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天空有你》半梅婉香

8、第八章

　　每天接到浩然的电话已经成了于梦生活的一部分，她由最初的不接受到了如今的习惯。浩然每天的电话就象是学生给家长汇报工作情况一样，他会把每天发生在事物所的有趣的事情和家里的事情都告诉于梦，而做为交换的条件，于梦也会告诉她自己公司的事情，虽然他们的职业相差很远，可这个习惯却保持到了2004年的冬天。
　　马上就要元旦了，于梦在这个晚上已经过了每天接电话的时间还没有接到浩然的电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不安起来，她突然在想象浩然出了什么事情，是和女朋友出去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浩然主动打过来，而今天于梦由衷无法克制的欲望，想把电话拨过去，也许还是自尊也许是担心给浩然带来不必要的误会，她拿起手几又放下，她想再等等，也许浩然正在忙，不方便给她电话，也许…..她突然感觉浩然也许再不会来电话了，毕竟她不是浩然的什么人，不是妹妹，不是任何亲戚，浩然没有任何义务每天给打电话。她起身看着窗户外面，已经深夜了，窗户外面飘着雪花在路灯的照射下悠扬的飞舞着。
　　她又想起从医院出来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飘雪的晚上，云海对她表明了心迹，也是那个晚上，云海走进她的心里。
　　手机的响声把于梦吓了一跳，她拿起来，是浩然，她最不喜欢自己在回忆云海的时候被别的事情打断，是浩然的声音：“小梦，对不起，打扰了，这么晚，今天给同学帮忙收拾新房，这家伙明天要结婚了，今天什么东西都还没有买，今天可累死我了，才回来，还没顾上吃饭呢。你呢，今天还好吧。”
　　“我挺好的，这么晚了，就早点休息吧。”于梦不太想说话，她想继续回忆她的云海，所以回答的懒洋洋的。
　　“能陪我说会话？我还不想睡。”
　　浩然征得于梦的同意开始继续说：“我给你说件事情，你别生气。今天在同学那只顾喝酒了，现在才清醒过来，同学们都追着问我小梦是谁，我才知道喝酒多了使劲喊你的名字，同学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回答说是的，当然，那时候我还在醉呢，后来醒了，才知道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别生气啊。”
　　“你都说了，我还生气干吗，再说，我也不是你女朋友啊。”于梦感觉自己没有生气的必要，毕竟两个人相距甚远。再说，说于梦是女朋友的人除云海之外浩然也不是第一个。
　　“可我真的想你做我的女朋友，小梦，我不是说醉话，现在我很清醒，我说的真心话，我喜欢你。”浩然的声音很清楚的在于梦的耳边。
　　“开什么玩笑，你们家的人都喜欢开玩笑，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上班呢。”于梦说完挂了电话。
　　她没有把浩然的话当真，她以为这不过是个酒喝多的人的醉话。而那边的浩然却无法入睡，他和于梦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每天的电话联系已经让他无法割舍这个差点是他弟媳妇的女孩，他逐渐的明白为什么全家人都那么喜欢于梦，因为他也不可就药的喜欢上了于梦，严格的说应该是爱上了于梦。
　　他也在心里问自己，爱于梦可以吗？因为于梦的心里是云海，他虽然和云海长的一样，可毕竟有太多的不一样，而他也明白自己是无法取代云海在于梦心里的位置，但是爱情来的时候是很简单的，没有任何理由和条件。他离开北洋市的时候，带了云妮一家的照片还特意带了云海和于梦的合影和一张于梦的单人照片。
　　回到家给养母看的时候，养母竟然没有看出来是云海和于梦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呢，还直问浩然：“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不带回家来呢。”
　　浩然解释：“妈，那不是我，是云海和她的女朋友于梦。”
　　“我第一眼就看上这姑娘，看她多文静，秀气，不象现在的女孩子总是打扮的怪里怪气的，以前你的那个大学校友，就是嫁给美国人的那个，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有后来追你的那个什么叶的，我看整个人就象片叶子，整天飘来飘去的，幸好都没有成，不过你也老大小了，该找了，你呀，以后找媳妇就照这样的女孩找。”养母看着于梦的照片又接着问：“那她现在结婚了吗？”
　　“没有，从云海离开以后，她就把心锁起来了，到现在还是一个人呢。不过我挺佩服她的，在这个朝三暮四的年代，还有人愿意独守清苦的爱情，难得啊。”浩然从心里佩服于梦的痴情。
