一块金条“够赔了。”

　　女子走后，人也随着散去。晚霞照进阴暗的角落，只见一人缓慢地在地上爬行，看着十分狼狈。她用手将将零碎的玉镯一点点地捡起来，泪水划过了她的脸颊最后落在手腕被划破之处，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的看着。
　　只见一人用手帕轻轻地将她手腕包住，这才拉回她的思绪。来人不是炤华夫人，而是救过她性命的恩人。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