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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血仆 ...
窗边传来一道仙气,就见一个紫衣的小孩带着一男一女驾着仙气飞了进来。
这三个人,离殇全都认识,就是在兰谷的时候,将云翼带走的那三人。白色眼珠的男子叫倾雨。小女孩叫紫落,而最后的那个黑衣女子……
那个黑衣女子竟然和床上的苏槿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
只不过苏槿一副柔弱苍白的样子,而那个面无表情的绝色女子则像是没有感情的空壳一样。苏槿本人也看向那个黑衣的女子,然后露出淡淡惊讶的神色“你……为什么……”
天下有两个长相一样的人其实也没什么,但若同样都是这般倾城倾国的女子,不禁像是一个奇迹,还是一个很奢侈的奇迹。
倒是紫落从容不迫的走到了苏槿的面前,微笑着将一个温暖的光球递到了苏槿的面前,然后缓缓举过她的头顶。
苏槿似乎被催眠一般闭上双眼,只是一刻,便满是泪水的睁开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又很痛楚的看着紫落身后的黑衣女子
“你……是……”
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凡人怎么会和一个仙人有同样的长相??离殇迷惑的看向紫落,却见她正用光球收尽苏槿的灵魂。
苏槿从躯壳里脱离出来的瞬间,全身散发出和那个黑衣女子一样美丽的金色仙气。她走在那灿烂夺目的灵光之中,回头向离殇一笑。
那一笑,的确是有着倾尽众生的魔力。离殇便定在了原地,有些迷失的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
“我走了以后,请你好好的照顾……黑延宵。”说完,离殇也没有看清她是以怎样的目光背过身去,慢慢走进紫落的光球之中。
“走吧。”旁边一直歪着身子靠在墙上的倾雨终于不耐烦的叫了一声:“女人真麻烦。”
紫落白了他一眼,再看离殇时却已经换做微笑:“好久不见了,离殇。”
离殇心中奇道:我只是在偷窥的时候见过她,可是她怎么会认识我??
见离殇不说话,紫落舒眉一笑:“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在三百年前,每次去兰谷都能见到你黏在清君的身后。”
“你……!”离殇一下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紫落你还和她套近乎,真是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倾雨没能说完,就已经被一阵不明的飓风踢出了门外去。
紫落利落的拍了拍手,甜笑着对离殇道:“我是神鬼两界之间的引渡人,凡是进出凡界,鬼界和天界的灵体全都由我来引导,被称为鬼仙。刚刚被我丢出去的叫倾雨,那边的女子是末兮。”说着,她顿了顿,用有些深意的表情接道:“除了伊栎之外,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能让他露出那样神情的人。而伊栎已经不能再留在他身边,如果可以,我们都不想看见那么萧瑟的他……”
离殇的下巴差点没有掉到地上去,什么跟什么,那个男人根本就把自己当做蹂躏的对象,而且一点也没有萧瑟的样子。
不过,说到伊栎……
“伊栎和清君到底发生过什么事?”离殇正问着,旁边的末兮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提醒紫落时间已经不早了,该回天界复命了。
紫落侧首沉吟一番,便朝离殇笑道:“我该走了,有些事情你迟早会知道的……”
说着,她已经和身后的两个人消失在空气中,敢情已经回天界去了。
离殇心底有些怅然,又立即冲自己笑笑,反正迟早会知道的。
她再也没有任何迟疑,转身蹿进苏槿的身体之中。
“还好么?”落血用冰冷的手搭在离殇的脖颈上,然后再看了看她额上的温度。离殇不以为意的笑笑:“真是一只容易担心的僵尸。”
“是姐姐的身体太不好了!”离殇怀里的狐狸也有些不满的叫道,被离殇一掌拍了下去。
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已经到了丞相府。
苏府并不如一般的官宦世家那般气派,却有一种荣辱不惊的雅致。它的地理位置也稍嫌偏僻,据说是苏狐狸早年受高人指点而选的地方。
那个所谓的高人,离殇曾经见过。就是宁安寺的永安大师,也就是他才害得苏槿因为一个没有根据的预言被这个完美的牢笼关了一生。
许多年前,永安曾经告诉苏狐狸,他此生可以在官场上呼风唤雨,但不会有任何子嗣。苏狐狸为人也还算豁达,回去郁闷了两天便也想开了,可是他唯一的妻子徐飞羽却求到了永安大师的门前,一看求不成,便吃斋念佛,跪了菩萨15年。
直到徐飞羽病倒,苏狐狸也受不了,拼着命的去求永安,永安才勉强答应他们想办法。
在苏狐狸四十三岁的时候,永安才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帮他们准备了一个神秘的仪式,向上天借子。
而在仪式成功之后,徐飞羽终于顺利的生下一女,永安却在看见孩子的时候一声哀呼:“不能逆天而行啊!”