　　在美国留学的经历让他做任何事情都养成了争取主动的习惯，他要争取，哪怕是一分的希望，他都会尽百分的力，这也是他的律师事务所很快走向正规的做事方式。
　　他要争取于梦，他不想完全占据云海的位置，但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让于梦走出以前的生活，至少应该勇敢的从云海的梦中迈出来，然后下一步再接受自己。今天在同学家多喝了两杯，其实他并没有醉，看到朋友幸福的要死的样子，他也羡慕，他也想结婚，想要个自己的家，想要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女人。
　　他是同学的伴郎，同学正在劝说他接受新娘的伴娘，听说也是才从国外回来的博士，论才论貌都是一流的，浩然找了很多借口推辞，最后举手投降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不劳各位费心，她叫于梦，好了，消息就透露到这里，以后大家自然会看到。”他不是言不由衷，他是真的希望有一天于梦能穿着婚纱站在他身边。他喜欢于梦的执著，喜欢于梦的简单，喜欢于梦的安静，喜欢于梦的温柔。
　　云妮结婚的日子定在2005年大年初八。浩然带着很多东西在年三十到了自己的家。初一的早上，云妮很早就把浩然喊起来：“浩然，快起来，去把小梦给我接过来，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买呢，没有她怎么能行啊。”
　　浩然赶紧起来顾不上吃饭就出了门，其实他比谁都更想见到于梦。
　　外面很冷，风直往他衣服里钻。于梦家门口正在修路，要走大约十分钟才能到于梦家。到了于梦家，他冻的脸已经发紫了。于梦的妈妈赶紧让他脱了外衣，然后赶紧给他端来一碗热热的稀饭。
　　浩然的外衣脱了，里面只有一件衬衣。
　　“难怪冻你呢，你怎么连毛衣都不知道穿。”于梦的妈妈说浩然，又去卧室找了件于梦爸爸的毛衣给浩然让他穿上。浩然推辞不下，只好穿上，于梦从卧室里出来，看到爸爸的毛衣在浩然的身上又短又瘦，浩然整个人就象马戏团的小丑，不由的笑了：“妈，你把浩然打扮成马戏团的小丑了。”
　　于梦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把云海的那件毛衣拿出来给了浩然，浩然有些犹豫，于梦却很用很自然很关心的口气说：“穿这个吧，外面很冷，今年的冬天特别冷，一会不是还要出去嘛。”
　　云妮终于出嫁了，于梦做她的伴娘，婚礼上，佳明的伴郎看上了于梦，缠着云妮给介绍自己。婚礼结束的时候，伴郎主动要送于梦，却被于梦拒绝，于梦说想一个人走走。浩然的眼睛始终盯着于梦，朱老师看出来儿子喜欢于梦，但她也担心如果浩然做了云海的代替品，那于梦和浩然还能有好的结果吗？
　　云妮三天回门的这天，她还没有到家，于梦就先到了，她是来给朱老师帮忙的，朱老师心脏不好，又有高血压。虽然于梦没有做成朱老师的儿媳妇，可于梦和她的关系已经胜似母女了。
　　本来云妮出嫁把一家人都折腾了个够，朱老师已经感觉到了身体不舒服，但她是个好强的人，只要她还能动，她绝不会主动躺到床上去休息。
　　于梦忙着在厨房做饭，浩然在给于梦帮忙，他可比云海利索多了。于梦说：“看不出来，你很熟悉厨房的工作呀，云海可什么都不会，站在厨房里象个木头，你要说一句他才会动一下。”
　　于梦是无意这样说的，而浩然也没有在意于梦说到云海，他回答：“你不知道在美国我打了多少工，餐馆洗盘子，超市卖女性内衣，送外买，当家庭教师，我还擦过皮鞋呢，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母亲什么都不让我干，在国外待了四年回来，就什么都学会了。”
　　“你怎么没想到留在美国呢，很多人去了都不愿意回来了。”
　　“我不喜欢美国，我是个恋家的人，我想我的母亲父亲，他们就我一个孩子，一生的心血都给了我，假如我在美国，没有几年是混不出人样的，父母年岁都大了，身体也不好，所以就回来了，还是家里好啊，不是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吗？再说现在国内的政策也不错，挺适合发展的，我的事务所从开办到现在一直业绩不错。哎，小梦，你想不想去北京发展呢？”
　　“我不想，我喜欢北洋市，我也去过上海、成都、重庆、一些大城市，还没有去过北京，可我感觉哪都没有北洋好。”
　　云妮和佳明回来了，云妮钻到厨房看见浩然和于梦在一起做饭用很异样的表情看了浩然和于梦一眼，然后问：“小梦，我今天还有个任务，是替别人完成的，佳明的同学就是那个伴郎说了一大箩筐的好话要我今天晚上一定把你约出去，你自己说，我该怎么办，还有来当说客的还有佳明，因为那人是他的死党。还有更绝的，佳明和我已经答应了人家，我们只是说，我们只介绍你们认识，其他看你们自己。”
　　“什么人都有，你就喜欢管这样的闲事，那天不是已经都介绍过了吗？他叫什么郭什么来着，你们的任务不是已经完成了吗。”于梦显然对这个郭什么一点没兴趣。
　　“小梦，我们都答应人家了，就去一次嘛，以后不再搭理他就可以了吗。你今天不给我面子，我就和你断交。”云妮半撒娇半威胁于梦。
