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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咬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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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空气中薄雾笼罩,萧默和乘地铁到凌崇卿居住的滨澜大厦,报出自己名字,保安即放行。这是位于泷城黄金地段的顶级公寓,他工作一年连卫生间也买不起。
凌崇卿住二十九层,一层一户。
男人开门时萧默和微怔在门口,凌崇卿刚冲过凉,裹着一件白色浴袍,正拿毛巾擦湿发,清爽的沐浴露香气氤氲。
今日来洽谈,已提前告知老板,老板听闻对方是心唯集团,圆似一张饼的脸乐开花,要求将合同报价提高百分之十,说对方是大集团大企业,有实力。
萧默和走进客厅,凌崇卿忽然问他吃过早餐没?
吃过了,萧默和直接说。
“我没吃,来餐厅。”
萧默和一头雾水,是要去餐厅签约么?或许大佬们都日理万机惜时如金吧。他携公文包随凌崇卿去餐厅,局促地轻轻拉开白色靠背椅落座。
往餐桌扫一眼,早餐丰盛到叫人羡慕,芦笋拌鸡胸肉、红豆薏米燕麦粥、水煮西兰花、鸡蛋灌饼、手磨豆浆、蔬菜沙拉……中式西式都有。
色香味俱全的精致早餐搅动得肠胃蠢蠢欲动,清早谈合同,他其实是空腹来的。
凌崇卿将粥挪到他眼前,“吃了。”
萧默和诧异注视他,不懂凌崇卿又弄的哪一出。他顿了顿,只好拿起白瓷勺子,舀一勺到嘴里,粥软糯顺滑,美味可口。
“凌总,这是合同。”萧默和吃过两口,放下瓷勺,拉开公文包取出合同。
“先吃早餐。”
萧默和手停在空中,他不是为节省时间,边吃边谈吗?
收回合同,餐桌上气氛冷场,他与凌崇卿不熟,自己又不属热络性格,无话可聊。其实只要看到凌崇卿那张生人勿近的冰块脸,他立即就能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吞回去。
萧默和大口解决完粥,跟凌崇卿说去客厅等他,快步离开餐厅。
待凌崇卿终于吃完早餐,又过去半小时。
凌崇卿慵懒倚在沙发上,探究的目光游离在萧默和清俊脸上,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公司什么产品?”
萧默和迎上他目光。不得不说凌崇卿不仅家境富有,而且生有一副好皮囊。深黑的瞳孔幽深如潭,眉目冷峻,挺直的鼻,稍显凌乱的发型不似记忆中打理整齐,却丝毫不影响男人给人压迫感的气场。
萧默和嘴唇蠕动着开口时,凌崇卿手机震动起来,他接了电话,“行,我现在去。”
挂断电话凌崇卿让他今晚七点再来,萧默和轻轻啊了声。
但他很快将失落隐匿,佯装风轻云淡,“好的,凌总。”心里对此人印象又降三分,耍人是吗?
垂头丧气回公司,又被主管催问客户客户。倘若再被催几次,他要被逼到神经衰弱,这几晚接连失眠。
晚七点,萧默和如约而至。按门铃,一次两次三次,无人开门。
不在家吗?萧默和揣测。望着满心期待能签下来的合同书,萧默和决定在门口等。
八点、九点,他就不信凌崇卿不回,萧默和等到晚上十点多,站到腿脚发麻,终于听到电梯响动。
从电梯走出来的高大冷峻男人神色一顿,“是你。”
不然呢?除了他还有谁?
凌崇卿喝过酒,萧默和在空气中闻到不浓不淡的酒味。
这人果真不守信,约好七点,有应酬至少也该礼貌地提前告知,让他傻等三小时。
萧默和走进客厅,伸手递上合同时,凌崇卿说“去趟洗手间”。
萧默和暗自咬咬牙,没吭声,沿单人沙发坐下来。每一分钟都是煎熬,萧默和没心思看手机和合同,目光不时瞟向卧室门,门始终紧闭。早上放了他鸽子,但愿现在能顺利签下来。
五分钟后凌崇卿才出来。
“要喝点什么吗?”凌崇卿问。
“不用。”他一分钟都不愿多呆,只求此人赶紧签字,别再弄出什么岔子。
凌崇卿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萧默和双手递上合同。
“放一边。”凌崇卿下巴微挑,如锋芒的视线停留在他脸上。
萧默和被盯到头皮发麻,见凌崇卿似乎并无签约兴致,“或者凌总今天先看看合同,觉得可行,签字后我明天去贵公司取。”
凌崇卿眸光未从萧默和脸上挪开过。萧默和脸上是平平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此前的谄媚,也寻不出期待,他眼睛漆黑清亮,眼皮有些浮肿。
萧默和持合同书的手停在半空中良久,凌崇卿终于接过去,囫囵吞枣地快速翻阅起来,翻完最后一页,他将合同书放一旁,“定价偏高。”
萧默和慌忙解释,“原材料价格上涨,报价自然有所提高。”他未料到凌崇卿还有这么一出,那边老板要求提价,这边认为价格过高,他两边为难。
“材料价格行情,我心里有数。”
“或者凌总出一个报价,我转告老板再洽谈。”萧默和与他商议。
“我没这么多时间耗在这种小事上。”
萧默和试探着问降百分之十如何,凌崇卿报出“降低百分之二十”,差点儿没让萧默和从沙发上跌下来。
这压价也忒狠了。若知道凌崇卿毫无签约诚意,就不该再来他公寓。
凌崇卿忽然解开黑色西装纽扣,萧默和如坐针毡。
他脱下西装,随手扔沙发上,白衬衫敞开两颗纽扣,紧实的胸肌将衬衫撑得饱满有形。
见凌崇卿修长指尖落在衬衫纽扣上,似乎要再解开一颗,萧默和像烫着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磕磕绊绊道,“要、要不下次再谈。”
他慌忙将合同塞进公文包,作势往外走。
“萧默和,你怕我吗?”男人挑起眼角瞧他。
啊?萧默和原地石化。
凌崇卿哂笑,“你今天特意过来签合同,等三小时,怎么,不签了吗?”
