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亲爱的陌生人》晨兮

3、第二章

　　轻轻的推开溶洞口的石头，月光照了进来，可是那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人不见了，揉揉眼，纤若不信邪的走进去仔细瞧。她不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会不见了，难不成做天那个是好兄弟，但那个不会那么烫吧，而已他的状况来看就算今早退烧了，以他虚弱的情况来看，又一天没进食的他很可能再发烧，不可能走出去的，难道是他的同伴来了，但昨天替他换衣服时没见到有通讯的东西啊，而且在海里泡了半天也没用了吧。

　　迷惑的转身，正准备离开去看看他会不会出去昏倒在哪里了确赫然发现那柄或许是假的黑色铜管正对着她的脑门。

　　静静的她没有动，虽然背着光，但她又看见了那幽深的眼眸，那仿佛在是在黑夜里闪着波光的海浪。

　　他醒来了，在听到石头轻轻移动的声音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反应使他霍的跳起伸手便往腰间摸去，但纱布粗糙的触感和身体晕眩的反应使他微微发愣，所幸手枪就在在旁边，捞起手枪便往大石后面一躲。

　　门半开，一个纤细的人儿走了进来。月光泄了一地，仿佛不敢相信地她揉了揉眼睛上前查看，然后愣在那里，然后霍地转身。枪无声的抵在了她脑门上。她静静的站着没动，那温婉若水的眼眸确直视入他的眼内。

　　月光照在她轻灵的脸庞上，她很美，恍若在月光中翩然出现的仙子，不属于这个尘世。然而那左颊高高肿起的脸庞和额角红肿破皮处，让他明白她是真实的存在，昨晚上的人是她。晕眩感再度袭来，精神放松以后身体上的虚弱席卷而来，收起手枪，他慢慢的坐回原来躺着的地方。

　　该死，他知道他的身体不太妙，可是他讨厌死了这样虚弱的感觉，那让他觉得危险。他知道是她救了他，今天见到她只是证明昨天并非他的幻觉。

　　好不容易游上岸，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本以为气数已尽，确被一个重物压到腿上，那阵压抑的哭声让他心里很恼火，哭是弱者的表现，这是他从小就接受的教育。可是那不小心泄露的哭声去让他觉得很心酸，她应该还没发现他的存在吧，在面对空无一人的大海还要压抑自己的哭声。为什么？？他不想追究。看着那渐渐停止哭泣的人似乎趴在那里不动。准备等死吗，深吸一口气，他开口了。

　　纤若看他踉跄着走回去坐着，心里有一股深深的佩服还有一股淡淡的心疼，到底是怎么的换就造就了这样的性格，看着他酡红的脸颊，她知道他又发烧了。

　　拖着疼痛的腿他挪到他身边，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她心里忽然暖暖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他在为她的伤而恼怒，或许只是错觉，但在这一刻她觉得值了。他是个好人吧！脸上荡起一抹甜笑，默默的乘出保温壶里的粥递给他。

　　那个傻女人在笑什么啊！看她疼得倒抽口气的样子他简直想翻个白眼给她看，天知道她做就没做过这个动作了。平缓了一下思绪，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粥，顿了一下，他还是忍耐着一口一口的吃下去，看着她默默的开始替他用酒精降体温，简直不知道是放松身体让他擦拭难一点还是她红着脸替他擦拭难一点。

　　换了药，夜已经过了大半，看他轻轻的躺下去，纤若收拾好东西，才缓缓的离开。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她甚至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可是她却可以感到他的信任。精神似乎轻快了一大半，整夜没睡也不觉得累。看着打鱼的阿伯似乎也亲切了些，呵呵，天真蓝……

　　接下来的日子总是她在晚上带带饭去给他，帮他换药。他伤好得很快，仿佛意志力坚强的家伙身体也会一样强似的，不过他本身身体也很强壮也没错啦。他很年轻，可能只有二十多一些，她对他什么都不了解呢……

　　虽然白天辛苦了一天晚上还要熬夜过来看他，这样的日子短短一个星期就使她瘦了一圈，可是她却甘之如饴，纤若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存在，可是这样一个坚强的令她敬仰的人，他需要她，或许不是必须，但至少自己能帮到他，虽然对他什么都不了解，却觉得他是她的秘密的存在，一个只属于她的秘密，而且能得到孤傲的他的信任，这让她觉得欣喜，觉得活着有目标。

　　她瘦了，从她帮他换药时手上的老茧就可以知道，她并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白天要干活，晚上要来照顾他。既累又睡眠不足，这样身体不垮才怪，即使那些人正在搜捕他，不过要再伤他恐怕也不容易了。或许该出去联络一下他们，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算再遇到那些人也不用怕逃不掉。