他悲叹着说:“这个借来的孩子就是甯妃转世啊!”
甯妃,即使是五百年前的人物,直到现在也有着各种各样的传说,而最多的都是,红颜乱天下,世间民不聊生。
永安告诉苏哲,甯妃其实是天界最美的仙子,但是由于犯下大过,被贬凡间,每一世都会是祸国红颜,要带给世人不尽的灾难。
苏狐狸很相信这个老友的话,却又不忍心杀掉这个孩子,只能按照永安的话,昭告天下自己有了一个儿子,然后称病把她关在家里,只许穿素黑的男装,而府中的丫鬟也只能穿黑色宽大的衣服。
永安大师去当宁安寺主持之前,来看苏槿的最后一面,悲哀道了一句:“天生病骨,将受尽一世折磨,要是可以活过十八,必是祸国殃民,又是天下人之难……哎……”
自那以后,永安断绝了和苏狐狸的一切往来。
就这样,苏槿从此只能活在这个小小的牢笼里面,除了黑骑一家都不准与外人相处。也只有黑骑夫妇还知道她的真实性别。而她唯一的玩伴黑延宵也在她七岁的时候就被黑骑带去了战场,从此很少回来。
苏槿的一生的确可怜,只因为永安的几句话就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性别。她那一身病骨恐怕也是闷出来的。
不过自己可不像她那么乖,不仅晚上会出去当她的血妖,而且身边一直有落血陪着。生病了有人照料着,不舒服有人疼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钱也有人帮着付账,几乎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的生活简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当初在祥和殿的时候躯壳都被那群僵尸吃掉了,就是因为不小心将自己的鲜血滴在了僵尸中,却也没有想到那滴血正好滴进其中一只高级僵尸的唇中,将他唤醒,还逃过了朱雀大将的事后处理,千辛万苦的追着自己来了苏府,救了苏瑾这肉身,帮助自己真正融进这具躯壳,还任命的留下来当自己的忠仆。
可见那家伙还是说对了一句话,凡是难测,但总时好坏相伴。谁想那一滴血带来的不止灾祸,还有这么一个听话好用的僵尸忠仆。
也因此给这可爱的忠仆取了个名字,叫做落血。才不管他五百年以前是不是别人口中的医仙——修已。
* * * *
“落血大哥,回去给我做桂花糕好不好啊~”进到府中时,紫狐就在离殇的怀中朝着落血讨好着,它的声音奶奶的,像是最柔滑的奶白色绸缎滑过心头。
可落血毫无反应,任它哀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荡。
快进到大厅的时候,紫狐就乖乖的不说话了,要是被发现自己是一只会说话的狐狸,离殇非撕了它不可!
大厅里除了丞相夫妇,连苏哲的至交黑骑将军也在。他是皇上亲封的边关大将,也是黑延宵的爹。
“瞧瞧,我的干闺女可来了,今天我可是带了很多的好东西过来!”
大厅的中间堆积了许许多多的美丽锦盒,最大的有半人高。想必里面都是一些吃的用的,离殇也没有太在意,抱着紫狐过去就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和黑骑寒暄了几句。
“我一直等着你到我家来呢,现在那不孝子终于回来了,我也有这个机会好好和闺女聊聊天了!”黑骑粗声粗气着道,旁边的苏哲夫妇早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就算延宵哥哥不在,干爹也可以和槿儿聊天的。”离殇用最听话的笑容应对着,眼底却仍是那抹天性的寒凉。
“好了,这样的喜事,我要赶紧回去告诉我那个不孝子!”说完,黑骑雷厉风行的大步离去。
“喜事?”离殇有些莫名的笑了笑,转头看向徐飞羽和苏哲的时候,发现那两张脸已经笑的满是褶皱。
再瞟过整个大厅的红色锦盒,一股不好的预感立即升上心头。
“槿儿……我要告诉你一件绝对的喜事!”徐飞羽迫不及待的拉着夫君和离殇的手。离殇的眼却不自主的向旁边瞟了瞟,感觉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猪肉,而这个屠夫正举着和蔼的亲人式微笑,拿着杀猪刀要兴奋的砍下来。
“刚刚黑骑已经下了聘礼了!你终于能嫁给你的延宵哥哥了!!”