“我……”萧默和深吸口气,不能被此人牵着鼻子走,笃定地说,“是凌总未遵守约定,告辞。”
蓦地,纤细的手腕被一只温热手掌抓住,萧默和吓了一跳,试图拽回手,重心不稳,被一股力道扯入男人怀中。大掌随即固定在他腰部。
“你放开我!变态!”他叫嚷道。他后悔了,不该答应夜晚来的。
他们姿势说不出的尴尬,他被强制按坐到凌崇卿大腿上。
凌崇卿英俊的脸贴过来,萧默和脸比揉成一团的纸还皱,嫌恶地将脸别向外侧。
男人没捉住他淡淡的唇,嘴唇落在他白皙颈脖处。
凌崇卿在啃他的脖子!
萧默和想死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碰上这种变态!
“陪我一夜,以这个价签了。”男人肌肉结实的双臂箍住他,嘴唇贴在他耳朵上,滚烫的气息喷入耳膜。
“走开,我不签了、不签了!”萧默和忍到极限,他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奈何不是他的对手。
两片唇瓣猛然被他衔着忘情吮吸,男人像在舔拭冰淇凌,又好像吸果冻一样,熏人酒气萦绕唇齿间,不适,难受,萧默和眉头皱成川字,为什么两个男人能这样。
直到凌崇卿吻到气息急促才放过他的唇,却仍然强行将他禁锢在怀里。
后颈项被凌崇卿手掌压住,下巴抵在他颈窝,萧默和动不了身。
萧默和此时绝对不敢照镜子。两片唇瓣肿得似香肠,像吃过爆辣火锅后不忍直视的嘴。颈脖处也是,火辣辣的。
“我不签了,放开我!”萧默和嚷着挣扎。
“是吗?”
萧默和哭丧着脸,急到束手无策时,朝男人颈项狠狠咬一口。
凌崇卿眯起眸子,吃痛。
萧默和趁他手松懈,猛一把推开他,仓皇地朝门口奔去。
连鞋也来不及换,提起自己半旧的黑皮鞋,扭开门逃似的离开。
*
镶银框玻璃镜中的高大男人赤着上半身,手臂前胸流线型肌肉健硕结实,张扬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一张冷俊的脸更是令人叫绝,黑深的瞳孔似漩涡吸引人陷入,眸子冷淬如冰,鼻梁高挺如峰,双唇不过分削薄,也不厚重,性感邪魅。
凌崇卿侧偏脖子,左边锁骨上一寸位置,印着一个清晰醒目的咬痕。第一次有男人敢咬他。
今晚,他并非忘记签约事宜。只是一早慕少川联系他,今天方恒生日,晚上在酒店举办生日趴,他作为他的“死党”,不赏脸可不行。
原本他仅需露露脸,大概是为探测萧默和的耐性,凌崇卿直到生日宴结束才离开。
宴会后,那帮朋友还将去酒吧玩通宵,他没随他们一起。
到家时,凌崇卿未料到萧默和相当有耐心,从七点等到十点。
虽然萧默和表情镇定,可他分明从他的言行表情里,察觉到他签约的急迫,或者说,想迫不及待离开他家。越是如此,他越不会让他得逞。
凌崇卿也很意外,自己主动提出“陪一夜”。这种要求可从来不需要他亲口提出,全是他拒绝别人。
凌崇卿发现,自己对那个人的欲望,似乎比想象中来得强烈。吻他的感觉,挺不错。
其实,毕业数年,他依然不会正眼瞧他。工作这么久也只是被呼来喝去的小职员,穿着皱巴巴的廉价西服。
这种人凭什么入他眼。然而与他拥抱或者接吻时,似乎涌起更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