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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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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浅嫣本来还想继续逗弄鸣鸣，却反而被鸣鸣横了一眼警告，也不敢再多做什么，鸣鸣，这人性子一向是如此，以她的手段，鸣鸣接受处罚了也没有什么了，实在是没劲儿。
今日是南溪陆氏嫡系小姐的及笄，云巫氏自然也是在受邀行列里边，云巫眠携着梅姬与云长岁到场，而罗浅嫣也就身后跟着鸣鸣。
南溪陆氏，是有名的世家大族，从商从文的子弟众多，朝中陆氏子弟里的重臣更是各个分部，其中的缘由交错盘缠如一颗大树，令人不堪轻视。连是王室贵族都会为之忌惮的一股势力，南溪陆氏倒是低调行事，是隶属于保王党一派，宛若只是王室的一颗石子。
罗浅嫣的马车跟在云巫眠的马车身后，等到达门庭若市的陆府，在鸣鸣的搀扶下了马车，一扭头就见到长姐一身矜贵的裹色宫裙，底下的裙摆衔着一层洒落柿，头上的发饰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支簪子半挽着，尾部系着同色系带子，一身清雅贵气，腰间别着古老怪异样式的玉珏，清清冷冷的眉眼中噙着无所求淡然，她想，大抵谪仙就是长姐这般的吧！
“长姐日安！”
不管私底下是多么的不和，明面上还是得做好基本的表面功夫，罗浅嫣一席水晴色外袍，里边搭着赤灵色的长裙，皆是绣着精巧的绣花，她一想喜欢明艳亮眼，可是这会儿可不能这般来，今日人家才是主，不能太过张狂，毕竟她除去云巫府二小姐的身份，也只是一位有小名气的商户。
大邙王朝即使已经将等级划去，但是从商的低下地位还是难以改变。
云巫眠扫了过去，点了一下头，身后的梅姬将帖子递了上去，自然会有人来接待，更何况云巫眠可是灵巫，是有官职的大人，自然待遇不会太低，云长岁低垂下头跟在人身后，一听到罗浅嫣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抖，下意识的抬脚移动了一下，试图想通过云巫眠的身影隔绝掉罗浅嫣的视线。
罗浅嫣早就发现她了，勾着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旁边的鸣鸣注意到这一幕，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见到怯怯小动作的云长岁，再看了一眼罗浅嫣，脸色徒然一青，随后又快速的收敛恢复。
“长姐，你身边的小侍女要不和我待着吧！你那边多无聊啊！我那边可欢乐了。”
心里痒痒，开口就问要人，罗浅嫣算盘打的响极了，缩着的云长岁都能知道这人在憋着坏。
“不可！”
云巫眠轻飘飘的落了她一眼，含着肃然和严苛，一言堂的回绝令罗浅嫣心戚戚，不满的瞪了一眼云长岁：“为何？”
云巫眠皱着眉颇有些不悦：“……你闹腾，她不懂事。”
罗浅嫣：“……”
俩人进了院内，就有人来分别带着人去招待，罗浅嫣，带去另一个房间，那是贵女小姐们待着的地方，或许要热闹许多。
她一路上心情都不是很好，云巫眠作为长姐做的一向很好，虽然她老是跳脱，经常跑到人面前挑衅玩闹，但是向来不动真格，她也知道，但是就是不爽。
她一踏进去，一时间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她的身上，陆氏嫡系小姐，陆卿絮，是陆府的最小的那位，长相灵动娇憨，一见到罗浅嫣进来，起身就迎了上去，因为及笄的缘故，讨巧好彩头，身上裙装更是用了胭脂与牙红相称，她本身底子就白，这着色更是令她夺目惹人。
“嫣姐姐来了，快来！”说话的女声嗓音清甜，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软绵显得亲昵，陆卿絮性子单纯，黑眸点缀着点点星，更衬她的不谙世事的干净乖巧，她性格软，和谁都是这般，饶是罗浅嫣也没有在她面前做出什么出格来。
被她拉着手坐到软席上，罗浅嫣转过身示意鸣鸣将她的礼品送给人，她的礼品一早就和云巫眠一起送过来了，这个小东西是她自己的心意送的，果然，一放到她的手上，陆卿絮开心极了，眸眼弯弯的道谢。
“本小姐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一个小玩意儿，值得这般雀跃？”一声嗤笑从耳边传来，众人一看过去，一名趾高气昂的女子坐在不远处，一双凤眸上挑，张扬惹眼，语气中的不屑不加掩饰。
“哦？难不成蒙二小姐有更好的东西不成？”罗浅嫣眸光微动落了一层阴翳，随后轻笑，她抬手将陆卿絮鬓边的碎发轻柔的挽到耳后，随手的举动看似不经意，却惹得陆卿絮扶起一层淡淡的绯红。
“你在干什么？”见到这个轻浮举动的蒙浮白厉声，快步走过来将罗浅嫣的手啪的一声打落一旁，望向她的眼里尽是不善和厌弃。
“我干什么？孟二小姐未免管得宽了一些，更何况，不过是密友间的亲昵。”