离殇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我女儿盼了十八年的事情终于可以实现了!槿儿,娘亲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徐飞羽动情的抱住离殇,却没有发现后者已经笑的十分勉强,嘴角还带着少许的抽动。
离殇瞥了一眼苏哲,发现那只老狐狸也笑的不亦乐乎。
“怎么?槿儿难道是太高兴了?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
徐飞羽笑的眼泪都要流了出来,却还没有听见离殇说任何一句话。
“我……我……”离殇吱唔了两声,低垂的目光一下看见怀中被徐飞羽挤压的要变形的紫狐,立马笑出一道魅惑的弧度,“我当然是开心的说不出话来了,只不过,我现在可是一个……公子耶。”离殇努力的提醒着他们这件事情,当然还包括红颜祸水的那一档子事。
结果旁边的苏哲摆了摆手道:“这些早就已经安排好了,槿儿也知道不是吗?这十八年来的确是苦了你了,但是只要你嫁了过去,就一切都安稳了,既不会再有红颜祸水之说,也了了我们两家的心愿……”
“黑元宵……啊,延宵哥哥愿意取我这个弟弟??”
笑的嘴角有些抽筋的离殇突然觉得,是天下的变态太多,还是自己和变态特别有缘?一个父亲竟然要把关了十八年的女儿当成儿子嫁出阁吗?
“槿儿……”徐飞羽眼眶红红的走了过来,“我们知道你很担心这一点,当初是因为你们太小,怕延宵知道了容易泄露你女儿身的身份,然后又因为他一直在战场上所以也没有告诉他。但是,不会有问题的,我们两家很早就订了亲。”
这不是理由吧……离殇低了低目光,刚好落在怀中的紫狐身上
“恩……像是做梦一样,我实在不敢相信,我要回房去好好的想一想。”离殇说着,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怀中的紫狐突然全身一寒,抬头就看见离殇眼底邪异的冷光。
“娘亲,我回房了!”说完,离殇邪魅一笑,带着落血飞快回房。
* * * *
“你不会真的嫁吧?”
一进房门,紫狐就嚷嚷着:“我可不敢想象被你娶了的男人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离殇一个杀意的邪笑就把紫狐吓得改了口:“我是说,这天下没有人配的上姐姐!”
离殇笑开了,眼神邪魅。
紫狐总觉得有些寒,但也不知道离殇在图谋些什么。
“紫苏,你应该可以变成人形了吧?”
“对啊!对啊!”一提到这点,紫苏就得意的笑了起来:“而且我还可以化成天下第一美男!”
“让我看看吧。”离殇说着就好整以暇的坐下来盯着它,带着一种别有深意的笑。
紫苏兴奋的跳到了房间的中心,然后在念出一阵紫色的烟雾之后,竟然变成了一个绝美的男子从雾中走了出来。
他得意的眨着眼睛,瞧着离殇和面无表情的落血。
离殇却媚笑起来,伸手覆上他的脸:“听说狐族会选择自己喜欢的面孔来化为人形……看来,你很喜欢苏槿?”
她的声音像是水雾缭绕的风声,一丝一缕的绕在耳畔,挑逗而暧昧
“我是喜欢姐姐,不是苏槿。”紫苏摆了张甜甜的笑脸向离殇着撒娇。离殇却微挑眉梢,戏谑道:“这么喜欢我的话,那就让我把你嫁了吧!”
紫苏愣了一秒,差点没倒:“姐姐!你不是想让我代你嫁了吧??我可是只公的耶!”
哪知离殇一手拖住他娇俏的下巴,不以为意的笑着:“那又怎样,你不说他会知道吗?”
紫苏的脸已经完全抽搐了“你不是说真的吧!”