　　轻轻的哼着歌，海风冷冷的扶在面上似乎也不觉得冷了。今天去季月家帮忙，顺便拿些绷带，虽然每次都偷偷摸摸拿的很辛苦。可是季月的妈妈顺便叫她带了一盅鸡汤回去补补，说她瘦了，她好开心。可以拿给他补补了呢，大伤未愈，就是该补补。这些天出了熬点鱼汤以外都没能买其他东西给他。

　　微笑扯动的疼痛的脸皮，……没关系，没有以前痛，而且今天闪过了好几脚，真幸运。

　　推开大石头，眼前又是一片空荡，冲进去迅速的回过头，希望还能看见他就站在他后面，即使是在用枪指着她也没关系，可是她知道这不可能了。叠得整齐的被褥说明了事实，眼睛干涩的厉害，缓缓的，她走过去木然的坐在了他躺过的地方。

　　心里一阵空白，她什么都没想，真的。因为她什么都想不了了，脑袋里就像炸开的白花。
　　她就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十分钟了，她既没发现他的存在，也没有动一下，仿佛石化了一般。

　　“你要坐到那里到天亮吗。”淡淡的陈述语句，第一次沉不住气。这个小女生，虽然外表如她名字一般柔弱，但骨子里头着的那份坚强与韧性却是强烈的很，可是这种奇怪的反应却让他也猜不透。

　　她仍然没动，身体忽然痉挛似的抽动着，然后她趴在那里抖动的厉害。

　　怎么了？？他急忙冲过去，扶起她，却见她哭得厉害。眼泪急急的流过了大半张脸庞，却没发出半点声音，而整个下唇都被她咬出血来了，急忙撬开她的牙齿，抢救那血肉模糊的嘴唇。

　　“怎么了？”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我以为……以为……太突然……突然了……我……我……对不起……对不起……没准备……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我平常……平常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要……要怎样……我……”急急忙忙的开口解释，可是脑海里一片混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却拼命想要跟他解释。解释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最后只有什么也不说。

　　沉默，就这样蔓延开来，纤若偶然泄出的几缕梗咽声也被海浪拍击着岩壁的声音盖过。两人也维持着开始的姿势不变，一切都没什么异样，可是，对两人来说有的东西不一样了。

　　今天，他出去了。他看到了她，其实从她一离开他便远远的跟在她身后。他知道她不是那种柔弱无用之人，但是她并没有想到她会那样辛苦。看着她在冷冷的寒风中拖着那些对她而言绝对沉重的鲜鱼，看着她熟练的挥舞着菜刀三两下的料理好那些鲜鱼，看着她冻得瑟瑟发抖依然微笑的面对那些顾客，他的心忽然有了一丝波动。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应该知道，对于一个浑身是伤还携带武器的人，对这样的人还毅然伸出援手救助并没有报警或直接当做没看见的人，不是如她表面上的天真和柔弱，而是有着一颗勇敢与体贴的心，或许还有着一份幸运吧，要是自己是个坏蛋她早不知死了几百次了，不过自己也不算是好人吧。

　　心绪百转千回，但眼光依然没有离开那瘦小的人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和她只是两条不小心交错在一起的两条直线，他不应该干涉她的生活。可是看着那个猥琐的中年男子一再骚扰她，而她的躲避却换来她亲人的责打时，他差点忍不住冲出暗巷，多年的冷静差点崩盘，多久没这样了？理智提醒着他这样做最终对她没有好处，出了这一口气她以后要怎么办，她跟他的认识只是一个错误。

　　看着她默默的走到一家小诊所，心里提着的一口气稍稍的松了一些，还好还知道要看医生。但看着她出来时手上还抱着一堆纱布时，他不经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可是胸口却有一股暖暖的感觉，他知道那是要拿给他用的。那有些微肿的脸庞上的那朵笑花让他第一次有了想留住的心态。

　　日子一天天在流逝，他随时会离开的恐慌在纤若的神经异常脆弱，可是纤若知道即使是这样的日子也不多了。他对于她或许像是贫瘠沙漠里的一片绿洲，多么渴望能留住，然而可惜那只是海市蜃楼，虽然知道，但是能让那幻象再多停留一会也是好的，她知道自己是不会拥有那座绿洲的。

　　那天突然不见他以后她想了很多，他们只是陌生人，他们连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都是沉默的，可是却又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或许就是这样的相处给了她错觉让她忘了他总有一天就要离开，那天只是她并没有做好他要离开的准备，所以才会那样的失控，相信下次就不会了吧。

　　不，不是。她，喜欢他。为什么要喜欢上他呢！明知道他们没有未来，从她在海边第一次看到那双瞑黑的眼眸起，她就被他骨子里的坚毅所折服，那份在逆境中不服输的气魄让他像发光体一样牢牢的吸引住身处黑暗中的她，让正准备放弃的她又有了重新战斗的力量，或许这就是宿命。可是他要走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能留下来呢！不！那样一个孤傲的人留下了就不会是他了，自己不会，不能，也不愿关住他，鹰就是应该要在天空翱翔的。