罗浅嫣被打落一旁，脸色一僵随后反而笑了，低敛着眸用手帕在上边擦拭一番，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使得手背上的白皙一下子红了一片，随后施施然的将手帕往后一抛抛给身后的鸣鸣，这人一想看她顺眼，今日是这种地方，她不好多做什么。
“你你你，你不要脸。”蒙浮白咬牙切齿的对这人恶狠狠的说道，一扭头抓过陆卿絮的手恨铁不成钢
那架势恨不得将人打包进浴室里将人冲洗一边：“这人向来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儿你及笄了，估计想拉你去脏地方。”
“蒙二！说话也要注意分寸，况且你平白无故，破了我一盆脏水，这可不太好啊！”这会儿人还算少，来得早的不过是等级较低的贵女，便也没有什么敢出声的，只能在旁边看着，不敢搅和就怕火势烧到自己身上。
“好了，两位姐姐，今日可不是斗嘴的好时日，都冷静些好不好！”
陆卿絮嘟着嘴有些焦灼，这俩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这样子，好在另外一个更加狂傲的还没到，不然这热闹更好看了，拉过两人的手放在一起两人相视，一边满腔怒火，一边噙着温柔扬唇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被这一举动使得碰到一起，两人眼里顿时一阵痉挛恶寒，快速的撤回自己的手。
云巫眠带着人来到大堂落座，周围的都是有身份的，互相寒暄一番，不一会儿主人家才进来，灵巫的身份不低，被安排在左下方第二位置上，云长岁与梅姬在身后侍着。
“灵巫大人道未成亲自接待，还望告罪。”陆氏家主脸上毕恭毕敬，礼数周到，云巫眠含笑，端的个大方优雅，修长的手指端起桌上的杯子，一拱手：“妹妹及笄，道理还是得过来的，陆伯伯不必如此。”
陆正唯坐于上位，笑意在呈现在脸上，丝毫不加掩饰，那眉角的褶子这会儿跟朵花一样，看得出他很开心了，随着门口的侍从时不时就喊谁谁谁到了，宴会也正正时。
李非易自然也到了，坐落于云巫眠的对面侧下方，见到云巫眠朝着这边望过来，还端起酒杯微笑遥遥一敬。
对此，云巫眠并未有任何的表示，照样我行我素，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李非易的笑容一僵，在云巫眠垂眸之后脸色阴沉，抬手一招，身后一个侍从恭敬的压低身子，李非易在他耳边言说几句，在众人起起举杯敬酒正热闹的时候，一个侍从偷摸溜了出去。
蒙氏是武将世家，蒙氏男眷估计这会儿还未到，训场离京都确实是远了一些，王氏估计也还得等会儿，云巫眠前面坐的的位置就是王氏王远山。顾氏的位置在她右侧的位置，宴会是一种正大光明交涉的场合，它提供和合适的场合场面。
每一个位置的安排都是事先布置，所谓身份高一层低一截都是要考究的，如若布置不妥当，那就是主人家的不懂事，为了这一小事情而惹得出了情况，是为愚蠢。
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一个世家得以存活得久远，并不是一朝一夕而形成的，其中的渊源大有深远。
“大人，听闻几日前，有个不识好歹的妇人在您府上胡搅蛮缠，可否现在已经处理得妥当？”
云巫眠随着众人来到园中观赏府里的风景，不远处的一众小姐们正在嬉戏玩闹，中间隔着一条活水游湖，湖里的锦鲤称得上百金一尾，在清澈的水层中格外华贵精致，正当云巫眠听着身后云长岁和梅姬的小抱怨的时候，身边突然凑过来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云巫眠转过头去，原本舒展的眉眼一下子就阴沉的拧了起来。
“离我远些！”什么味道，真是难以忍受。
那男子长相算得上周正，但双目浑浊，眼底下泛着青黑，周身上下带着胭脂酒气，整个人畏缩，此时一脸虚空油腻想凑上去云巫眠身边。
听到云巫眠一声冷漠呵斥，身子陡然一僵，脸色微变，随后将距离隔开，就听到人意味不明：“你如何得知我府里的情况，杨公子的消息看来还挺迅速的？”
杨顺脸色一边，一道阴冷莫名直窜头顶，摸着冷汗讪讪：“是是罗兄弟说”
“哦？看来我这弟弟日子过得不错，竟然又出去闲逛去了，那我可得好好说说。”云巫眠嗤笑，眼神落在他身上死沉死沉。罗浅铭被打成那样子，连自个房门都迈不出去，哪里跑得了那么远的地方？
“可能，是我记错了，是听说的。”杨顺一听慌了神，随即改口。
“杨公子莫不是醉了，看来陆府的酒不错！”云巫眠笑的双眸微弯，却莫名显得渗人，杨顺愈发忐忑，心里又惊又怕，对上那双含着杀意的眸子，心里落了半拍，宛若这人是鬼怪一样。
“对对对，我一定是醉了，我先下去醒酒了。”
杨顺吓得不行头皮发麻，在危险的眼皮子底下恨不得现在落荒而逃，云巫眠笑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杨顺这才手忙脚乱的离开。
见人离开，云巫眠收回视线，正巧，旁边有一个小亭子，云巫眠带着云长岁和梅姬走到那边坐了下来，云长岁看似低垂眸眼毕恭毕敬，其实眼珠子早就不知道活络转了几轮了。