“当然,如果黑元宵不想娶的话就另当别论了……”离殇挑着幸灾乐祸的微笑看他,“虽然我是很想看看凡人怎么娶一只公狐狸……呵呵,应该很好玩吧。”
* * * *
在黑骑下聘的第二天,黑延宵就匆匆的来了苏府,直接冲向苏槿的园子。
因为他回来之后常常来找苏槿,下人也都熟了,便没人通报,也没人跟着。
他冲进了院子后,一眼就看见离殇穿着素黑的男装在阳光下静静的看着书。
晨光映在她的脸上煞是美丽,一下把黑延宵看的呆了。不过……注意到苏槿靠在落血背上,他的眉峰就不自然的向上一皱。
苏槿的姿势慵懒而放松,静静的靠在一个粗布衣裳的下人身上看着书。那只紫狐也安静的趴在她肩上,头枕落血的肩膀,晒着太阳。
两个人和动物就这么组成一副十分和谐的画面,竟然没有一丝不自然或是怪异的地方,仿佛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他们之间。
黑延宵定定的站在那,还是紫狐先看见他。很是敌意的叫了一声就要冲过去给他来上一爪子。
还好离殇抓住了它,对黑延宵道:“真不知道我家狐狸今个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延宵哥哥,没吓着你吧?”
延宵虽然感觉到那狐狸眼中全是不寻常的杀气,但也没心思顾忌那些。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那粗布衣裳的下人。
“槿弟……”延宵沉着脸,对那下人的方向不冷不热道:“槿弟和这个下人的关系真是很好。”
“恩。”离殇慵懒的应了一声,又缩回走廊上,靠着落血的背翻起书来看。她一边看,一边漫不经心道:“延宵大哥今日来可时有什么事吗?”
“我……”延宵一直盯着面无表情的落血,神情不悦。不知为何,这个男子总带着浓重的血气,让自己下意识的对他怀有敌意。而面对槿弟这不紧不慢的态度,他也不禁有些诧异,不是昨天才让父亲下的聘礼,怎么槿弟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对待未来夫婿的样子……
“可以请你家下人先回避一下吗?”他终于冲落血摆出一副将军的架子。一双眼睛居高临下的刺在落血身上。离殇却笑了起来,有些莫名的看向黑延宵:“落血没事,你有什么就说罢,他要走开,我靠着栏杆就不舒服了”
“槿弟可以靠着我,何必去靠一个挑水劈材的下人!”延宵几乎瞪着落血脱口而出这句话。落血却没有半点反应。倒是离殇合上了书,抬头看他。
敢这样说我家最会做饭的落血!!想死!紫苏气愤的朝黑延宵又挥去了利爪。这一次离殇没动,却是落血抓住了它的尾巴。
延宵看着自己面前被抓住的狐狸,不由闪过一丝惊讶。刚刚还是坐着的落血,怎么可能眨眼间就到了他的面前,就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不要随便攻击别人。”落血平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就看向延宵。
黑延宵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一凉,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像是以前被敌军逼到满是蜘蛛的山洞里面,一片冰冷之中只有山壁上一双双血腥的红色眼睛。
“延宵,你来了。”
槿园的拱门后,突然走进一个淡色的人影,她带着慈祥的神情和满是愉悦的笑意,似乎没有发现院子里有些微妙的气氛。
黑延宵在最初的寒意之后,立马变了凌厉的神情,有些许怒意的看向那青面的高大男子。徐飞羽却已经走进来,亲切的拉住他的手臂。
“是黑骑让你来的吧,我正好有许多事要问问你的意见。”说着,她笑着看向离殇:“我可先把你的延宵哥哥借走了。”说完便把延宵拉走。
紫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阳光下的离殇,只见她邪邪的笑了起来,一双带紫的眼眸如水般透亮。
“怎么,舍不得你夫君啊?”离殇笑谑一声,紫苏的毛都竖了起来,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他敢娶,我就敢用爪子撕了他!”
* * * *
从槿园出去以后,延宵一直低头不语,徐飞羽却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慈祥的笑道:“刚刚我一直站在拱门后,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
“那个下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身上浓重的煞气和那么惊人的速度……延宵有些气恼的道:“槿弟为什么那么看重他?”
哪知,徐飞羽却笑了。
“他不是我家的下人。”
“可是他的穿着打扮和模样……”
“他只是不喜欢穿的太引人注目,也不喜欢说话。”
看着黑延宵不解的表情,徐飞羽继续道:“一年前,槿儿突然病重,在易春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是他救了槿儿。”
“易春……”黑延宵梗咽了一下,那是王朝最好的御医,若是连他都没办法的话,就等同判了死罪。
“槿儿的身体一向很差,几次徘徊在生死之间,让我们看着都揪心。幸而这位神医愿意留下来,靠他这一年来照顾槿儿,槿儿才好了许多,能下床,能自己穿衣吃饭,还能和我下上一局围棋……”徐飞羽笑意越深道,“这一年来,落公子也的确不容易,每天不辞辛苦的照顾槿儿的生活起居。就连我这个娘亲都有些自叹不如……”
“徐姨……”
“延宵,你也知道,槿儿的身体十分虚弱,任何一点小差错都可能让她大病一场。我们一直不让她出门,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只要是有关她的事情我们都得小心翼翼的做到一丝不苟,光是膳食就要全府的人忙上好一阵。而落公子来了之后,不仅负责槿儿的衣食,就连生活用具,房间布置和门窗闭合也都是他来管。”
“徐姨知道他的身份背景吗?难道就因为他救过槿儿,就完全把槿儿交给他了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延宵的眉端紧锁,脸色很是不好。
徐飞羽有些无奈,却也有些欣慰的笑了。
“他是修已的后代啊……”
一句话就让黑延宵的眉毛高高跳了一下:“修已是……几百年前那个传说中的医仙??”