　　他走了！他走了！！

　　茫茫然的回到舅舅家里，看着家里那些坐在椅子上的凶神恶煞，混乱的思路瞬间清明，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完好的东西没剩两样。舅舅和舅妈两个人在墙角瑟瑟发抖，那些人一看到她跨进屋子立马把她围住拽到那个带头的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虽然明知道他们的恶意，但纤若并不想认输，还有法理的不是吗。

　　“干什么？？哈哈哈！！她竟然问我们要干什么??”那个带头的大哥一脸猥琐的捏住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脸旁。

　　“欠债还钱，没钱自然用你来抵咯！至于怎么抵，你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我舅舅欠你多少钱，我会还你的。请你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努力工作，不会赖……”

　　“哈哈哈！！你还，这笔钱你一辈子也缓步了。除非你下海，不过那也没什么去别，等你在我那里赚够了钱我还是可以放你离开。”

　　“怎么会！！”转眼像舅舅望去，希望他能否决那个人的话。可是舅舅和舅妈却都低着头不敢看她。

　　“舅舅！！”

　　“那个……纤若啊……我原本也是好意……真的，我想赚大钱，这阵子手气本来很好的，我已经赚了……”

　　“说重点！！”

　　“我想赌大一点，这样就一下能赚大的了嘛……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还怕什么……”

　　无力的闭上眼，使劲的把眼泪眨回去。强逼着自己开口。

　　“无论如何，我会还你们的钱，你们不能硬抓我，这个世界还是有法制的存在的！要嘛你们等我慢慢还钱，要嘛我会报警寻求保护，我没有欠你们钱，而且我是未成年人。”

　　“报警，你报啊，反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收点利息不过分吧，例如一只腿啊，手啊什么的……”

　　“不要啊！！你个死丫头，我养你这么多年，到这个时候你不该回报我么。人家都说了，还完了债就会放了你，你还在这里那什么乔。报警？你还是先报恩吧！警察也不会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死东西的……”

　　“舅舅你……”

　　“我……我怎么了？？你去了说不定还是享福去了，我还在这里受苦，这样的好差事别人还轮不到呢！警察管我送你去享福么！”

　　“舅舅，你怎么可以如此颠倒黑白，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是吗？那可有不得你！！”

　　“救命啊！！救……”

　　眼前突然一黑，她突然感到光明真的离她远去，再也难找回来了。强忍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出了眼眶……

　　月光从墙上的小窗户探了进来，空旷偌大的房间，四周零星的堆积着一些杂物，空气中漂浮着陈旧的霉味，门在高高的阶梯上面，看来这里是一间地下室。

　　费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沉重的眼皮，思维在脑后一阵阵的抽疼中有一丝的空白，但眼前的一切让意识骤地清醒。

　　早上在舅舅家的争吵，结论是他们打晕了她然后强行抢人，她以为他们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一定是舅舅默许的，只要舅舅不报警，就算其他人报警时间也来不及了，到时还不知道自己都被卖到哪里去了。而自己现在被关在哪里呢，能逃出去么，自己的一生就要这么被毁了么……不要，她不要。她要逃出去，对……要逃……

　　冷静，必须先冷静下来……他们没有绑住他也没有堵她的口，也因此可见这里是很偏僻的地方，他们也不怕她大喊大叫引来人，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她已经醒来了，要不然……抑制住喉头的梗咽，她蹑手蹑脚的走像门口。

　　“妈的，他们都出去享受去了，为什么我们两要在这里。不过，听说这里关的可是个好货色，不如咱先去看看是不是真有那么好……嘿嘿嘿……”

　　“你不要命了。这次的人可是熊哥要的，待会要验货的，出了问题你能负责吗！！”

　　“呸，真没意思……”

　　“色字头上一把刀，还不如等会咱拿了钱去酒店，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纤细的身影晃了晃，咬紧唇，没敢再听下去。虽然现在还很安全，但时间不多了。

　　抬头望了望对面的窗户，小碎步的奔到下面。可是那高度却让她傻眼了，太高了，几乎是她的三倍高，而房间了并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垫脚得东西，而丝绸也没什么可以攀爬的东西
　　门口守着人，自己根本不可能出去，难怪他们也不怕她跑了。

　　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的席卷了她。就算逃出去了又怎样，自己未成年，没有人敢收留她也没有人敢请她，到时无依无靠的自己还要躲避这些人的追捕。说不定还会被人骗了，一样过着这样的生活……太多的困难了……可是她还想见到他，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名字，但是，但是那又怎样，那时候的自己已经不配再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那样污秽的存在不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还不如就让这样一个纯洁的她留在她的记忆里。