就是这种无意的举动，云长岁就和一个脸上挂着花笑的男子对上了，那人笑眯眯的样子，显得自己无害，但云长岁下意识觉得这人令她感觉很不舒服，云长岁快速的收回视线，却感觉那人没有收回打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然而还迈着脚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呦！这不巧了，大人今日可是安好！”来人手里拿着一把展开的扇子，上边写着直言不讳几个狂放不羁的狂题字。见到云巫眠在亭子里，忙不迭的将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合上，翩翩然尽显风流步履缓慢踱步上前，俯首拱手行了一个礼，笑眯眯一揽前袍便坐在云巫眠的对面，举止间不似雅正却不失礼节气量，端的上一声俊朗君子翩翩。
“欸！你身后新收的侍女还模样不错，要不让她到我这里来好不好啊？”顾泽川半开玩笑，视线若有若无的瞄向身后的那人。
“顾温醇，你说话注意点。”
顾泽川字温醇，顾氏二子，现任职于治粟内史门下的一个小官。
顾泽川啪的一声闷响将扇子打开，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含着笑眸将视线锁定在身后的人身上懒洋洋：“呦，说一句都不行，若不是与你相识已久，我倒以为这侍女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顾温醇！”
“嘛嘛嘛！别恼别恼，开个无雅的小笑。”受到警告，顾泽川将视线收敛，笑着打哈哈，但是眼里的笑意丝毫没有脱去，反而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才不信没什么关系呢！以往他调侃梅姬也没见这般样子。
“没事儿来这里干什么？来扰我清闲。”
“这不是最近家里的老头子开始“搞东搞西的”，正巧赶上这次宴会，所以来找你唠唠。”见到对面的人在梅姬填茶下饮用，随即端起自己的空杯子示意人道：“梅姬姑娘，在下这里也需要。”
“顾三公子，奴琢磨着，着新茶恐怕不如您常饮的花酒香，不若算了。”梅姬笑容得体，将手中的茶壶摆正，丝毫没有想要过去帮忙倒茶的意思。
顾泽川眉眼一挑，轻哼一声：“你这丫头，多日不见嘴力增长不少。”
梅姬没有回答，回到云巫眠身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挂着那副无可挑剔的笑容。
“算了，本少爷今日心挺不错，不跟你计较，也看在你主子的面上，毕竟你主子话少，这种细节没有指正得了你的，你就带着身边的小丫头撤下吧！”
顾泽川摆了摆手，梅姬看了一眼云巫眠得到人的点头同意，这才拉着一旁的云长岁行了礼退了下去。这小丫头被拉走的时候可能是脚步没跟上，平底踉跄了一下随即手忙脚乱的拉起裙子走远，一小段路也能被她走得乱七八糟的，着实有趣。
“我说，你哪里找来的丫头，看得乖乖巧巧的，不像侍女，倒像是哪个小家族里养出来的孩子。”顾泽川看着人远去，这才转过头对着人问道。
看着人的顾泽川忍俊不禁闷笑出声，顿时趣味更甚，小丫头呆萌灵动，一双眸子里带着不谙世事的干净澄澈，云巫眠那是谁，身边带着的人，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心眼比那针眼还密的，突然出现一个白面团子，和一众黑心的混在一起，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这不禁难免不让他多想。
“顾温醇，你想唠唠的就是这些的话，那就免了。”云巫眠眸光意味不明语气不耐，端在眼前的茶杯悠悠升起的雾使得她的眸光视线的不太清楚，平白无故为了添了几分危险。
顾泽川手指擦拭过人中，咳咳几声正色，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得，真是！：“家里老头子这几天受到请柬，我趁着每人的时候，倒是瞥见了，是三公子那边送来的。不过还有一封是来自王太子的，真是奇怪了，这老头子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云巫眠一听，眉眼闪动了一下，后又恢复寂然，顾家主顾如常官位三公之一的太尉，掌管中央军事。
“你说，自从王上出了那事之后，底下的公子大臣都开始活络起来，我都害怕万一那天那帮人红了眼，你也知道，我运气向来不善的。”这话说得没错，想要接洽顾如常，不一定从他身上着手，他的孩子也差不多。
顾泽川自己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茶，温润黄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令人精气神都透明了不少。
“这陆家倒是花了大手笔，这茶成色不错。都知道这陆家一向是保王党，你瞧瞧，打着幌子来结交的人多不胜数。 ”顾泽川拿着扇子指了指外边。
云巫眠自然知道，在方才的时候，就见到了，不过也不过是打了一个照面，并未过多的交谈，着实没有什么必要，关于这些人私底下的勾结，她不信王上没有一点考究，这时候，最好就是作壁上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