徐飞羽点了点头:“其实易春当初束手无策的时候就说了‘小姐的病,除非是传说中的修已复生,不然谁都没辙。’而落公子来的时候,我们都很惊讶。刚开始也只是抱着最后一搏的想法,但一见到他救人的特殊手法……几乎和传说中的那位仙医一模一样。”
徐飞羽的话音未落,就见黑延宵重重的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身上,把她吓了一跳。
“都怪我,没有留下来好好照顾槿儿!”他悔恨不已的咬紧牙关,又是一拳打在墙壁上,落下不少粉尘沙石。
“延宵……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自责,只是不想你误会了他们的关系。我也知道槿儿很看重他,但是,那也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啊!”
“我……”黑延宵握紧拳道:“我知道他救过槿儿,也很感激他,但,我没办法信任一个突然出现在我和槿儿之间的人。老实说,我很早就已经发现槿弟是女儿身,我一直就……”说着,他凌厉的表情突然柔和了许多,脸也红透了。
徐飞羽拍着他的肩膀就笑了:“再过些日子,槿儿就是你的妻子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吗?”
这下,黑延宵的耳根都红透了。
“你今晚就留下来吃个晚饭再走吧,多和落血相处,就会知道他的为人了。”说完,徐飞羽很是慈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 * * *
离殇舒服的趴在落血身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大大方方的躺了下去,枕着落血的腿。紫苏则有些无聊的在院子里的梅树上跳来跳去。
一直沉默的落血突然问了一句:“你真的要让狐狸替苏槿嫁给黑延宵?”
“很有意思,不是嘛?”
落血沉吟了一会,依旧是木着一张脸道:“你一直以苏槿的身份留在这里不是为了等待那个人吗?狐狸若代了苏槿的身份,你准备怎么办?”
离殇直直的盯着落血的脸看了许久,才挑眉笑道:“我只是喜欢享受人间的生活才留下来的。”
“我身上有你的血,你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我岂会不知。又何必遮掩……”
落血低头对她说着,眸光沉静安定,像是没有任何情绪。离殇却有些嘲讽的看向园中那一树一树的白梅。
“是我和你说了太多那个人的事情吧……还带你去了兰谷,真是失策。”她正笑着,就见白梅树上的狐狸在树丫间兴奋的跳了起来:“有一朵好奇怪的花啊!!”
“这树凹里又一朵五颜六色的花呢!!好奇怪啊!!”它兴奋的大叫着,双眼放光。
五种颜色?离殇看过的古籍良多,却也从未听闻此种怪花。树上的紫苏见她不信,还以自己一年的点心打包票,离殇这才让落血抱着自己上树去看看。
“看,就是五种颜色吧!肯定不是白梅花!”紫苏骄傲的把头一扬,像是发现了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离殇被落血抱在叶尖儿上,仔细的看着那怪异的花骨朵。
只见这树杈凹处,正有一朵五色的奇花,摸样和白梅相似,却晕染着青绿兰紫黑五种颜色,散发着淡绿色的幽光。
那的确不是梅花,只是从未见过……到底是什么?离殇有些好奇的伸手过去,却在碰到那花骨朵的一瞬间,怪花突然爆开!!一条小金蛇从里面蹿了出来,在离殇的手指上咬了一口,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一切发生的很快,就连反应敏捷的落血也来不及阻止,只感觉到手上一重,离殇已经晕了过去,软到在他身上。
他神色一紧,飞快将离殇手臂上的几处穴道一封,然后横抱起她飞下树枝。
“你在干什么!!把槿儿放下来!”黑延宵回来找苏槿,正走进槿园,就看见落血横抱着离殇落在草地上。
落血不理他,直接举起离殇被咬的伤口就开始吸出其中的毒血。
黑延宵本是气急而来,一看离殇的脸色,就明白了三分,再看落血帮着她吸血,立马没了血色:“她被蛇咬了??”说着,他就要撕下自己的衣角,绑住离殇被咬的手臂。落血却抬手阻止:“我的医药箱在房中。”