　　云妮是感觉郭涛这个人不错，才答应正式介绍他们认识的，三年里，于梦始终在痛苦的回忆里煎熬着自己，云妮看的也心疼。她也试了很多次把于梦从梦里来出来，可每次都是失败。但她感觉这次应该成功的把握要大很多。
　　“郭涛，和佳明同年，比于梦大两岁，现在自己经营着一家咖啡屋和快餐店。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就是郭涛的咖啡屋。”
　　晚饭后云妮还是把于梦拉到了郭涛的红磨房咖啡屋。看的出来郭涛特意安排了雅间，并亲自招待云妮一行。
　　郭涛用一个很精致的电玻璃杯在煮咖啡，他说：“本来咖啡是应该放在火炉上煮，可这里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只能用电杯代替，今天煮的是我们这最好的巴西咖啡，咖啡豆是从巴西进口来的，到了店里专门自己研磨的。”
　　正说着，于梦的电话响了，是浩然打来的，口气很着急：“小梦，告诉云妮，妈妈病了，我已经打了120，车一会就到，爸爸联系的是云海的医院，你们最好赶到那里等着。”
　　于梦起身拿起包，边穿衣服边说情况，云妮和佳明还有郭涛都开始穿衣服一起出了门，郭涛把车开过来，几个人一起到了云海的医院。
　　朱老师已经进了急救室，门口是浩然和父亲焦急的等着。
　　于梦冲过去问浩然：“怎么样，伯母怎么样？”
　　“在里面抢救。”浩然对大家说。
　　“你妈也是不舒服也不说，吃了饭看了一会电视就说想睡了，平时哪天都要和浩然聊很久，我就感到她不对劲，跟进了卧室，她还没走到床边就到在地上了。”云妮的父亲边说边埋怨自己平时对朱老师的照顾太少。
　　大家都焦急的等着，接症的是急症科的侯主任，也是云海的好朋友。
　　于梦他们只能看到护士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一个小时过去了侯主任出来对大家说：“目前阿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但还要观察到明天才能出结果，不过我得提醒你们，阿姨的高血压和心脏病都属于不能激动不能劳累的，必须要病人安静的修养。对了，阿姨叫于梦进去，还有一个叫浩然的。注意，不能和阿姨说话时间长，不能让阿姨激动。”
　　当他看到酷似云海的浩然时，眼睛立刻瞪的溜圆，等浩然和于梦进去，侯主任还在发呆，然后用疑问的口气问：“他是谁？”
　　朱老师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医院了，她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于梦小跑过去，抓住朱老师的手，喊了声：“伯母，”眼泪就直往下流。
　　朱老师很虚弱的笑着说：“真是傻孩子，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用担心，人老了不是这毛病就是那毛病，没太大的关系。”
　　“妈，您叫我们进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啊，我现在犯病的纪律越来越高，说不定哪天就……”朱老师很平静的说着。
　　“不，伯母，别这么说。”于梦不愿意听到朱老师说这些。
　　“别打断我，让我说完，叫你们进来是有些事情想给你们交代，不管我这次能不能好，我都想说出来。”
　　朱老师喘了口气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浩然，妈开始的时候是想把你介绍给小梦，可又担心小梦看不上你，你也有自己喜欢的其他姑娘，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成为云海的替代品。可这么长时间，你每次来电话总是问小梦的情况，特别是这次回家，你看小梦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我就知道你是爱上了小梦。”
　　朱老师休息一会，有看着于梦：“小梦，我们李家欠你的，云海没有福气娶你为妻是我们家的遗憾，可老天还是给我们送来了浩然，我知道这些年你的心里只有云海，苦了你了，云海地下有知也该满足了。你不能总是生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你还那么年轻，你的路还很长，忘记云海吧，开始你的新生活，你完全可以接触一下浩然，你会发现一个崭新的世界。”朱老师说的很累了，不停的喘着。
　　“伯母，您别说了，我听您的，你先好好休息，只要您说的事情，我都听。”于梦发誓般的对朱老师说。
　　朱老师把于梦的手放到浩然的手上，对浩然说：“以后小梦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和云海一样爱她，因为小梦是个值得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