　　这一刻纤若很想爸爸妈妈，她或许怨过爸爸妈妈那生死相随的感情，那让她孤苦伶仃的饱受折磨。可是她也羡慕那份执着的存在，只是她现在还太小了，还没来的及体会生命的美好就要凋落了，或许这样去找他们是最好的，他们丢下她这么多年，现在也该补偿了吧。今后就会幸福了吧……

　　想到这里，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眼里的泪似乎也干了，她在等待，等着最后的时刻，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想她生命中美好的一切，想年少时幸福平淡的一家生活，想季月和简单的校园时光，想他……

　　“嘭……”门被重重的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好大的声响，灯光突然亮起来。

　　纤若反射性的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那些人也看见了蹲坐在墙角的纤若。

　　“哟，醒来啦！”

　　“恩，是个美人儿。”

　　“嘿嘿，那当然啦，熊哥，夏家那老头子还想拿她换个更高的价钱呢！他也不想想凭什么借给他那么多钱，要不是这次使计把他套住了，哪能这么便宜就的到这么好的货色呢。当然还是恭喜你啦熊哥。”

　　“再把把她拉起来看看，多大了？”

　　“才十六，你放心，保证是个原装货，这妮子可是个出名的乖宝宝，而且他舅舅要把她卖人的，看的可紧了。”那个把她抓来的男人走过去拉纤若。

　　手臂上穿来的剧痛让纤若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她不要这样被他们品头论足的卖掉。

　　指甲重重的划过那人的脸庞留下五道到此一游的痕迹，那个人火了，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脸瞬间就肿了起来，头嗡嗡作响。

　　那人还不解气还想在教训她，“哎，住手，不要把我的货物打伤了。”那个熊哥一脸傲慢的走过来，捏起纤若的下巴上下打量她。

　　“呸。”啐了他一口口水，纤若豁出去了，就算死她也要死的有尊严。“我不是你的货物，我是人，你们没权利抓我，你们眼里没有法律了吗！！”

　　挥手把纤若重重甩到墙角，熊哥冷静的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纸擦拭脸上的口水。

　　“看来还是只泼辣的小野猫啊！法律？！哈哈！！在我这里我熊哥就是法律，进了我这里就不要想离开，我可以让你见识到什么才叫人生的灰暗，到了我手上的人再三贞九烈也要被磨平！！顺从我只是让你日子好过些，到时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还要感谢我。”

　　“你做梦！！”

　　“把她衣服脱了，我要验货！！”熊哥不在乎的笑笑，不信摆不平她，这些年自己见识的还少吗！

　　不过这个外表柔弱的美人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很少有人见到这阵仗还能这么冷静的，不是哭着求饶就是吓的说不出话来。她做的不错，自己对她有些意思了，或许可以留她在身边不用去接客，不过先要把她的性子磨平了，真想看看她哭泣的脸，不知她的底线在哪里呢。

　　看着那些人过来撕扯她的衣服，纤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他们，使劲的撞向对面的墙。

　　眼见事情不对，熊哥慌了脸色，连忙上前拉住她，但只拉住她的衣服，衣服撕裂了仍没有阻住那决心求死的人。

　　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滴在睫毛上，再掉下，然后大量的血冒了出来，瞬间染红了那小小的人。

　　眼前一片血红，在一片红光之中仿佛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影子，真好，又看见他了……

　　打晕了门外的守卫冲进来，看到墙角那个血娃娃，愤怒充斥着他的整个胸腔，还是来晚了吗！血红了眼，不再手下留情，空气中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和人的哀号声，仿若人间地狱，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安静。

　　走到墙角，看着那个衣衫不整的血人儿，第一次觉得他很混账，自己明明就可以救她的，可是，可是……

　　突然，看到她的眼皮动了动，然后她挣扎着张开了眼睛。原来当时虽然熊哥没能拉住她，可是也减轻了不少力道，所以留住了她一条命。

　　看到她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脑筋就没办思考了，直到见她醒来，那打结的脑筋才反应过来，这是他最冲动的一次了，要是在平时也这样那他早不知道死了几次了。但这次自己不会再放任她出事了，既然留在这里一样危险，那么留她在身边也一样吧。

　　把自己的大衣脱下覆在她身上，赶紧替她止血包扎，要不然没撞死血也要流光了。

　　看着眼前在她头上忙忙碌碌的人，温热的触感让她一阵迷茫，她呆呆的冒出一句。

　　“我叫纤若……”

　　那熟悉的面孔愣了一下。

　　“道南。”

　　“……”

　　“跟我走。”

　　“好！”

　　干涩的眼终于释出了温润的泪水，趴伏在那宽阔的背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安心的阖上疲倦的眼睛，她知道她从此不会再害怕了。