延宵毕竟是从战场上过来的人,知道时间能完全决定一个人的性命。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拿来了落血的药箱。落血也以黑延宵看不懂的速度拿出银针将离殇的大穴全部封住。
那就像是要把她全身的血液都停住一样……黑延宵看着,脸都青了:“到底是被什么蛇咬的??她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落血只给了他三个字。
旁边的紫苏早就呆住了,傻了似的还站在树枝上。
“你能救她的是不是!”延宵有些激动的看着落血,又不忍的看着离殇苍白的脸。
落血没在理他,封完离殇的穴道以后,就一掌拍向自己的腹部。
那一掌很重,至少让黑延宵愣住了。而落血仿佛没事一样,从自己的口中吐出一颗血红的圆珠。落血用自己的血在圆珠上画出一道道金色的符就将它压在离殇的舌下。
黑延宵早就看的傻了,他南征北战,自认为见过不少世面,但现在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哪有人从口里吐出血珠子的,还用血在上面画符?是什么巫术?
他正想着,就看见更让他惊异的一幕。
落血将圆珠压在离殇舌下之后,就咬破嘴唇,带血吻住离殇。
当他松开离殇的时候,那浑圆的珠子在离殇口中散发出一阵金色光芒,瞬间裹住了离殇的一身,仿佛一个金色的美丽结界。而延宵已经愤怒的抓住落血的衣领,用力吼道:“你做什么!?”
落血面无表情的脱开了他的纠缠,横抱起离殇道:“我暂时压住她心脉的毒性,还有五天时间。现在我要带她去找师傅,五天之后定带她回来。”
说完,延宵根本来不及去抓住他,就见他已经带着离殇飞上高墙,消失了。
旁边的紫苏已经醒了过来,窜上墙头要去追落血,却在两步之后就跟丢了。
紫苏呆呆的站在屋顶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只听见身后一声嘿嘿的笑意:“你做的不错……”
“我…………我没想到会这样……”紫苏低着头,迷茫的说道:“我要是知道会这么严重的话就不会听你的了……”
紫苏身后一身紫衣的小孩,低着头,看着它,紫色的眸透出一阵阴邪的光芒。
* * * *
兰谷,兰湖,青和兰,这些都是离殇经常和他提到的人和物,也带他去过几次兰谷。
兰湖的湖心就有一朵紫色的仙草,可以解各种毒。
当落血把离殇放在那紫色的仙草上时,青和兰感觉到有人擅闯兰谷的结界就赶忙赶来,正看见湖心的紫色仙花一下收拢起所有的花瓣,把离殇包在正中心,然后整个兰湖连着仙花就开始结冰,把离殇完全冻结在了花朵之中。周围的草地和绿树也很快的枯萎了,一直延伸到方圆五里。
青和兰已经完全呆掉了,这仙花已经历经三千年,可治百毒,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再一看落血,他的脸色十分凝重,而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血口,想来是刚刚硬闯进兰谷结界中所致。
“落血……离殇姐姐她这是……怎么了?”青吓得哭了起来,飞过去抓着落血的衣领。
离殇带他和狐狸来过几次兰谷,青和兰也认识他们,不过没有离殇先打开结界,也没有青和兰帮忙,他就可以强行进来,已经很不容易。
“清君……要是清君在就好了……”兰囔囔着道。落血的眸色微亮“那个人?他能救主子?”
青也带着眼泪直点头:“只要清君在,一定可以救她!”
“他在哪?”落血的眼已经隐隐泛出猩红的光。旁边的兰却道:“清君回天界去了,你不可能找到他的!”
“天界怎么去?”落血根本不管什么可不可能,青和兰却犹豫了。
“天界你是一定进不去的……”兰顿了顿,突然惊道:“可是你可以去鬼界沼地!那片沼地的最深处有一位鬼医,很久以前,曾经来过兰谷。清君对他有恩,说不定能请他来。”
“鬼医虽然是鬼神两界最好的医者,但性情古怪,鬼界的妖类又多……沼地的那一片更是妖蛇和怨灵的聚集地……”
“只要他能救她,我哪都能去!”落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眼神却很坚定。
“看你的灵光,应该是把元丹吐出来了吧?这样的情况你还想去鬼界?”兰摇头道,“何况破开清君的结界还受了不轻的伤吧。”
落血猛地一步上前,看定他一字一字道:“沼地在哪?”
青和兰互看一眼,终是叹了口气。
告诉落血沼地的方位以后,他便将冰封中的离殇交给了他们,去了那个鬼界之中最诡秘的地方。
他走以后,青和兰互相望着对方,又看了看冰下的紫色仙花。阳光折射在它不规则的冰面上,映射出各种颜色的晕光,格外美丽。
“他能带鬼医回来吗……”青有些担心的看着冰湖上的仙花“离殇应该不会有事吧……”
兰低头许久才有些凝重道:“也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当初离殇和白离开兰谷以后不久,清君便和我们说要回天界一趟……你说他真的是回了天界吗?”
青摇了摇头:“如果是回了天界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离殇都这样了……”说着她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着转。
正当此时,青哭着的眼突然睁的大大的,对兰身后叫道:“兰!小心”
兰完全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还以为是青又在大惊小怪吓唬他了。他把腰一插:“你又大惊……”还没说完,青已经拼死朝他扑了过来,把他狠狠推开。
接着,一切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幻觉一般。兰被青用力往前一推,然后听见她在自己身后一声惨叫。他努力想要回头看去,却在回头的那一霎那感到眼睛和全身上下一阵刺痛。
视线立即变得漆黑,自己也无力的倒在了草地上。
他努力的扇了扇翅膀,却发现背上已经空荡一片,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一只脚不见了,全身只剩下剧痛。
他忍着剧痛,到处摸索着,焦急的叫着青的名字。只听兰湖的位置传来冰块破裂的声音。然后有无数的冰渣都溅到他脸上,划出无数血口。
“青!!离殇!!”
他焦急又害怕的叫着,却突然听见耳边一个男子的声音“嘿嘿”低笑着
“如果你能告诉我白虎在哪,我便放了你和这个女人。”
“你……你是谁!?青呢!青呢!!”兰大声吼叫着,瞎掉的双眼也红成一片。
“回答我白虎的下落。”那男子的声音低低的绕在兰耳边。兰愤怒的吼着:“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把青和离殇怎么样了?!你要是敢伤害她们,等清君回来,定不饶你!!”
“清君?嘿嘿……难道你还不知道他被诛神咒打中,已经元神俱灭了吗?”
“你……你说什么??”兰瞪大瞎眼,死死的盯着男子的方向,“不可能……不可能……清君怎么可能会元神俱灭!”
“嘿嘿……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看来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那个男子诡异的笑着,“那只花精我已经杀掉了。离殇我也要带走。你又瞎又残,不如自己了结了吧,还活着有什么用。”说完,他已经抱着离殇消失在风声之中……
“青……!”兰努力的在草地上找寻着青的痕迹,却只摸到一把骨灰,上面……是青的味道。
微风一吹,就把兰手上的骨灰吹散,什么都不再留下
兰歇绝望的抬起了头,却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咚”的一下倒在草地上。
* * * *
(苏府)
黑延宵将苏槿中毒的事情告诉苏狐狸和徐飞羽之后,两个老人都急了,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落血到底将离殇带去了哪里,更不知道落血的师傅在哪?(当然,这只是落血胡乱编的一个借口)只能干着急的让黑延宵派人去找。
他们正焦急不已,宫中却来人命黑延宵和苏哲立即进宫觐见,似乎出了大事。
两个人对看一眼,皇令不可违,只能匆匆跟着来通报的公公进宫去。
到了明帝的书房之后,才发现大部分重要的大臣都已经被皇帝召来。大家的脸色都很不好。
过了不久,明帝匆匆而来,连礼数都顾不上便沉声道:“众卿家可知道刚刚李将军来报,我朝最重要的一份军机图被盗了?”
众人一下安静,大厅之中气氛凝滞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将军,把其他的事情都报告一遍。”明帝一声令下,李将军便举拳大声道:“前两天,就有密报,萨尔特族的许多高手混进了皇城,其中似乎还有他们的军机大臣章浩和大将军勒尔,也就是上次来访过的使者之一。”
“李将军的意思是……”
“萨尔特族早就有和其他异族联盟叛变的迹象,现在军机图被盗,肯定是他们的人!”旁边的大臣纷纷议论开,直到硫炎阴冷的看了过来,才都闭了嘴。
“李将军,继续说下去!”
李将军听得命令,一个抱拳继续道:“还好我们早有防备,已经捉到了盗军机图之人,只是他已经服毒自尽,死无对证。”
“只要图没有被外族拿到就好。”旁边的一个将军点头舒了口气,却听李将军叹了口气:“可恨的是在那个盗贼身上怎么也找不到军机图。”
这下众人的神情都变了。
“苏丞相认为该怎么样?”硫炎看向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哲,只见他有些恍惚的愣了一下,不过几秒,便恢复了平日睿智的神色道:“臣认为当务之急先封城找回军机图,再派兵去各个族,稍作威胁,外加利诱安抚。没有其他异族的支持,萨尔特族暂时也不敢怎样。”
众臣听着,不由频频点头,其他几个武将也上前说出自己补充的意见,而当硫炎看向黑延宵的时候,却见他的神情好像是在梦游一般,心思完全不在这朝堂之上。
“黑将军有何意见吗?”
硫炎沉着脸,有意问他。所有人也都向黑延宵看去,但他仍旧还在神游,没有任何反应。
“黑将军!”硫炎眼中闪过暴戾之色,整个朝堂都似乎暗了一分,有山雨欲来之势。黑延宵旁边的苏狐狸眼看情况不对,立马上前:“都怪小儿近日重病重犯,黑将军与小儿乃兄弟一般,因为担心故而有些走神。殿下宽宏,请勿怪罪!”
“是吗……”硫炎冷笑一声,“苏丞相的儿子可是那‘倾世槿色’?”
“小儿拙劣,不配这样的名号。”
倾世槿色,倾世槿色,云菲然成天提在嘴边,说什么也要见他一眼,不就是那些贱民口中一个稍有姿色的小白脸吗?云菲然爱好古怪,喜欢蛇,喜欢美女也都罢了,怎能对这么一个纤弱的小白脸起了兴趣。脑中毫无头绪的想着,硫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几分。
“哼,不管你儿子是怎样的货色,作为父亲的你还好好的站着,黑将军怎么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皇上。”一直都没有说话的云诗突然出声,让其他的人都有些诧异的看他。
自从云菲然被封为皇后以后,只要是比较重要的事情,他也有资格来参议,只是在大大小小的政事中,他都从来没出过声,比闷葫芦还安静。
这下,就连硫炎也挑眉看他。
“皇上,臣认为,这盗贼身上既然找不到军机图,那么军机图很有可能在宫中的某个人身上。”
他一说完,众人哗然,倒是苏哲有些兴趣的朝他看去两眼。
“宫中既然早有防备,还是被盗走了军机图,而现在明明找到了人却不见东西,有很大的可能是宫中有内应,那么现在军机图一定在那个人身上。而且,他们要把军机图及时带出去,以防我们早一步封城的话,那个内应极有可能是在军机图丢了的时候可以在宫中,然后又可以尽快出宫而不被怀疑的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空气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这些被召来,散会以后就可以出宫的大臣之中有内应?!
硫炎也阴冷的扫视了一眼座下的臣子,最终把目光放到了门外。
“高远!进来把每一个大臣都好好搜一遍!”
负责宫内安全的侍卫长高远一下带了几百名卫兵把大殿围了一个水榭不通然后在明帝的指令下要开始对一个个大臣严密搜身。
大臣们都不太情愿的皱起了眉头,只有黑延宵还是一副梦没醒的模样。
当高远搜到黑延宵身上的时候,他才回了神,向后大退一步道:“你干什么?”
云诗此时正在他身后,安抚性的扶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黑将军放心,只是一个小小的搜身,高侍卫也是听命行事。”
黑延宵这才注意到高座上一脸冷峻的明帝,心中一寒。这个皇帝在登上宝座之前时怎样的残忍无情,他也是有所听闻的。他向来对这个明帝就有几分畏惧再加上他刚刚扫来的阴冷眼神……黑延宵噤了声,乖乖的让高远搜个遍。
高远搜完便转到了云诗那边,正要开始搜下一个,却突然反脸看回黑延宵的背部。
“黑将军,冒犯了!”高远一下捉住黑延宵的肩膀,然后按向他的后背,划破了他的衣裳!
一张薄如蚕翼的纸从黑延宵的衣服里慢慢的飘了出来,落在地上。
那赫然是军机图!!
其实硫炎我也是喜欢的,不知道大家比较喜欢硫澈呢……还是硫炎啊……(苦恼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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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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